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線索還是要靠自己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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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剛才進來後,那個喜歡叨叨的白骨麵具就不吭聲了。

    嚇的。

    木屋裏似乎有一股極為恐怖的壓迫力,無形的,感覺不到源頭,但這種壓迫力是真實存在的,尤其是對在舊貨巷裏待了很久的白骨麵具,這種感覺尤其明顯。

    就像是一隻羊,被帶進了猛虎的巢穴,隻剩下害怕了,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

    直到林默偷偷問它,能不能看出畫上的是什麽時,白骨麵具才用極小的聲音道:“我不懂啊。”

    白問。

    林默知道,這個時候隻能靠他自己了。

    “小朋友,你學過畫畫嗎?”

    “沒有啊。”

    “叔叔有時間教你好不好?”

    “好!”

    “對了,叔叔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叫天天!”

    “天天啊,你爸爸叫什麽名字呢?”

    “我爸爸叫張樹江。”

    “那你媽媽呢?”

    “媽媽叫劉曉梅,”

    林默一邊研究畫,一邊在和小孩子聊天。

    效果顯著啊,這麽一拉扯,這個叫做天天的小男孩似乎是忘記了詢問關於畫的事情,但林默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因為那一股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的危機感還在,並沒有消失。

    果然,猛不丁的,天天就問道:“叔叔,你猜出來了嗎?”

    這個小朋友不太好搞啊。

    “天天你畫的太好了,叔叔得好好看看,好好猜猜。”林默趕忙繼續打岔:“對了,剛才光聽你說你在等爸爸,為什麽不等媽媽啊?”

    林默現在注意力都在這一幅畫上,猜不出來那是要出大事的,所以他可能連他說的是什麽都沒有注意到。

    “爸爸說,媽媽死了,就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得過好多好多年,我們才能去看她。”小孩子的話總是天真無邪。

    林默也隻當是一個早年喪母的苦命孩子。

    “那爸爸一個人帶你,很辛苦吧。”林默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根本看不出這一幅畫是什麽。

    太抽象了。

    主要是什麽都像,什麽都沾一點邊。

    有點像是一個人。

    也有點像是某幾種動物。

    還像一個房子。

    就這,林默都是觀察了半天,仔細分析每一筆線條才得出的結論。

    這怎麽確定,要說這一幅畫是特定的某個東西或者某個人,或者某種動物,可以說對,但也可以說不對。

    但最大的問題是,解釋權歸天天。

    對不對他說了算。

    這就很麻煩了。

    誰知道這小屁孩心裏想畫的是什麽?

    還得猜他的心思。

    林默這個時候突然心中一動,他看了看桌子上其他的畫。

    一般來說,小孩子如果是同一時期畫的畫,是會有一定的連貫性。如果剛才那一幅畫是兔子,相對來說,可以再看看其他畫的規律推測所有畫的內容。

    畢竟小孩子畫畫,大部分還是想表達他們對事物的看法和心裏的想法。

    所以林默這個時候問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天天啊,那這些畫,是你等爸爸的時候畫的嗎?”

    “是的!”天天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林默也孤獨過,五年前,也是在一個夜晚,他在等爸爸回家。

    結果一晚上沒有等到,最終等到的是一個噩耗。

    那種等待的心情,林默了解。

    尤其是一個隻有五歲的孩子,心裏想著的,肯定是想讓他爸爸早點回家陪他。

    所以,這些畫應該和他爸爸有關係,至少有間接關係。

    畢竟五歲孩子能接觸的東西比較少,而畫畫,第一步肯定是先從周圍熟悉的東西開始畫起。

    人。

    或者物。

    又或者由兩者而衍生出的東西。

    林默開始朝著周圍看去。

    他注意到在床上,擺著的一個兔子玩偶。

    有些破舊了,而且髒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過。

    林默直接問:“天天,你畫的這個兔子,是不是床上的那個?”

    天天扭頭看了看,點了點頭。

    弄對了!

    果然,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簡單的,他們畫出來的東西,隻會局限於他們的認知,還有所在的環境和所見到的事物。

    所以說,線索可能就在這件屋子裏。

    林默立刻起身,拿著畫四處比對。

    他在牆上看到了一個破舊的海報。

    上麵是一個泳裝女人。

    林默立刻拿出一幅畫來比對,畫上麵是一個怪人,但依稀可以看出,動作和海報上的女人很像。

    可如果不是參照這個海報,林默絕對猜不出,這是一個泳裝美女。

    所以說,這個天天是個靈魂畫手呢。

    現在已經有兩個佐證了。

    一個是床上的兔子,一個是牆上的海報。

    也就是說,天天這些畫,都是屋子裏本來就有的東西,隻不過因為畫出來的東西加入了天天的想象,所以和實際的物品有很大不同。

    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出一些來。

    這就夠了。

    既然有了這一層推論,那按照這個邏輯,繼續找就可以,什麽東西和手裏這一幅畫相似,那一定就是。

    很快,林默發現了另外一些東西。

    抽屜裏的繪本書裏,林默找到了‘森林裏的狼’和‘聰明的獵人’這兩個故事術,書的封麵上有圖繪。

    可他沒有在這幾張畫裏找到對應的畫。

    一點相似的都沒有。

    但是這兩本書顯然都被翻看的破舊無比,按理說,天天要畫畫,不可能忽略這兩本,也是這屋子裏唯一的兩本故事書。

    除非,這兩個元素就在他正在猜的這一幅畫裏。

    仔細分辨,果然林默似乎是看到了一隻狼的特征,例如爪子,例如那條大尾巴。

    但畫裏顯然不隻是有狼。

    還有獵人。

    如果考慮到這兩個元素,那林默至少可以確定這一幅畫裏的部分內容。

    有獵人,有狼,而且獵人正在打狼。

    那麽周圍的粗線條是什麽?

    房子?

    林默心中一動,明白了。

    而這個時候,天天也是跑過來問:“叔叔你猜出來嗎?快點啊,我給你倒數了啊,三……二……一……”

    林默開口:“你畫的,是你爸爸正在打狼,就在這個屋子裏。”

    天天一愣。

    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也有些意外。

    估摸是覺得這位叔叔不應該能猜出來,但又希望他猜出來的那種複雜表情。

    “猜對了,叔叔你好厲害啊,以前也有人來猜過,你是第二個猜對的人,天天給你點個讚!”小男孩伸出大拇指。

    林默鬆了口氣。

    第二個猜對的人。

    那第一個,應該是背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