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的女學生們，我會處理好，但這邊的這個被欺負的人，轉過頭就用武器傷了無辜的人，她又該怎麽解決？”

    楚江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太過認真的對待，“她受到欺負，隻是被刺激過頭了，男學生也沒有說要追究。”

    “她可是拿著武器，隨身帶著武器，楚江，你可不要因為她和會長認識就忽略這件事情。”徐瑤嚴肅的看著坐在她麵前的楚江，對麵的少年板著一張臉與她對視，互不相讓的模樣讓徐瑤笑了起來，“一個隨身帶著武器的學生在學校裏四處晃蕩，如果她發瘋，會怎麽樣？楚江，這件事本身帶來的威脅性你有想過嗎？”

    楚江皺了下眉，對她大驚小怪的態度有些厭煩，“你說的太嚴重了，這隻是自我防衛。”

    “她身上帶著刀，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情，她為什麽要帶著刀？準備隨時捅人嗎？”

    “她之前受到過別人的傷害，想要找尋安全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楚江不滿的說著，“換作是你，隻怕會比她更偏激。”

    “就事論事，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徐瑤臉色漸黑，“就這件事而言，我絕對不允許一個對這個學校有著威脅性的學生呆在這裏！”

    “你這是無理取鬧！”

    “你才是無理取鬧吧，上次那個醫生說了吧，她有精神病。”

    “那個醫生的話能信？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允許這種有潛在威脅性的人留在學校裏，身為會長的副手，你連這個都看不清？一直以來會長怎麽做的？一旦發現學生違反校規，超出可容忍度，立即開除。”

    見楚江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徐瑤眉毛一挑，她又說：“精神病殺人，可是不犯法的。”

    這話說的有幾分的玩味，帶著意味不明的態度讓楚江的眉頭緊鎖。

    “如果有一天她犯起病了，拿著刀往操場去，見人就砍，我們砍她還犯法，她砍我們可不會有事，畢竟是個精神病。”

    久久才聽到楚江的聲音響起，一句非常無奈的妥協，“你想怎麽樣？”

    徐瑤也沒有猶豫，幹脆的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送她去精神病院。”

    他一怔，猛地抬頭看向徐瑤，厲聲道：“你有證據證明她是個精神病？徐瑤，將一個正常人送進去，不是精神病也會被逼成精神病的。”

    “我會讓人檢查她的精神狀況。”她說著，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之前在學校裏就職的那個醫生說過陸沉有精神病，他這幾天大概會出來，明天我回去找他。”

    楚江搖搖頭，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這種事太大了，等會長回來再處理。”

    “如果回來後會長知曉她有病還要包庇她呢？她會害了會長。”說到後麵的時候，徐瑤加重了語氣，每一個字都說的特別沉重。

    像是一座巨山壓在楚江身上，喘不過氣來，他雙手緊緊的攥住，而後，才慢慢的說出了一個非常沉重的字，“好。”

    ……

    “噠噠噠——”

    陸沉聽到有聲音響起，她抬起頭看向緊閉的房門，有什麽人正在用鑰匙開門，過了會兒，門開了，外麵的月光投進這間房間，進來的是楚江，他走進來，並沒有走的很近，隻是離開了門幾步的距離就沒有再前進。

    陸沉並沒有注意到楚江的舉動，她緊張的問起了那天的被她捅刀的少年，那天她太慌了，以至於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等回過神來就看到他的雙手全是血。

    “席逆沒事吧？”

    “他沒事，在醫院，過幾天傷好了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陸沉點了點頭，這幾天沉重的心情終於可以放鬆。

    看著她的臉，楚江微微的別過臉，他不敢去看陸沉，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情緒，可能是因為愧疚導致的不敢，“那幾個欺負你的女生，可能會被開除，有人覺得太過嚴重，學生會內部還在商討，但我會爭取到最公平的對待。”

    雖然他現在是代理會長，但在涉及到學生的去留問題，他並不能像會長那樣，直接下達決定便能被執行。

    這是為了避免代理會長處理不公的情況發生，因此需要多方核定。

    而處理陸沉的事情，後來雖然也一同商討過，但可惜的是，所有人都被徐瑤給說服，少數服從多數。

    “會長……不在嗎？”兩天前被帶來學生會的時候，就隱隱的有些察覺了，因為如果是會長的話，不會把她扔在這裏這麽久。

    “最近有個交流會，會長前兩天去的。”

