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字數:36769 加入書籤
【和某粉絲朋友打賭輸了,作為懲罰他要求我放一下上本被和諧的書作為番外篇(算是這本書的前身),隻會發5章,一個星期後刪除。】
建議不要閱讀直接跳過番外,不會真有人那麽閑要看黑曆史吧?(╬ ̄皿 ̄)=○
叮咚、叮咚……
聽到門鈴聲,正捧著手機刷劇的亦飛雲立馬從床上翻下,三步並作兩步地開了門。
“您的肯打雞外賣。”身著黃黑二色製服,戴著n95口罩的小哥說道。
“謝謝。”
亦飛雲伸手接過,關門後把袋子放在桌上,他伸了伸懶腰,揉了揉僵硬的肩膀。
由於嚴重的疫情,這段時間亦飛雲基本都是在床上度過的,搞得他都有點腰酸背疼了。
亦飛雲看了看窗外,外麵夜色朦朧,寂靜無人,隻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好無聊啊,要是來點刺激的就好了。”
他下意識地自言自語道,剛準備享用晚餐,一個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響起。
「個體文化解析完成,精神連接已建立……」
「超空間通道已構建,準備傳送受選者……」
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把亦飛雲嚇了一跳,然後他就看到四周開始發光,兩三秒便閃得他睜不開眼。
隻聽“嘭”的一聲,周圍環境瞬間分崩離析,亦飛雲也隨之失去知覺。
……
再次睜眼的時候,亦飛雲一臉懵逼地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帳篷裏。
他的身邊放著一盞玻璃油燈,亮著微弱的燈光,周圍是老舊發黃的亞麻布。
hat&nbp;the法克……我穿越了?
我就隨口一說,這也太刺激了……
亦飛雲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像是西歐傳統式樣的衣褲,除了自己這個人,連內褲都沒帶到這個“異界”。
就在這時,他左手中指戴著的一枚黑色戒指震動起來。
「歡迎加入無涯雲海!新降臨的天行者喲,這裏是勇者的遊樂之地,遠離俗世的真實遊戲。」
亦飛雲被腦中再次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這次的語音有了情感波動,甚至還透著一股中二的味道。
他緊張地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誰在說話?
「尊敬的99389號天行者,很榮幸為您服務,我是負責輔助您的智能ai助手,您可以稱呼我為“啟示者”。」
啟示者?
聽到這個名詞,亦飛雲不由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會說什麽係統綁定宿主,幸好不是這樣,不然也太老套了,大大降低遊戲體驗。
雖然啟示者的名字有些中二,但勉強還算令人耳目一新。他最近看小說,發覺連武俠、靈異類的書都有係統,搞得他一看到係統兩個字,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額……請問一下,我這是穿越了嗎?”
麵對眼前的一切,亦飛雲其實並不十分震驚,甚至還有一種習以為常的熟悉感,這可能是他最近小說看得多,接受能力大大增強了。
「很抱歉,您目前的權限是e級,暫時無法獲知相關內容。新手教程已準備完畢,是否接收信息傳輸?」
“接收。”亦飛雲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一瞬間,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腦。
這種感覺很奇妙,既沒有聽到聲音也沒有看到圖像,然而卻是實實在在地明白了,就像是突然多出來記憶一樣。
“唔,這個‘無涯雲海’有點類似於無限流的設定,各種世界、時空的冒險與闖關,玩家或競爭或協作完成任務,獲得點數兌換技能、裝備……”
消化完傳輸來的信息後,亦飛雲大致了解了這個“無涯雲海”的規則,不再一無所知了。
無涯雲海裏的玩家被稱作“天行者”,顧名思義,所謂天行者,即是穿行諸天萬界之人。
他手上的戒指名為“黑戒”,擁有獨立空間等各種功能,不過多數功能他暫時還不能使用,得通過新手關卡後才能開啟。
在傳來的信息中,亦飛雲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個人屬性列表
力量e
體質e
敏捷e
靈能e
稱號成就無
戰力評級無
智謀評級無
個體綜合評級灰岩
……
e和灰岩都是最低的等級,代表了普通人的水平範圍。
此外,黑戒具備物品鑒定的功能,於是亦飛雲順手把擺放在地毯上的西洋長刀給試著鑒定了一下。
【名稱法式彎刀】
【類型武器】
【品階灰岩】
【攻擊e】
【使用條件無】
【功用配飾、砍人。】
【備注法國啟蒙時代鑄造的彎刀,品質精良,紋飾精美,佩戴可彰顯主人英勇的氣質,深受熱衷社交的貴族青年喜愛。】
這把法式彎刀的刀身纖細修長,亦飛雲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感覺還算輕盈趁手。
細細打量之下,光滑的刀身映出他的相貌,和原來世界中的樣子並沒有什麽區別——清秀的臉龐,漆黑的碎發,劍眉星目,看起來十分純潔無害的鹽係男生。
這時,啟示者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開始旅程前,玩家需要回答三個問題。注意,回答將影響遊戲開局,請務必認真對待。」
一個麵板出現在他的麵前,問題分別為1你最滿意的長處;2你最可貴的品質;3你最大的愛好。
“老套且毫無意義的問題,我不信你們不知道答案,為什麽要多此一舉?“亦飛雲提出了質疑。
「明白,將根據天行者個人檔案,代為填寫回答。」
問題後麵隨即顯示出了“顏值、低調、肯打雞”的文字。
「根據您的回答,我們給您提供了專屬的新手禮包。」
地上白光一閃,出現了一枚銀色戒指和一個肯打雞全家桶。
“這操作也太騷了吧喂!”亦飛雲頓時露出無語的表情,“前麵兩個答案是事實我不反對,但愛好肯打雞是什麽鬼?別因為我最近肯打雞外賣吃多了,就判定我愛好肯打雞好伐?而且我還沒確認回答,你就給我直接跳到獎勵環節了,這不符合程序——可以重來麽?”
