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嫌犯拒捕,是何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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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師弟你要辦這趟差?”

    聽到陸亭舟竟然主動要過去鎮壓“春香樓”的鬥毆事件。

    劉師兄第一反應先是驚喜,因為他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件事可是個燙手山芋,一旦自己過去抓了黃家少爺,那等於是沒有給石老大麵子。

    但他很快也反應過來,勸道:

    “陸師弟,依我看還是讓小馬去找石老大,他親自處理更好。”

    這個心裏反轉,卻是完全體現了劉虎今天特意交好陸亭舟的目的。

    他雖然出身大理寺,但根本比不了石老大這位一直在懷遠坊資曆,再加上石魁還抽調上來一個高手秦福,成了武侯鋪裏的二哥,到了最後,他連老三都排不上,輪到了那姓宋的家夥。

    終於直到今天,大理寺又往懷遠坊派了一個人,他一下就心裏明亮了,意識到可以和這位“同門師兄弟”一起合作無間,在懷遠坊要啥有啥。

    剛才他第一反應在有人接燙手山芋的時候很驚喜,但醒悟過來後,想起自己還要依托以後陸亭舟跟自己站在一起,形成小勢力,盤剝這懷遠坊上下。

    這頭一天就要和石老大過不去,怎麽也不是個智慧的做法。

    “小馬,還不快去找石老大?”

    劉師兄立即指示小馬。

    小馬剛準備行動,卻轉過頭苦著臉道:

    “我不知道石老大在哪?”

    石魁中午就出門了。

    “這還用問,他跟秦二哥肯定被請去文鼎樓了。”

    劉師兄說著,又道:

    “陸師弟,黃非仁跟石老大有關係,這差事你去了就是吃力也不討好,還是讓……”

    誰料陸亭舟壓根沒理他,一個跨步,抓住了小馬的肩膀,道:

    “帶我去就是。”

    小馬一下子被按在了原地,眼睛裏無比震驚,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像是被一個鐵箍壓住了,不敢相信跟他年紀差不多的陸亭舟力氣這麽大。

    他很快也從劉虎的稱呼裏,明白了陸亭舟應該就是今天要來這裏上任的那位大理寺天才。

    “劉哥,這……”

    小馬被半推著出去時,回頭求救般看著劉虎,他也不想去管這件事。

    劉虎愣了一下,他看著陸亭舟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也是倒吸了一口氣:

    “這麽……年輕生猛嗎。”

    他看自己阻止不了,再鬧下去倒是先和陸亭舟翻臉了。

    於是對著小馬折中喊道:

    “你先帶亭舟過去,我馬上去叫石老大。”

    想他剛從大理寺出來,也是這樣一股子衝勁,結果很快就被石老大狠狠教育了一頓。

    他知道得罪頂頭上司後,在武侯鋪的滋味是多不好過。

    但劉虎並不清楚,陸亭舟這一腔衝勁來自於哪……

    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黃娥兒。

    這本來隻是他在昨日大考之中的課題,現在突然遇到了案子中的凶手。

    尤其在聽到這黃非仁手裏居然不止黃娥兒一條人命,足足有五六個之多!

    但他居然什麽事都沒有?

    原因隻是因為被買去黃家的黃娥兒竟然不算人命,而縱火案,也沒有如何懲辦這人,也是因為黃家用了銀錢疏通。

    這就跟他兄長隻是因為不願改那獻給皇帝的文章。

    便因他因個人喜怒,就能隨便讓他兄長死,這一世的家裏所有人被流放。

    從來如此,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麽不對。

    唯有陸亭舟覺得……

    從來如此,便對嗎?

    把人不當人者,人恒殺之。

    ……

    ……

    春香樓。

    作為城南懷遠坊最大的勾欄,此刻穿著豔麗的男男女女瘋了一般,驚叫著從三層大紅樓裏麵往大街上跑,有的姑娘甚至衣服都沒有穿整齊,就被嚇出來了。

    而樓內……

    五顏六色的脂粉在空氣之中紛亂飛揚。

    兵兵乓乓~

    足有三十來人,就在這一樓大堂裏打成了一團,桌子腿、碗碟亂砸一通。

    慘叫聲和怒吼聲也此起彼伏。

    可以從三十來人的衣服上清楚看清,這是兩家人,在各為其主,被少爺們一個招呼,都從家裏殺了過來,毆打之中互相叫喊著打斷對方的狗腿……

    大街上,左右商鋪的人,以及看熱鬧的都圍成了一團。

    “天殺的啊……”

    一個身穿紅衣,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婦人,在門口望著被打壞的大堂,哭的撕心裂肺,嚎道:

    “別打了,被打了,祖宗們,這可都是我女兒們累死累活才掙下的血汗錢啊……”

    她一個婦人,操持著本坊最大的一座青樓,極不容易,被兩個活祖宗帶著人快要打成廢墟了。

    春香樓外不遠,陸亭舟剛被小馬帶過來,就聽到那老媽媽的嚎哭: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黃腔。”

    他正在靠近的時候,忽然那老媽媽發出一聲慘叫,原來是一個桌子腿飛了出來,一下就打破了她的頭,跋扈至極:

    “鬼哭什麽,本少爺砸了你多少,回頭賠給你多少,今天我要不把胡有為這小兔崽子的腿卸下來,我爹就不姓黃。”

    “再哭喊,惹得本少爺不高興,連你一起收拾了!”

