第二百六十一章 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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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曆史上穿梭是孤獨且痛苦的,活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看著自己身邊的人逐步朝著深淵的步伐前進,卻又沒有辦法改變。
    明明知道未來的方向,但必須把握住更大的利益,不得不放棄現存的一些珍貴情誼。
    是的,這就是代價。
    逃離戰亂時代。
    戰友背叛。
    反動者書本中的抹黑。
    那些利益受損者往往願意鼓動自己所能影響到的一切人,用毫無邏輯的前景,捆綁乃至於毀滅人群中的逆流者。
    瑪麗小姐在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很快便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選擇了退出。
    對於一名統治全球的組織高層而言彌賽組織在末世結束後一百年就覆滅了,她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實在是有限,而且也沒有強大的意誌去守衛那些除了自己家族之外的東西。
    榮耀和名聲,在這些上層人士的眼裏,其實已經變得不重要。
    更重要的是那些保存底層人民生命的物質基礎,以他們統治這些百姓的手段。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一旦時空穿梭者想要改變曆史,那麽它就必須營造出一種繼承者的身份,使得自己所在時代的物質產出條件能夠附和當前時間層次的回溯條件。
    這就意味著每一次的時空穿梭,他們都必須提前預設好一個繼承者來繼承他們在過去時代的製造出來的優勢條件。
    而這個繼承者不可以是他們現在的,因為如果他們在現在的自己繼承自己的實力之後,那麽便會在多個時空出現相同的人類。
    到時候引發出來的悖論,很有可能會從時間線上將他們所做的努力徹底抹消掉。
    瑪麗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結果。
    但是他們並不願意看到。
    馬丁無法信任其他的人類,用他的話來講,一代又一代的人類,將自己的愚蠢已經書寫在了曆史。
    這種傳承意誌的可笑之處,在於被傳承者往往也並不清楚自己接收的是否是正確知識。
    往往一個國家在發展過程中隨著時代的發展,其掌握的政策以及建設方向會逐漸朝著食利階層轉移。
    哪怕大多數人都知道什麽是正確的事情,他們也會在實際操作中手動修正這一結果。
    人是感性的。
    但是胃卻是理性的。
    不吃飯就會感覺到饑餓。
    饑餓、貪財、嫉妒的負麵情緒會使得人變得不理性,它會改變我們所有的想象。
    在1889年舉行的法國巴黎世博會,法國剛剛走出普法戰爭失敗的陰影,需要一座標誌性的建築物來展示法國的國力仍然強盛。
    法國政府的公開征稿最終以埃菲爾設計的鐵塔脫穎而出而結束。他設計的鐵塔高度為300米,是當時世界上最高的建築物。
    氣派的鐵塔被法國政府采納,但卻沒有得到所有巴黎人的支持,其中一些學家,包括莫泊桑、左拉、小仲馬等人更是公開表示強烈反對。
    “這座高聳而嶙峋的怪塔,隻有鐵質的階梯和巨大而醜陋的骨架。”莫泊桑如此批評道。
    他當年揚言,如果埃菲爾鐵塔建成,他就離開巴黎。然而在鐵塔建成後,莫泊桑裝作“風趣”地說:“隻有在鐵塔裏,我才看不到它啊!”
    估摸著他自己也知道,如果當時真的離開巴黎,失去了這個化中心所帶來的平台效應,取得的成績也要失色不少。
    說近一點,再比如滿清入關之前的錢謙益,在到入關之後的禮部侍郎。
    看來,王境澤的真香理論在任何地域都是通用的。
    馬丁的解決辦法是讓另外一個自己完全繼承自己的理念,代替自己背負職責,這也是馬麗所覺得瘋狂的地方。
    在末世之後一段時間,繼承了斷層之中的一部分科技,彌賽組織已經能夠製造出屬於自己的虛擬世界了布朗博士的地下基地是靠虛擬世界維持的。
    尤為要注意的是,在研發虛擬科技的時候,技術人員必定會將目光轉移到機器和意識的關聯性上。
    靈魂永生。
    以及機械飛升。
    馬丁不需要這些,他隻需要使用一種可以傳輸記憶的機器,將自己的記憶傳輸到自己的克隆體上就行了。
    相同的生理性質以及相同的神經結構,本質上是不是一個人並不重要,他很確定無論是哪個自己都可以做出相同的決定。
    就像是布朗博士造出了一個機器版的自己一樣,即便占據了極大的內存,所追求的也不過是“作出相同決定”這一目標。
    將自己的記憶傳輸到另一個克隆體的身上,也就意味著將自己的遺產傳遞給另一個自己,那麽另外一個人就擁有了再一次時空穿梭的機會。
    沒有機會的自己可以選擇留在這個時代,也可以選擇自殺,省得浪費補給,他們所停留的時代不是每一個世界都能夠養活很多人的。
    有的時候甚至要小心那些具有奇特力量的變異人,其中甚至還有邪神的凶殘爪牙。
    這個時候自殺反而是一件保險的事情,如果讓它們意識到有人類在時間線中更改未來,或許會造成不可預計的後果。
    雖然不覺得那位仰泳在宇宙空間中的巨大眼球也能夠參透時間線的奧秘,但是必要的保密措施還是要做的。
    自殺是一件簡單的事。
    拿槍指著自己的腦門兒,然後輕輕叩動扳機之後便全無意識了。
    真正讓他們痛苦的是克隆體蘇醒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將具有所有人類的意識,也自然能夠看到血泊裏麵另一個自己的屍體。
    瑪麗無法克服這種痛苦,並非是女人天生的柔情拖累了她,這種一次而又一次的出生、死亡,有悖生命的常理,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現象。
    金屬地麵上的無意識軀殼。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究竟是我殺了我,還是別人殺了我。
    弗洛伊德認為,人的心理包括意識和無意識現象,無意識現象又可以劃分為前意識和潛意識。
    從這個角度考慮,這是一場潛意識殺死了潛意識的饕餮盛宴,是人類強行抵禦基因中自殺恐懼的最惡劣的行為。
    要不是她的精神還算是堅強,恐怕早就崩潰了。
    對於她要求的停止,馬丁早有預料之中,畢竟想要幹大事,就不能被情緒左右。而瑪麗習慣性的照顧自己身邊的弱者,這就是她被容易被情緒左右的最直觀表現。
    而自己。
    還有自己的克隆體。
    他們早已經將生死度之而外。
    一切的怨恨和一切來自內心深處焦慮感,除了將其鑄造為卡拉德波加之劍,揮砍向那位置日夜不息代表宇宙惡念的瘟疫真理,其他的別無可以發泄自己的憤怒的做法。
    好消息是,馬丁已經不止一次地夢到過那個橫亙在星河中的噩夢星球。
    祂穿行在空間和黑洞之中,如同慢條斯理的手藝人,將未來融入未知,在混亂中播種驚惶。
    夢境中的他一邊在緩地滑落深淵,,一邊清醒地被摩挲自己的刀劍準備臨終之際的戰鬥。
    這一次。
    他為人類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