熟悉遊戲套路的他自然明白開局獎勵的重要性,就這樣浪費一個問題實在太可惜了。
「不能」
“……”
心中暗罵一句人工智障,亦飛雲俯身拿起了銀色戒指。
【名稱魅銀戒指】
【類型法器】
【品階青銅】
【靈能e】
【使用條件無】
【功用少量提升個人魅力,並略微增加佩戴者的說服力,效果受目標意誌影響。】
【備注由精靈祝福過的秘銀戒指,帶有些許神奇的魔力。長得好看又懂得謙虛的人總是最受歡迎的,問題1和問題2的回答獎勵。】
“要是我說愛好修仙,會不會直接給本功法秘籍呢?”
手裏捧著肯打雞全家桶,亦飛雲內心十分鬱悶,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他肯定會深思熟慮後再回答的。
【名稱肯打雞全家桶】
【類型食物】
【品階灰岩】
【使用條件無】
【功用填飽肚子,補充營養。】
【簡介美味健康的豪華套餐,送給熱愛肯打雞的你,問題3的回答獎勵。】
有位偉人曾經說過,隻有吃飽了才能有勁幹活。
玩遊戲也是一樣,為了玩而廢寢忘食,會損害身體甚至導致猝死,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於是亦飛雲席地而坐,開始吃起肯打雞。
他本來點的是一個單人份肯打雞套餐,還沒來得及吃就進了無涯雲海,現在卻能獨享貴了三倍的肯打雞全家桶。
這樣算起來,他還賺了。
美滋滋地享用完豪華大餐,亦飛雲伸手在帳篷上擦了擦,亞麻布粗糙的質感從指尖傳來,這一切的感受都是那麽的真實。
長出一口氣,沒有再過多糾結什麽,他將魅銀戒指戴上左手食指,腰間掛著法式彎刀,提著油燈撩開帳篷的簾布走了出去。
「關卡法國大革命」
「目標存活一個月」
「在這個階級矛盾最為激烈的時代,穿越時空而來的你將如匹夫一般苟且偷生,還是挺身而出成為英雄,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成為時代巨輪的領航者?」
在到達外麵的瞬間,一段熱血的台詞在腦海中響起,亦飛雲嘴角不由揚起,他聯想到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這句中二老套的開場白。
“沒想到第一場試練竟然是‘法國大革命’,正好巴黎聖母院發生火災毀壞了,我還沒去過,這下有機會實地遊覽一下了。”
不管怎麽說,亦飛雲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以我的情況,要是開局就是生化危機那種恐怖的世界,恐怕一關都過不了吧。畢竟我隻是一名普通大學生,在生存和戰鬥方麵沒有任何特長,而且從來不敢一個人看恐怖片,別說身臨其境了。果然,樂園關卡的難度是根據天行者的綜合評價安排的。”
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和馬匹的低鳴聲,亦飛雲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野外營地中,五頂亞麻布帳篷圍繞著一堆篝火。
一位中年大叔正坐在篝火旁烤著麵包,他頭發胡子花白,但身體依舊健壯。
營地的四周一麵是茂密的森林,另一麵緊鄰大道,路邊還停著七輛裝滿貨物的馬車,幾名扈從正在喂食馬匹和整備行裝。
亦飛雲接著將視線移往遠方,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雲霞染上了緋紅,林間鳥兒穿梭飛翔。
他不禁深吸一口氣,帶著草葉、泥土還有麵包焦香的空氣沁入肺腑,頓時感覺神氣清爽,初來異界的不安也退去了許多。
“不知道其他天行者在哪,一個人的話,總覺得有點慌啊……難道要我一個人單刷麽?”亦飛雲沒有看到其他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準備準備就上路吧,應該可以在中午前回到巴黎城。”
就在亦飛雲發呆的時候,中年大叔遞了一塊烤過的小麥麵包過來,熱乎乎的還有點燙手。
另外,他注意到中年大叔說話的口型,明顯不是中文,但自己依然能聽懂,顯然是被那個叫啟示者的智能ai翻譯了。
“恩。”亦飛雲一愣,接過來咬了一口。
小麥麵包被烤得外焦裏嫩,鬆脆甘香,口感十分的好。但是他剛一個人吃完肯打雞全家桶,處於飽腹狀態,隻好走到隱蔽處悄悄將麵包放入黑戒。黑戒自帶一立方米的儲物空間,後續還可以花費遊戲點數擴容。
“還不賴,開局就送np夥伴,至少食物和住處有著落了。”他心想。