    被砸破了頭的紅衣媽媽,本來要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結果等那跋扈青年的威脅出來後,嚇得一口氣也不敢再出。

    隻聽得裏頭吼叫聲更大,傳來黃少爺的大罵聲:

    “姓胡的你敢跟本少爺搶女人,這懷遠坊誰不知道,不管本少爺什麽時候來,如煙都得給我恭候著!!”

    酒樓內的胡有為也不讓分毫,罵著:

    “你有爹我就沒爹?你家有錢我家也有錢,如煙今晚是我的,你想強來……”

    “你以為我就是什麽老實人嗎!”

    胡少爺也打紅了眼:

    “誰能給我卸了他胳膊,我回去直接給他一百兩賞銀!”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外麵紅衣媽媽發出救星一樣的驚喜大叫:

    “武侯來了,武侯終於來了!”

    是陸亭舟帶著小馬,撥開人流走向了春香樓門口,也跟這裏的另外兩個武侯會和了。

    春香樓內,

    黃非仁和胡少爺都一愣。

    “少爺,武侯來了。”

    底下的人有些發慌,盯著黃非仁道:

    “要不,咱先躲躲?”

    黃非仁卻是怒罵道:

    “怕什麽?你瞎了眼,難道沒看到本坊兩個武侯一直就在外麵?那兩個是什麽貨色我還不知道?”

    “憑他們敢進來捉本少爺?”

    “都給我聽好了,今天除非是石大人親自來,本少爺誰的麵子也不給,非得剁了胡有為不可!”

    卻說著。

    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反問:

    “是嗎?”

    聞聲看去,隻見春香樓大門口刺眼的陽光之下,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逆著光站在了門口。

    一下子吸引了酒樓裏打架的所有人目光。

    “武侯?”

    而黃非仁則是看著門口那張比他還英俊的麵孔,卻發現根本不認識:

    “你是哪路武侯,本坊武侯我都認識,本少爺怎麽從來沒見過你這號人?”

    陸亭舟卻隻站在門口,輕飄飄的說道:

    “圍住門口,一個也不能讓他們溜走!”

    語落一刻,小馬猶疑出現在了陸亭舟旁邊,而一直在春香樓外的另外兩個武侯,也在剛才就得到了介紹,知道陸亭舟的身份,一下子站了過來。

    “真是武侯?”

    而看到了熟悉的小馬、小侯等本坊武侯一下子全都堵住了門口。

    瞬間。

    春香樓裏打成一團的胡、黃兩家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胡少爺當即麵色發白,暗道:

    “壞事,這幫當差的來真的了。”

    他沒想到武侯真的來了,還堵住了門,這架勢是要把他們所有人都捉拿了的樣子。

    而春香樓外,大街上的勾欄姑娘們和滿街看客,全都看著堵住了大門的陸亭舟四人,敬畏不已。

    春香樓媽媽則是大舒了一口氣,看著雖然隻有四個人,但卻隻是一堵門,一下就鎮住了裏麵的幾十號人。

    酒樓內。

    “少爺?咋辦啊!我們出不去了!”

    一個滿臉血汙的黃家下人驚慌問到。

    黃非仁也是受驚不小的看著門口的陸亭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首先並不認識陸亭舟。

    其次,他根本就沒想到,本坊武侯長沒來得的情況下,他下麵的這些人竟然也敢來捉自己,並且看上去還不像是能放過自己的樣子?

    “本少爺怎麽沒見過你這個武侯啊?”

    黃非仁揚起頭,盯緊陸亭舟,冷冷的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家父跟你們武侯長的關係?明白事兒的話,把路讓開,本少爺可以就此罷手,頂多事後交給你們幾個人,讓武侯長可以對上麵交代。”

    “看來你是經常這麽幹了。”

    陸亭舟一聽黃非仁這句話。

    就知道他平時沒少靠這一套脫身,但可惜,今天不行了。

    “今天我隻要你!”

    陸亭舟淡淡看著黃非仁。

    “要我!!”

    黃非仁一下子驚的眼角都跳了起來。

    他有些慌了,平日裏的一套,今天突然不管用了是為什麽?

    難道是他爹給石魁那老家夥少送了東西了,今天要以此為借口,狠狠要挾他黃家一筆……

    不行,他可不想進牢獄,就算隻進去幾天也不行,那鬼地方又髒又臭,還他有耗子。

    下一瞬間。

    黃非仁快速決斷,突然大吼道:

    “管他什麽武侯,一起給我衝出去。”

    隻要他不落對方手裏,事後怎麽著都行,不就是賠錢麽,他殺了黃小娥那小賤人,縱火那麽大的事,賠了錢照樣什麽事都沒有。

    偏偏他爹有的是錢,還就他一個兒子。

    “衝,給我衝散他們四個人,隻要本少爺不被抓住,今天每個人都重重有賞。”

    瞬間,他一個大吼,直接帶著黃家的人衝向了大門口,而胡少爺同樣也是如同得了妙計,大吼著一起衝。

    一瞬間門口的小馬幾人慌了。

    這麽多人一下衝出來,他們可攔不住。

    卻不想忽聽到陸亭舟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耳裏:

    “按大雍律,大理寺黑衣執法,若遇嫌犯拘捕不算,還敢對官人出手,是何下場?”

    轟!

    瞬間,小馬腦子裏炸了一下,他不敢想信的看向了陸亭舟,一下就明白了這個今天上任的青年的意思,對方就是官人。

    小馬沒開口,但旁邊的小侯卻是臉色微白,回答說:

    “嫌犯拘捕,罪加一等,公然襲官,可當場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