    陸沉一怔，想起那個在離開前還被那些奇怪的流言纏身的會長，她抿緊了唇。

    “至於你，你私藏武器，攻擊無辜學生，結合之前的事情來看，有人懷疑你有精神病，希望將你送到精神病院裏去。”

    陸沉驚訝的看著他，她的嘴巴微張，驚訝兩個字寫滿在她的臉上，這種事就像是一個不怎麽好笑的冷笑話，陸沉心底有些想要發笑，但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神經病嗎？想要把她送精神病院？憑什麽啊？

    “我們舉手表決過，最後的決定是將你送過去，我們會通知你的父母來領人，而在他們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裏，你將待在那裏。”

    “不能待在這裏嗎？”陸沉呆呆的問著，得到的是來自楚江的委婉拒絕，“徐瑤擔心你會發瘋傷害人。”

    “我不是精神病啊，為什麽要把我送過去？”

    “徐瑤想讓你去做個檢查，如果你沒問題，她會帶你回來，如果你有，你將留在那裏，等待你父母來之後，決定是帶你回家還是讓你留在那裏。”

    “可是，我沒有病啊，我不是精神病。”

    “抱歉，你傷害了人。”

    “所以這是懲罰？”陸沉反問，見楚江的頭低著，她猛地拔高了聲音，“那你讓他來捅我，我還給他！”

    “抱歉。”

    陸沉聽到楚江的每一句道歉，明明他就在自己的不遠處，可是她覺得那道聲音聽著特別的遠，好像是從很遠以外傳來的。

    陸沉不懂為什麽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她做錯了什麽？因為傷人，那麽讓席逆來捅她一刀，這樣就兩清了，為什麽要說她有病？

    他們才是有病吧？想把一個正常人送進去。

    這些人才是有病的。

    為什麽，她一定要乖乖聽話？他們說去哪就去哪？憑什麽？

    “我不要。”

    陸沉說著，非常堅定的說著，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你不能拒絕，學校不能放一個有潛在危險的人在學校裏。”楚江說的認真，事實上他沒有給陸沉拒絕的機會過，和徐瑤商討也是，一直都是他們在說，在決定，而沒有聽過陸沉的辯解。

    “如果你沒有病，我們不會留你在哪裏的，隻是做個檢查而已。”

    不信，才不信。

    “我要找會長。”

    “會長不在。”

    楚江說完，陸沉又說著：“我要等會長回來。”

    她的話與徐瑤的話交疊在一起，在楚江的腦中回蕩，他頓時眯起了雙眼，“你想牽連到會長嗎？會長幫了你那麽多，這種事情你卻想著要會長來救你。”

    “徐瑤說的沒錯，像你這種人，被欺負了估計也是自找的。”

    一時間，仿佛所有的惡意襲來，陸沉呆呆的看著麵前的楚江，就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少年。

    記憶裏的楚江，一直是那個跟在會長身後，聽她的話，聽她的命令，這個人跟那些男生都不一樣，不會欺負她，還會幫助她。

    跟會長一樣，正直的像是一股清流。

    但……為什麽不一樣了？

    明明之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為什麽會長不在就不一樣了？

    為什麽啊？

    是她錯了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她以為，她以為這是個好人，但是好人的定義又是什麽？對她好的就是好人？對她壞的就是壞人？行為不符合她對好人的要求的就是壞人了嗎？

    陸沉搞不懂，那些事情像是一團麻繩，緊緊的擰在一團，怎麽都拆不開。

    天黑的厲害，出了學生會，就下起了雨，毫無征兆的雨，倒也非常的應景。

    陸沉坐在後座，她的兩邊是一男一女兩名學生，在前頭副駕駛座上坐著的是徐瑤。

    陸沉記得遊戲裏也有類似的場麵，遊戲女主和男主在一起被發現，因此被遣到了第三分校，欲-望盛開的第三分校。

    那可真是個悲慘的結局，同樣是群p，有人數上限的群p和無上限的群p，可是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就像是位於這個世界最墮落的地方，以最原始的欲-望來掌控他人，學校的機製也很特別，因人而異，根據學生的成績來決定，接下來一個月的同伴，也有多人一起的選擇，第一名的學生擁有初夜權，對，就是那種舊時社會享有的領主初夜權。

    陸沉想，她得慶幸這不是去第三分校而隻是精神病院。

    至少，有意識的變態和無意識的瘋子是截然不同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