亦飛雲現在位於法國大革命時代的巴黎郊區,加上有商人階級的親友做後盾,這個開局他覺得還是比較幸運的。
……
馬車在泥路上顛簸得厲害,這讓沒有乘坐過馬車的亦飛雲感到有些不舒服,不過總比徒步行走要強多了。
兩旁是高大的梧桐和虯結的橡樹,前方遠處地平線依稀可見大片歐式建築群,他知道那裏就是法蘭西的首都——巴黎。
亦飛雲回憶了一下之前啟示者傳來的信息,在這個世界中,他的身份背景是一名華裔。
母親在生他時難產而死,父親則是和中年大叔交好的清國商人,在一次海盜襲擊中不幸身亡,於是沒有子嗣的中年大叔就收養了朋友的兒子,把他接回法蘭西當做親生兒子撫養長大。
由此可見,亦飛雲相當於從概念上代入了原有人物,繼承了原有人物的身份和人際關係。
經過和大叔的一番交談後,他得到了兩個重要訊息
第一,今天是1789年7月14日,這在曆史上是巴黎民眾攻占巴士底獄的日子。
第二,和他在一起的大叔名叫貝爾納·羅伯特,法蘭西人,是一位大商人,在巴黎擁有很多商鋪產業,同時也是製憲議會的議員。
其實以貝爾納的身份,本不必親自帶領商隊了,但是跑商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了一項愛好以及生活的一部分。
“嗚——嗚——”
幾聲狼嚎傳來,貝爾納眉頭不由皺起,右手不自覺摸向了插在腰間的手槍。
“都打起精神來!夥計們,握緊你們的槍,把子彈上膛,小心野狼!”貝爾納喊道,同時四處張望著。
在聲音的源頭,一棵足有幾人合抱之粗的大銀杏樹下。
一個年輕人背靠大樹,麵對狼群的步步進逼,似乎陷入了絕境。
光看那個時髦發型,一頭白發加上最近流行的錫紙燙,就知道他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和亦飛雲一樣,他也是玩家。
然而白發年輕人的遭遇就比亦飛雲慘多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後,沒走幾步路就遇到了一群餓狼。
當時白發年輕人立刻開槍打死了一隻,趁著狼群受到驚嚇退開的時機狂奔而去。
但狼是一種非常狡猾的野獸,它們沒有輕易放過獵物,而是遠遠地跟在後麵。
狼的耐力很強,遠超人類,哪怕是博爾特那個等級的跑步高手,短時間內或許能拉開距離,但遲早會被追上。
所以白發年輕人眼見無法甩開狼群,便跑到這棵大銀杏樹下,準備殊死一搏,背靠大樹可以免去後顧之憂。
白發年輕人右手握住匕首擋在胸前,左手則舉著槍。
燧石手槍隻有一發,眼下的情景顯然沒有給他裝填彈藥的時間,手槍能起到的作用也僅僅是威懾罷了。
突然,一隻灰狼從旁邊躥出,朝著他的左手狠狠撲咬過去。
白發年輕人手槍一轉,槍把便像錘子一樣猛砸在了狼頭上,當場將這頭狼砸死在地。
一聲狼嚎響起,似乎是頭狼下達了命令,眾狼立即發動了攻擊。
白發年輕人的身手極佳,他先是用匕首紮進了一隻狼的咽喉,然後將這頭狼甩了出去,撞飛了另一頭狼。
剩下的幾隻狼一擁而上難以應付,他整個人一躍而起,在半空又踩上樹幹,正要跳到高空的樹枝上去。
誰知那隻頭狼一躍三米高,一下咬住了他的右小腿。
白發年輕人咬牙忍痛,一手抓住樹枝,另一隻手扔出匕首,匕首正中那隻頭狼的眼睛,後者才鬆口墜落。
他馬上兩臂發力,翻身到了枝幹上。
鮮血從白發年輕人的小腿流下,滴到蹲守的灰狼頭上,那灰狼盯著樹上的獵物,眼中滿是駭人的凶光。剩下的幾隻灰狼沒有因為頭狼的死亡而退去,它們將銀杏樹圍了起來。
“哢擦。”
要命的是,樹枝竟然在這個時候斷了,灰狼見狀立刻群起飛撲。
白發年輕人身在半空,雖然他的身手遠超常人,但沒有借力之處或者夠得著的枝椏,縱有一身功夫也是無計可施。
眼看就要落入身下那些猙獰的狼口,幾下槍聲驀地響起,當白發年輕人落到地上時,身旁便隻有群狼的屍體了。
小河邊,貝爾納親自幫白發年輕人清洗傷口,抹上膏藥,再用紗布包紮止血。
“幸好商隊備著醫藥箱,天氣這麽炎熱,狼的咬傷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容易引發感染。”
看來即使是貌似簡單的試練世界,也潛藏著致命的危險,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來自現代的人。
“那個……你也是天行者吧?”亦飛雲在馬車上小聲道,接著他又展示了一下手上的黑色戒指。
“恩。”白發年輕人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冷漠。
我去,這麽高冷?
