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最新情報。”這時一名特務手上抱著件青色長衫，低頭彎腰走進審訊室閘門，眼神瞥過電椅上的周乙一眼。

    他的麵色中流露出同情，俯身對前方高大紅耳語幾句，接著將一件青色長衫交到高大紅的手裏，高大紅接過長衫以後臉頰氣的發抖，再無先前的淡定與冷靜，緊捏長衫高聲吼道：“停手！！！”

    “高科。”六爺疑惑的停住手，抬起頭看向高大紅。隻見高大紅陰沉著臉：“快把周組長送進醫務室！”

    “發布通緝令，通緝那個殺千刀金誌德！”

    “等我把他抓回來，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哎喲喲。”六爺連忙鬆開手裏的銀針，對著電椅上的周乙惶恐著鞠躬：“周爺勿怪，周爺勿怪。”

    嘩啦啦，現場幾名情報組特工連忙上前行動。

    他們解下電椅上的周乙，馬上把周乙放到一張架子床上，推著架子床趕向醫務室。

    幸好，審訊室旁就有醫務室，裏麵有日軍的醫生、護士待命。

    專門對審訊到一半，誒不住審訊的目標施救！

    “咚咚咚。”急救室內一陣手忙腳亂，一名護士拔掉銀針，一名護士拿起注射器，一名醫生戴起橡膠手套。盛放手術刀的銀盤裏，很快就擺滿一根根帶血的銀針，注射器上濺出一絲藥水，醫生拿起手術刀施救。

    “呼呼。”周乙帶著呼吸麵罩，呼吸聲急促，雙眼開始迷離，嘴角卻逐漸勾起一抹笑容，像是一個癲狂的瘋子，又像一個偏執的勇士。

    ……

    半個月後。

    哈爾濱。

    陽光明媚。

    “今年最嚴寒的冬天已經過去了。”

    “雖然還下著雪，但是也能感受到太陽的暖意。”

    康德新聞報社，鄧紹華脫掉手套，搓搓手掌，朝向對麵的陳主編說道。

    陳主編端起麵前的咖啡，輕笑兩聲：“是啊，距離春天不遠了。”

    “啪嗒。”陳主編撂下筆杆子，輕輕將鋼筆合好。

    “下一期的文稿寫好了。”

    “你送到審核組去。”

    “好勒，先生。”鄧紹華站起身來拿稿子。

    文學組一共三個人，每人一張辦公桌，設置辦公區就在新聞組一角，算是和新聞組共用一塊區域，平時做事倒也方便。

    不過，新聞組、審核組裏既要審編、又要跑新聞、工作強度可要比文學強翻十幾倍，不知多少人羨慕鄧紹華、周雅，乃至陳漢。

    可惜，陳漢是靠才華的。

    他們隻能幹瞪眼。

    “我出去一趟。”

    陳漢站起身說道。

    “陳主編慢走。”鄧紹華、周雅兩人都起身相送。

    周雅望向陳漢背影的眼神裏，不禁帶著點癡迷。

    近期《小李飛刀》連著的熱火朝天，已經成為偽滿洲國第一熱書，《康德新聞》銷量大漲，眾多書局前來聯係陳漢，想要在整個中華出版係列書籍。

    這也令陳漢在《康德新聞》的地位水漲船高，張社長都對他如待上賓，另外、市長秘書，關東軍少將，長春各大商戶、老板、許多都是陳漢的讀者，連連派人前來相邀“陳漢”參加某某沙龍、聚會。

    一股“武俠小說”風開始席卷東北大地，相信，隨著傳播率上漲，陳漢很快就會成為民國有數的知名文學家。

    文學作品的傳播具有一定延遲性。

    陳漢在名氣、才華的加持下，自然對妹子具有巨大殺傷性。

    特別是同行、知識分子、小說讀者。

    就像是明星效應一樣。

    可惜，陳漢沒有操粉的習慣。

    除非，她真的很漂亮！

    周雅長期在陳主編身邊工作，理所當然的會產生仰慕心態，何況，陳漢本身就很帥氣。

    她頻頻對陳漢示好，不過都被陳漢婉拒，倒不是陳漢對一個活人沒感覺。這也是個真實世界，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有仇恨，自然也有愛情，有肉欲。

    周雅也是麵容姣好，打扮時髦的少女，顏值絕對及格。

    不過，對方不僅是辦公室下屬，父親好像還是個大漢奸，算了，算了。

    鄧紹華、周雅最近都有在學習寫作小說，其中鄧紹華跟風寫“武俠小說”，周雅在陳漢的指點下寫“言情小說”。

    隻是目前都沒有什麽好的作品，達不到報社刊登要求，文學組還是陳漢一個人撐著。而且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幾乎帶動報社超過一半的銷量，也就說，《康德新聞》銷量已經翻了不止一倍！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小李飛刀》上，反而是看新聞版麵的人越來越少。

    ……

    郊外。

    雪原。

    陳漢開著一輛黑色圓頂汽車，顛顛簸簸，左搖右晃來到幫溝子山。

    幫溝子山，一片雪白，山路崎嶇。

    小路連接著大路，大路駛向新京方向。

    “啪！”

    一輛黑色汽車早已停在山道旁。

    周乙穿著一身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圓帽，低頭站在汽車前，用打火機點燃一指大前門。

    “呼！”他深吸口氣，吐出一口白霧，望向前方的人影。

    “嘀嘀！”陳漢按響兩聲喇叭，示意對方抵達，然後將車停在路邊。

    “陳漢同誌。”周乙鼻尖貼著一片繃帶，臉上帶著傷痕，麵容中有些憔悴，精氣神卻是很足。

    他伸出手朝前方說道。

    陳漢推開車門，啪嗒，把門甩上，踩著雪，脫掉手套，上前握住周乙的手：“周兄，人都帶到了。”

    “多謝。”周乙緊握他的手。

    前方一個小木屋裏。

    張蘭、王鬱、張憲成三人穿著風衣、棉襖、西裝，並肩走出。

    六名腰間帶著槍，或是紮著繃帶，或是拄著拐杖的同誌站在木屋前，遙望著兩輛車會麵。這裏是冰城地下黨僅剩下的全部力量，這時“烏特拉”行動宣告完成！

    接下來就是收尾的事情了。

    周乙朝陳漢笑笑。

    陳漢抱以微笑。

    周乙的笑容大有深意。

    “這位是老韓，長春派來接收目標的同誌。”周乙的汽車走下來一人，周乙指向他介紹道。

    “接下來，老韓將會把王子陽同誌送到長春。”

    老韓摘下帽子，伸出手，陳漢與他握手。

    “剩餘的任務就交給他們了！”周乙道：“我們的任務結束了。”

    “是。”陳漢出聲應道，扭頭朝老韓說道：“老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