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走了，他走的時候並不是很高興，陸沉也覺得被會長那樣子冷漠對待，換作是她，她也不會高興的。

    不過，幸好被那樣子對待的不是陸沉。

    夜裏很安靜，因為下雨的關係，晚上也不能看見天空中懸掛的星星，有種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感覺。

    沒有人來，從早上到現在，還是沒有人來。

    可能是老師還沒來，可能是救援還沒到，也有可能是不會人來了。

    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會長，你在看什麽？”

    陸沉走過來，燭光之下，那人認真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會長沒有停筆，她回答著：“今天你說學校老師是以前學校的學生，我順著最近幾年的人事變化檔案查了下，學校裏的老師全部都是曾就讀過第三分校的學生，他們在畢業後回到了這所學校。”

    “而最初的那群老師不知所蹤。”會長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站在旁邊的陸沉愣愣的看著她，難以置信的詢問：“會長你是說……曾經無辜的受害者現在成為了……加害者嗎？”

    會長點了點頭，“現在看情況，似乎是這樣。”

    陸沉沉默了下來，燭光悠悠的閃爍下，焰火之中，陸沉的神色不清，她悶悶的問著：“會長，他們可惡嗎？”

    仿佛是人為自己說的模糊不清，陸沉又繼續問了一句，“那些學生，他們很可惡嗎？”

    會長沒有回答，她反問了一句，“那你覺得呢？他們可惡嗎？”

    陸沉茫然的看著會長，她說道：“很可惡啊，自己遭遇了不幸就要無辜的人淪落到跟自己一樣的境地，這種人雖然可憐，但並不無辜，或許最開始是無辜的……但從他們回到了這裏就不再無辜了。”

    悲慘的過去並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借口，冤有頭債有主，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就已經不再無辜了。

    “我很高興。”

    “為什麽？”陸沉不解的問道。

    會長搖了搖頭，沒有解釋，“第三分校有個相當不錯的運營方式，從學校裏離開的學生，在畢業之後會再度的回到學校裏當老師，調-教新進來的學生們，而這群學生們離開學校，畢業之後再度的回到學校當老師，調-教學生們，如此反複的循環。”

    “曾經的受害者成了加害者。”會長的話一頓，她抬起頭看向陸沉，微微一笑，“陸沉，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嗯。”

    ……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陸沉聽到有哭聲，是從樓下傳來的，很多人在哭，聲音在一起就變得特別大聲。

    陸沉揉了揉眼睛，腦袋還沒有全部清醒過來，有人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比起樓下的哭聲，這個聲音還要更近更大聲一些。

    “會長，今天早上，我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房間。”楚江說著話，那雙眼睛一直注視著會長，一再的強調自己找到了什麽，“一些特別的情趣房，像是特別、專門設置出來的。”

    會長敲了敲桌子，她漫不經心的問道：“所以呢？”

    楚江大步向前一步走，他雙手拍在桌子上，大聲的喊著：“會長，一個巴掌拍不響，學校逼迫學生，但如果有學生反對的話，怎麽可能連一點閑言碎語都流不出來？他們就是自甘墮落，自己沉浸在這種下賤的事情之中！”

    耳邊吵鬧的聲音讓會長的眼皮一跳，她坐直了身體，抬頭望向楚江，古井無波的眸子從楚江的身上掃過，她問道：“楚江，幾個情趣房能代表什麽？”

    “學生接待客人的地方？”她刻意強調的問詢，不冷不淡的語氣總讓楚江覺得不安。

    明明有那麽多的證據指向了那個方麵，可會長總是一而再的否定，會長到底在想什麽？

    “會長，第三分校的學生可和主校的學生不一樣，他們自甘墮落，放縱自己，與欲-望相伴，這樣的人，會出賣自己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會長幹脆的點了點頭，她又問：“你有具體的證據嗎？你親眼看見了這些學生出賣自己了嗎？”

    會長的幾句話一連砸了下來，楚江被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憤怒的吼了一句：“會長你簡直無理取鬧！”

    會長點點頭，“嗯，那又怎麽樣？”

    楚江完全安靜了下來，他沉默的站在會長的前麵，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會長。

    過了一會兒，會長站了起來，她說：“既然你這麽認為，我們就去求證一下好了。”