“你是殺手吧?”亦飛雲吐槽道。
“你怎麽知道?”白發年輕人看向他,冰冷的目光中帶著細微的驚疑之色。
亦飛雲驚了,他隻是開個玩笑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這樣回答。
這家夥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是殺手?
看起來也不像啊!
他隻見過光頭的殺手,沒見過燙頭染發的殺手,搞得這麽顯眼,一下就把安保人員的目光給吸引了,怎麽混入人群刺殺?
難道是“狂戰信條”裏的那種刺客?
亦飛雲忽然想到那隻被匕首插眼而死的灰狼,當時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臥槽!不會真是殺手吧……
想到這,亦飛雲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我感覺到了你身上的殺氣。”
對方一怔,陷入了沉默,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他這是默認,還是覺得我開的玩笑很傻,不想搭理我?
亦飛雲忍不住確認道“額……你真是殺手?”
“沒錯。”白發年輕人歎了口氣,似乎對這個身份有著複雜的情感。
“臥槽,這麽。”亦飛雲伸出手,淡然一笑,“可以帶帶我麽?在下亦飛雲,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但對謀略和曆史還是有些研究的(他是p社遊戲高玩,雖然隻玩普通鐵人難度),我想可以派得上用場。殺手應該不學曆史吧?所以……我們組個隊怎麽樣?”
在幾乎所有無限流類型的小說中,他這樣的普通學生,是最被嫌棄,最容易淪為炮灰的一群人。
而殺手、特種兵之類的人卻一向很吃香,因為這些人心理素質、戰鬥素養和野外生存技巧都要遠超常人,往往更容易在陌生危險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如果白發年輕人真是殺手,那麽便是一個強力的隊友,亦飛雲就可以輕鬆一些。即便對方不是殺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多一名同伴,也就多了一份力量,總歸是不虧的。
白發年輕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我叫衛俊浩。”
組隊的流程很簡單,隻要兩人握手,然後直接跟啟示者說“我們要組隊”之類的話就行。
隻見二人黑戒之間一道流光閃過,組隊契約便宣告完成。
隊員的數量是有限製的,一個隊伍上限十人。
組隊後,隊員間可以實時通訊和共享信息,並且會大幅增加以後在同一個世界降臨的概率。
沒錯,按無涯雲海的規則,不是說組隊後就能一直攜手在各個世界拚殺了,能不能參加同一個關卡還得看安排。
誰安排呢?
自然是主管運行無涯雲海的中樞係統,類似於超級中央電腦的,那個名為“啟示之主”的存在。
在馬車上,亦飛雲跟衛俊浩談了下他看過的無限流小說,以及對無涯雲海和本次關卡的看法和猜想。
“這是遊戲的第一關,或者說是新手教學關卡,理論上應該最簡單。我們要在保證存活的同時,盡可能地在這一關獲得好處,刷一個好的開局,因為下一關難度肯定會增加。”
亦飛雲打算在這場試練中嚐試“刷分”,他對這場革命的曆史頗為了解,所以認為問題應該不大。
“貝爾納大叔是製憲議會的議員,這明顯是遊戲給我安排的路子,所以最穩妥的主流路線是加入革命一方。先去巴士底獄打個醬油,再通過貝爾納大叔的關係想辦法爬到革命一方的高層,然後帶領群眾去抄貴族的家,最後攻入凡爾賽宮,控製住路易十六,關卡便完成了。”
“對了,過程中還要盡量多搞些事。”亦飛雲接著補充道,“你也知道,咱們這邊的規則和一般的無限流有很多不同之處。”
“比如除任務目標外,在試練結束時,還會根據你做出的貢獻,造成的影響、事件等等,給出相應的Ω(歐米伽)點數獎勵。雖然還不知道這些點數具體有什麽用,但多半是那幾個可以預想到的用處——兌換技能裝備之類。”
“看來你的腦子確實還不錯,推測和製定策略的思路很合理,跟我想的一樣。”衛俊浩淡淡地說道,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讚許。
尼瑪,這逼裝的……
現在逼格這麽高的樣子,剛才不還差點翻車了麽?如果不是商隊的人開槍,你丫估計已經葬身狼口了。
落地成盒的人,還妄想吃雞?
