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名列第一的陸亭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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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衙內特殊的房間內。
暫時稱這裏為“驗屍房”。
特殊的燭光高高掛在房頂,垂落下來的光線,將這膠製成的“女子假屍”映襯的栩栩如生,甚至連皮膚底下的血管都映照的清清楚楚。
好逼真啊。
站在門口的大理寺黑衣監考官聽到陸亭舟的感歎,臉色一黑:
“……”
正準備瞪一下陸亭舟,讓他正經。
而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陸亭舟已經神色嚴肅的開始一點點的檢查女屍的身體,手法專業,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手腕背後有淤青,是勒痕,腳腕也有……死者生前曾被反綁……”
陸亭舟初步檢查之後得出了第一步結論。
記了下來。
然後繼續翻看眼瞼,眼皮:
“衣服雖然被燒爛了一些,但身體上卻沒有多少燒傷,卻有掙紮對抗的跡象……”
時間一點點的在這特殊燭光映照的驗屍房過去。
“腦後有被擊打的痕跡,創口應是一尺三寸長的鈍器,創口不深,並不致命,這個傷口應該是死者被打暈了過去。”
黑衣監考官在門口聽著陸亭舟的記錄和驗屍過程,心裏不由點頭認可,還是專業的。
看著陸亭舟直接動手,開始將屍體解剖開來:
“口鼻和咽喉,以及肺部,都是焦黑色的氣塵,肺部腫大……”
監考官看著陸亭舟嚴肅起來。
然後看著桌上的卷宗,翻看了幾頁之後,開始寫偵破過程,還原凶手作案手法,以及死者死亡原因:
“死前有被侵犯痕跡。”
“從驗屍所得諸般線索而看……”
他看了一眼卷宗上的“假女屍”名字,道:
“死者黃娥兒,應該是遇到了熟人侵犯,本能掙紮,卻觸怒了凶手,被凶手隨手拿起一件一尺三寸長的鈍器擊打腦後擊暈,而後被凶手捆綁住手腳,置於室內,再後縱火欲燒死她,殺人毀屍。”
“但死者全身燒傷痕跡並不多,反而口鼻、胸腔內黑色煙塵極大,並且肺部腫脹擴大……”
“這說明死者不是被火燒死,真正的死是火災之中的濃煙導致的窒息而死。”
……
“推測為熟悉之人作案,見色起意,衝動殺人,並且火災發生後,很快就被人所撲滅,所以造成死者雖死,但屍身並未被大火燒成焦炭的結果。”
陸亭舟每念一句,就寫一句。
監考官仍舊是麵無表情。
但是他的內心卻是大為驚訝。
因為陸亭舟的這張驗屍答卷,基本已經道出了“原本案情”的九成真相。
這名為“黃娥兒”的女假屍,原身就是城內懷遠坊的“甲子日紅樓縱火案”的受害者,其本是城內一個黃姓商人家的剛買來的丫鬟,姿色中等,黃家公子酒後起意,本想一夕之歡。
卻不料黃娥兒性格雖為丫鬟,卻性格剛烈,寧死不從,惱羞成怒的黃公子隨手抓起房間裏的燈台就砸暈了黃娥兒,做了禽獸之事。
按照常理,事後這位黃公子應該是瀟灑離開,但他想到黃娥兒居然敢反抗自己,直接一把火扔進了房子。
幸虧黃府之人救火快,不然黃府差點就被這黃公子酒後的一把火燒著了。
事後本坊的武侯很快就到了現場,確認了死者黃娥兒的身份。
並根據現場線索,也很快追溯到了黃家公子身上。
但因為黃娥兒本就是簽了賣身契的丫鬟,主人家便是活活打死,官府也不會追究。
死了個丫鬟而已,這案子本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倒是黃家公子因為“縱火”,觸犯了大雍國法,本應被捕入獄,但經過黃家上下打點,最後也就是賠了官府千兩銀子,將那黃公子無罪釋放了。
這個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則是在於還原死者死亡真相和作案手法。
目的在於考核大理寺人的專業能力。
監考官看陸亭舟的表現,麵上不表現,內心已經大大的讚歎,這位學子天生就是適合大理寺的人。
短短時間,就能還原出真相,偵破能力驚人!