    楚江驚訝的看著她，他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求證？會長你是說當麵去問那些學生？他們怎麽可能會說實話！”

    “呐，楚江，如果你所認為的事情是真的，你打算怎麽辦？”

    “報警抓人？讓他們在看守所裏呆一段時間，出來後繼續從事你所認為的那種事情？”

    楚江沉默了好一會兒，會長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正要去找陸沉，便聽楚江說：“會長不覺得自己操心過了頭嗎？這種事情，交給大人們處理不就好了嗎？”

    很正確的答案，他們無法處理這種事情，所以隻能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

    “你說的對。”

    ……

    每間教室裏的學生都在吵鬧，有些膽小的甚至已經哭了起來，突然遇到這種事，這些原本在陸沉眼裏麵目可憎的學生變得可憐了起來。

    哪怕她和他們一樣，被困在這個地方。

    按照楚江的意願，會長讓謝重找了幾個學生到空教室裏，一個一個的單獨詢問，沒給對台詞的機會。

    “今天早上學生會的人在這邊發現了幾間特殊的房間，那是做什麽的？”

    被問到的女生閉口不談，她眼睛有些紅，看上去似乎哭過不久。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從這裏離開啊？”女生反問著，沙啞的聲音還能聽出幾分的哭意。

    陸沉愣了下，她下意識的看向會長，之間會長對那個女生笑了笑，說：“我們會從這裏離開的。”

    陸沉記得昨晚會長說：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了。

    同樣也是這個表情，這個笑容，但說出的話截然不同。

    越是和會長相處，越是了解她，這個人就越和陸沉心裏那個聖母大白蓮花會長不太一樣。

    遊戲裏的會長比較機械化，所有的行為舉止都是一板一眼的，不會偏離這個人設。

    設定裏會長是善良的，所以麵對情敵她會救，設定裏會長是嚴格的執行者，所以她會毫不猶豫的把犯規的人送往其它地方。

    有幾個結局就是女主被會長送來了這裏，會長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和設定的，但還是把遊戲裏的女主送過來了。

    現在的會長會把觸犯了校規和多個男學生有著**關係的學生送到這裏來嗎？

    遊戲裏的會長一句謊話也不會說，因為沒有必要，現實裏的會長會說善意的謊言。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嗯。”女生點了點頭，“那是情趣房，有很多道具，有時候玩過頭了就想試試不一樣的……但那種東西又不能出現在大眾眼裏……”

    楚江冷笑一聲，打斷了女生的話，“確實是不能出現在大眾眼裏，畢竟你們都是在那裏接待客人的。”

    女生茫然的看著楚江，“你在說什麽啊？什麽接待客人？我們有時候是會玩角色扮演，不過你怎麽知道的？”

    會長看了眼楚江，神色淡淡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沒一會兒，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女生的身上，“角色扮演？”

    “嗯，就是有時候的一些特殊活動啦，男生們會開設牛郎店，女生們會扮成各式各樣的角色去點他們，偶爾也有男生下單……女生同樣會開設相同的店鋪，這是我們的節日才有的活動……”

    “相當豐富呢。”會長認真的點評道。

    女生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自己的後腦勺，她雙手按著自己的膝蓋，羞澀的說著：“因為學校很無聊，所以我們隻能給自己找樂趣，這裏很少有外人來，新學生也很少，偶爾會有轉校生來，那個時候大家是最高興的，因為有新人玩。”

    似乎是打開了話頭，女生說了很多，她看著很高興的模樣，似乎是在高興有人願意聽她講這些。

    “喜歡嗎？”會長問道。

    女生笑著回答：“喜歡。”

    “為什麽？”

    “很好玩，很自由吧。其實一開始還是很不自在的，但後來就習慣了，感覺如果不做的話，就渾身都不舒服……而且這裏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就不覺得有什麽了。”

    會長抿緊唇，她看著麵前的女生，問道：“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害怕嗎？”

    “害怕。”女生點點頭，她笑著聳了聳肩，“但做過一次後就不害怕了，反而覺得很新鮮，很舒服，哪怕一直做下去也沒關係。”

    會長閉上了雙眼，她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她說：“……對不起。”

    沙啞的，沉重的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在寫失足中心qaq

    雅蠛蝶，聽我嗦寶寶真的隻是一個小清新qaq（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