亦飛雲雖然心下腹誹,但表麵上還是維持著鎮定,“不過……我剛才說的是主流路線,有主流路線,那就有非主流路線。”
“非主流路線?”衛俊浩投來疑惑的目光。
“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亦飛雲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別人支持大革命,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幫路易十六鎮壓革命。”
“改變既定軌道的劇情進程可能會大幅增加關卡的難度,這個你明白的吧?”
衛俊浩有些憂慮,對於殺手來說,任何與任務有關的不安定因素都要盡量排除。
“會比正常路線難是肯定的,但風險伴隨著收益,不趁著新手試煉撈一把,以後難度上來了,再想刷分可就難了。”亦飛雲解釋道,“你也收到那個信息了,本次關卡類似於遊戲中的沙盒模式,沒有具體任務,隻是讓我們生存一個月。既然不給我們安排任務,那意思就是讓我們自己搞事唄。不過無論是主流路線,還是非主流路線,都各有利弊。你來做決定吧,流雲兄。”
就在亦飛雲和衛俊浩坐著馬車前往巴黎的時候,在野外的另一個營地裏,五男二女圍坐在一起。
其中一名蘑菇頭發型的男生侃侃而談,正在給眾人講解無限流小說的套路,他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襯衫,看起來像是影視劇裏的高智商優等生模板。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們現在的遭遇,非常類似於無限流小說中的設定。”
旁邊一名留著馬尾的女生問道“甄俊,這裏隻有你看過無限流小說,你說說看,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如果是恐怖片一樣的世界,那麽安全自然是放在第一位,但是法國大革命這樣的曆史劇本遠比恐怖電影要容易得多,這明顯是給我們安排的新手教程關卡。”眼鏡男生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上揚,“所以,我建議不如趁著第一關難度還不高,多刷些分數,關卡結束後可以多換些裝備技能,提高我們的生存能力。”
一個板寸青年插話道“既然如此,我們還待在這浪費時間幹嘛,趕緊出發啊。打入革命隊伍,到時候帶人直接殺入凡爾賽宮,如果能搶到路易十六的人頭……”
“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深淺,為防意外,最好做足準備,步步為營。革命陣營我們是要加入,但什麽時候加、找誰牽線,都要從長計議,謹慎點總是好的。”甄俊意味深長地看了板寸青年一眼,“記住,莽撞無腦的人總是第一個死的。”
“切,婆婆媽媽!看你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有何高見,原來隻是個膽小鬼,還不如讓老子來當隊長!”板寸青年頗為不忿,“雖然老子沒看過無限流小說,但是穿越小說可看了不少,裏麵的主角哪有你這樣畏首畏尾的?都是……”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噎住,隻覺胸口一痛,低頭看去,一支冷光森森的箭頭穿胸而出。
幾個土匪走出了密林,走在最前麵的匪首對他們喊道“要想保命就把財物都交出來,不要反抗,否則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即便是新手關卡也不可能毫無難度。”甄俊推了推眼鏡,勾起了嘴角,“有意思,這才是我想要的舞台。”
……
“流雲兄,拜托你記住方位,我路癡,記不清路的。”
進入巴黎城抵達貝爾納的店鋪後,因為時間緊迫,亦飛雲馬上帶著衛俊浩坐馬車直奔凡爾賽王宮,路易十六就在那裏。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批暴動的民眾,不時聽到有人喊著“打倒權貴,奪取巴黎!”之類的革命口號。
法國這時正處於嚴重的財政危機中,為了解決這一局麵,國王路易十六重新召集已經停止了175年的“三級會議”來籌款。
然而第三等級代表不同意增稅,並且他們趁開會的時機還提出要限製國王權力,將三級會議變成國家的最高立法機關。
路易十六意識到這已然危及自己的統治,便調集軍隊解散了議會。
於是巴黎人民群情激憤,怒不可遏,大革命就這樣爆發了。
縱觀大革命,其實路易十六有好幾次機會可以阻止它,但他都沒有把握好,要麽是沒魄力要麽是自己作死,最後落得個被拉到斷頭台的下場,還是自己親自設計改良的斷頭台,實在是令人唏噓。