……
陸亭舟不知道自己方才解剖的“假人”背後,其實是一個極為可憐的女子,那卷宗之上,並沒有記錄黃娥兒命薄如紙,死了也沒人為其申冤這些事情,隻有作為“題目”的一些東西。
呼!
陸亭舟走出了驗屍房,大口的呼吸了一下外麵的空氣。
驗屍房內,空氣實在有些憋悶,還帶著那種假屍的膠製味道。
而此時外麵,已經有十幾個人完成了考核。
再過了半個時辰,陸續走出了學子,最後到了時限,不管完成了卷宗與否,都走出了驗屍房。
王典仍舊站在學衙前,看著聚集的青年,大喝道:
“三科考完,你們也知道這才隻是一個開始,最重要的武試在午時開始,都去吃飽喝足了,下午才是見真金的時候。”
這是讓所有人可以去吃飯了。
……
在所有人吃飯的過程裏,學衙之內的堂內,早就已經聚集了十幾個黑衣考官,在分科、批次,審核著前三科的卷子。
三十幾人的卷子,在既有經驗的十幾位黑衣考官手裏,很快就閱畢。
“回稟陳老,寺長,三十六名學子卷子成績已經出來,按甲乙丙丁四等排序,榜單在此。”
接過了黑衣考官的“前三科榜單”,陳老第一眼就看到了名列前茅的三個字。
“陸亭舟:情報:上上甲!易容:上甲!偵破:上上甲!”
三科成績,名列三十六人之中的第一名!
他的下麵才是蕭飛宇、陳冰雁,沈康等天才。
陳老微微有些驚訝:
“他的情報密語名列第一,我和寺長都看在眼裏,易容一科,就要遜色於蕭飛宇了,但沒想到偵破居然也是上上甲等的成績。”
雖然陸亭舟不是第一個從驗屍房出來的,但是偵破本就不是比誰快,而是比誰最完整還原了真相。
看著陸亭舟名列第一。
第二名是蕭飛宇,第三名是一名叫吳前的學子,第五薛**、第六趙**、第七丁**、第八……
陳老捏著這張榜單看了很久,眼神複雜,搖頭,失望,最後變為了極大的憤怒……
以至於一句話不說,轉身從桌子上離開。
看著陳老看了榜單臉色陰晴變幻的離開,旁邊的王典拿起了榜單,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陳老的情緒為何爆發了出來。
“陸亭舟……”
他也閉上了眼睛,心裏落寞憤怒交雜:
“在這三科奪了第一又有何用,你武道沒有煉出內勁,充其量以後憑著驗屍,情報去做個仵作,就連傳遞情報都需要武力在身,才有人用你。”
他再看向了榜單上的沈康和陳冰雁。
陳冰雁沒有蕭飛宇那麽完美,在這三科考試上,隻在前十。
沈康就更差。
但這二人卻是這一批學子裏三十多人都無法比較的,因為他們的力量是實打實的,已經煉出了內勁。
憑這一點,就算他們偵破、易容、情報的成績都一般,但在他們煉出內勁的第一天起,大理寺的那身黑衣和雁翎刀,就已經內定給了他們。
在這武道通神的世界,尤其是負責鎮壓武林、緝捕奸邪妖孽的大理寺,武力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所以陳老見到陸亭舟的三科成績越好,反而越生氣,情緒更劇怒,最後甚至負氣而走。
這麽好的天賦,卻不用在練武上!!
考的再好,還是要落選。
怒其不爭!
“看老陳的樣子,下午的武試,他應該都不想出席了。”
寺長歎氣道:
“那就由我來見證吧。”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午時。
吃過飯後的陸亭舟等人,再次來到了學衙之前。
此時的學衙前,已經改變了布置,豎立起了一個極大的木人像。
“武試開始,向木人出拳。”
王典冷聲大喝:
“隻有一個標準,打炸木人的身體,能完成這一點,就說明你練成了內勁,能發出剛猛之極的勁力!”
“除非打炸木人,否則,餘者皆無成績!”
他看了一下手中的榜單。
是前三科的榜單。
“以三科成績為出場順序。”
他正視三十多位青年:
“陸亭舟何在!”
陸亭舟麵色平靜,身軀筆直,拱手道:“學生在。”
“你第一個!”
王典如刀的眼神看向了陸亭舟,聲音回蕩在學衙之前。
而後瞬間。
所有人都注視向了那個英俊的黑發青年。
居然是陸亭舟第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