馬車停下,亦飛雲從繁雜的思緒中回到現實。
凡爾賽宮就在眼前了,這座位於巴黎城外的法國王宮,宏偉壯觀,富麗堂皇,親眼見到確實震撼人心。
亦飛雲徑直走到值守的衛兵前,他努力裝出一個和善優雅的笑容,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你好,我們是來自東方大清國的先知,有萬分緊急的事情想要求見國王陛下。”
陡然聽到亦飛雲的這句話,衛俊浩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他趕緊用手捂住嘴巴,一瞬間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
“先知?請……請您稍等,我去通報國王陛下。”衛兵自見到他們起就滿臉驚異之色,顯然他們沒有見過東方人。
如果是一個法蘭西人像亦飛雲這樣說,肯定會被當成騙子轟走,就算有魅銀戒指也沒用。但自稱清國人的亦飛雲卻反而能獲得國王的接見,這就是外國人的特權。
被當成異類的感覺讓亦飛雲頗感尷尬,反觀衛俊浩卻是一臉淡定的樣子。
不愧是殺手,莫得感情。
大約過了十分鍾左右,衛兵急匆匆地跑回來了。
“尊敬的東方貴客,請隨我來,國王陛下對你們的來訪感到很高興。”
二人在衛兵的帶領下穿過廣場,途經衣著華貴的上流人群,擺放著各種雕像的走廊,最後來到一座宮殿前。大門緩緩打開的那一刻,亦飛雲心中也是不由暗讚一聲。
宮鏡廳廊拱形天花板上是巨幅的油畫,畫上描繪了天使和眾神的史詩傳說。
牆上共鑲有十七麵大鏡子,剛好對著十七麵落地玻璃窗,把窗戶外的陽光和園景引進廳內,這樣即便水晶吊燈的蠟燭沒有點著,室內仍顯明亮,仿佛置身在佳木蔥蘢的園林中。
路易王朝選擇在此接見各國使臣,恐怕也有炫耀和震懾的用意。
他們雖然不是正式的使節,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代表著東方文明。想到這,亦飛雲不由整理了一下發型和服裝。
“巴洛克風格的頂級裝潢,貴族階級奢靡腐朽的象征,雖然在設計史上評價不高,然而和現在那些土豪一味追求豪華而搞出來的三俗混搭裝修一比,不知道要高到哪裏去了。”亦飛雲一邊觀察一邊感慨道。
“誒?你好像很專業啊。”衛俊浩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
這家夥終於有表情了,亦飛雲得意道“那是,我大學就是設計專業的。”他走入大廳,“接下來你就看我表演吧。”
衛俊浩跟在後麵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你隻需要站在旁邊賣萌阿不……不苟言笑,假裝高深莫測就行。且看我作為智者擔當,展現真正的計謀,力挽狂瀾,徹底扭轉法蘭西的未來。”
身為策略模擬經營類遊戲的骨灰級玩家,亦飛雲對自己的才能很有信心。
“放心,我受過專業的表情控製訓練,一般是不會笑場的,除非實在忍不住。”身後傳來衛俊浩冷漠的聲音。
“……”
凡爾賽宮,宮鏡廳。
路易十四坐在大殿盡頭的寶座上,官員們和衛兵站在兩旁,給兩位東方客人讓出一條覲見國王的道路。
身處眾人目光的焦點,看著這些法國人一臉驚奇的表情,亦飛雲覺得渾身不自在,他雖然努力裝出泰然自若的樣子,但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別看他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現實世界中的他還隻是一個臉皮很薄的大學生,平時不愛與人打交道,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麵,感到緊張和尷尬也是情理之中。
“歡迎你們,尊貴的東方客人。”
路易十六站起身來,張開了雙手,他的臉上掛著笑容,看起來非常親民,沒有絲毫的帝王架子。
“尊敬的國王陛下,我們是來自東方的先知,在周遊世界的旅途中,路過貴國,特地來拜訪您的。”
亦飛雲躬身行禮,他心中暗歎聞名不如見麵,這路易十六比想象的還要和善,無愧“老好人”的外號,或許,正是這份仁慈導致了他悲劇的一生。
一個真正的帝王,除了仁慈之外,鐵血的手腕也是不可或缺的,“老好人”這種外號對帝王來說,可不是什麽褒義詞。
“先知?”
路易十六打量著這兩個年輕人,在他的印象中,先知應該是身穿長袍,白胡子老爺爺的睿智形象。眼前這兩人雖然形象“獨特”,但是也看不出來睿智啊,也許東方的先知和西方不同?
亦飛雲看出了路易十六的懷疑,“陛下請看。”他指著一臉懵逼的衛俊浩,“這聖潔的白發,即是不凡的證明,這是上天的祝福。”
“好吧。”路易十六擦了擦臉上的汗,暫且按下了疑問,“那麽,尊敬的先知閣下,您今日來我的宮殿,所為何事啊?”
“上天讓我給您帶來啟示。”亦飛雲一本正經地說道,“遊行的巴黎市民不久便會在榮軍院奪取三萬支火槍,接著他們就會進攻巴士底獄,如果您不采取措施的話,恐怕今天就會被占領。那樣他們就能拿到彈藥補給,巴黎相當於多了三萬配備火槍的叛軍,局麵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歎了一口氣,亦飛雲凝視著國王的雙眼,抑揚頓挫地高聲道“而他們,終將攻入凡爾賽宮,帶來血與火。”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不可能吧?”路易十六驚訝道,“我的人民都很愛戴我,他們隻是一時被煽動,等遊行累了,就該回家了,斷然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時間會證明一切,不過我建議陛下您早做準備。”
亦飛雲心中冷笑,愛戴你?果然如傳言般圖樣圖森破,等到他們把你送上斷頭台,你就不會這麽認為了。
“這……”
這時候路易十六懦弱的性格又體現出來,他陷入了遲疑不決的狀態。
“陛下,我覺得先知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假如遊行的民眾真變成了一群裝備著火槍的叛軍,最後進攻凡爾賽宮的話,我們瑞士衛隊一定會拚死保護陛下。”
說話的是瑞士衛隊隊長埃伯恩,他身穿皮甲,腰間插了四把手槍,兩腿還綁著十來把飛刀,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
為什麽瑞士衛隊會在凡爾賽宮?
因為聘用忠誠為名的瑞士雇傭兵充當護衛國王的禁軍,是法國王室的一個傳統。
在曆史中,1792年8月10日,這批800多名瑞士雇傭兵組成的衛隊,在麵對革命軍的進攻時履行了自己保衛國王的職責,全軍戰死於凡爾賽宮,貫徹了軍人的忠誠和榮耀,是一群值得尊敬的男子漢。
“埃伯恩隊長,你也覺得他們會進攻凡爾賽宮?不不不,他們不會那樣做的,這太瘋狂了。”
路易十六依然不願相信他的子民會幹出那樣的暴行,好在周圍眾人的勸說下,他終於同意簽署了一份命令。
在將命令交付給傳令兵時,亦飛雲又建議其換上平民的服裝,以免被暴動的人民阻截,埃伯恩采納了這個建議。
幸運的是,在慷慨激昂的遊行部隊抵達巴士底獄之前,傳令兵非常及時地將國王的手諭傳給了官員——“一旦情勢惡化,在警告無效後可以做出反擊,不惜一切,務必守住巴士底獄,如有違抗者,軍法處置。”
巴士底獄有8座高約100英尺的塔樓,塔樓間由高24米寬3米的城牆相連,城牆上還配有15門重炮,城堡四周被一道寬26米深8米的壕溝所圍,隻有一個吊橋與外界連接。
如此一座固若金湯的城堡,曆史上居然不到半天就被平民攻破了。
當年在曆史課上學到這部分內容時,亦飛雲就對此感到奇怪,後來查了相關資料才知道原因。
那日巴黎的群眾們起先是久攻不下,直到有人拉了一門大炮過來,沒想到才轟幾下,那鎮守巴士底獄的官員就慫了,命令手下豎起白旗。他至始至終都沒有下令士兵們正式向民眾開火,隻有一些士兵自發的反擊。
接著,那名官員在被群眾押去一家醫院接受“審判”的途中,因看到自己手下的一位指揮官被毆打致死,便大叫道“殺了我吧!”,然後就被群眾踢打致死了,被群眾將他的頭顱割下來示威。
亦飛雲當時就驚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冷笑話啊,能不能不要這麽搞笑。
大約半個小時後,傳令兵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陛下,命令已經送到了。可……可我在路上發現暴民已經控製了巴黎的大部分地區!市區到處都有他們的街壘。而且就在剛才,他們在榮軍院奪去了大量的槍支,現在正向巴士底獄進發。”
“什麽!我的上帝啊,怎麽沒人通知我?”
路易十六猛地站立起身,他此刻才醒悟過來,這一次,根本不是什麽普通遊行,而是一場嚴重威脅他統治的叛亂。
“城區的巡邏隊裏也有我的部下,他們不可能不來報信的。”埃伯恩麵色難看地握緊了拳頭,“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曆史上的路易十六也是沒有收到相關通知,他甚至在當日的日記上寫下了“無事”。
直到半夜,他才知道巴士底獄被攻占,而那時一切都晚了,整個巴黎已然落入革命群眾的手中。
亦飛雲一直對此感到不解,暴民控製巴黎這麽大的事,怎麽會沒有人通知路易十六?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你們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路易十六無力地癱軟在雕飾奢華的座椅上,他臉色發白地拿著手帕擦拭額頭的汗液。
“陛下不必擔心。隻要守住巴士底獄,巴黎就還是您的。暴民短時間內無法找到足夠的彈藥,他們不是正規軍的對手。我將全力協助您平複叛亂,這也是我的使命,請您一定要信任我。”
看見路易十六害怕的樣子,亦飛雲明白,他的機會來了。
縱觀法國大革命,最大的轉折點就是攻占巴士底獄。革命群眾在那裏獲得了武器彈藥,這使得他們擁有了掌控巴黎和對抗軍隊的力量。
而且牽一發而動全身,攻占巴士底獄成了法蘭西全國革命的信號,各個城市聞訊紛紛仿效巴黎人民,武裝起來奪取市政管理權,最終建立了國民自衛軍。
若要阻止法國大革命,那麽巴士底獄就一定要守下來,隻要守住,瓦解大革命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
“好,我在此宣布,任命先知閣下為平亂行動的指揮官,埃伯恩,請你作為副指揮官從旁協助。”
亦飛雲的預言被證實,路易十六心裏已經相信他真是先知了。
沒有想到,路易十六單純輕信的性子反倒替亦飛雲省了不少工夫,連他自己都沒料到這麽簡單就拿到了權力。
事關江山社稷和自身安危,路易十六作為一國之主,竟如此輕易地將大權交到初次見麵的異邦人手上,簡直是匪夷所思,怪不得最後成了法蘭西曆史上唯一被處決的國王。
在路易十六的個人辦公室中,亦飛雲開始講述平息叛亂的策略。
為了防止計劃被泄露,他隻讓瑞士衛隊隊長埃伯恩和少數幾名官員參與討論。
“首先,第一要務是保證巴士底獄不被攻破。先派些人混入暴動人群,密切監視,一有動向立刻報告。如果情況危急,馬上調集軍隊前去支援。”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我的子民流血。”路易十六說道。
“我也不想,陛下。但有時候,流血是不可避免的,總比您和您的家人流血要好吧。”亦飛雲冷冷地直視著國王的眼睛,“請原諒我的冒犯,我曾在啟示中看到一個可怕的場景,當暴民成功占領巴黎,三色的旗幟升起,王的權柄將與斷頭台的斬刀一同落下。”
後者輕微地哆嗦了一下,避開了亦飛雲的目光。
“如果采取嚴酷的軍事鎮壓,恐怕會激起更大民憤,到那時又該怎麽辦?”埃伯恩質疑道,“難道要讓巴黎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民憤不可怕,我們隻要做好輿論引導,民眾就會成為我們最有力的武器。其實這次動亂,正是您的一個機會啊,陛下。”亦飛雲回答道。
“機會?”路易十六一臉困惑。
“讓我們回到問題的根源,為什麽人民要造反?自然是因為他們不滿意了。最開始是不同意增稅,到後來又是為了獲得更公平的權利,而您增稅的原因則是因為國庫空虛。”
國王歎了一口氣,點頭道“沒錯,如果不是國家財政遇到了巨大困難,我也不想增稅。”
“我知道,您之前也曾嚐試過經濟改革,但是因為貴族和教士勢力的阻礙失敗了。這次巴黎人民的暴動是危機,但也是一個變革的契機。”亦飛雲壓低聲音,語氣變得神秘起來。
路易十六曾多次試圖改革,試圖取消特權和奴役,給人民相應的權利。然而麵對強勢的貴族和教士階級,他無力撼動任何一方,本身軟弱的性格注定了改革以失敗告終。
“我們可以派人到處散播言論,說國王也想進行改革為人民謀福祉,但是由於貴族和教士千方百計的阻撓,導致您的改革一再失敗。”
頓了頓,亦飛雲接著說明道“陛下隻需列出阻礙改革的重點人物,接著讓潛伏在暴民中的人稍加引導,憤怒的民眾就會替陛下碾碎他們。”
“等到障礙掃清後,您再順勢推出改革,這樣不僅能平息民憤,成為民心所向的賢王,還可以名正言順地鏟除與陛下作對的勢力,將權力收回手中,可謂一舉多得。”說到這,英俊的東方先知嘴角露出了微笑,“您說,是不是機遇呢?”
室內一時鴉雀無聲,路易十六環顧身邊的官員,後者均點頭稱讚,認為是絕好的計策。
看見眼前這群人都被自己的計策唬住,亦飛雲頗感得意,哼哼,玩手段,我們天朝上國可是祖宗,給你們見識下什麽叫做“輿論劍法”,什麽叫做“上兵伐謀,首攻其心”。
同一時間,叛亂群眾不知從哪拉來了一門大炮,攻勢再次發動了,他們以為擁有攻城利器就可以攻占巴士底獄。
但這回與曆史不同,負責鎮守的士兵們選擇了全力反擊,霎時間彈如雨下,十五門大炮炮聲轟鳴。
圍攻群眾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會是如此猛烈的炮彈洗禮,麵對正規軍的火槍大炮,武器簡陋的叛亂群眾毫無反抗之力。
衝上去的人像被割的麥子一樣,一片一片倒下,直到攻勢潰敗,四散而逃。
叛亂群眾不得不放棄進攻,帶著傷患撤離了巴士底獄,留下了滿地的屍體。
遭到血腥打擊的叛亂群眾士氣大降,傷亡加上退縮逃跑的足有一半,剩下意誌相對堅定的人悲憤交加,一時之間不知道下一步該采取什麽行動。
這時,人群中突然又騷動起來,有人振臂高呼“到城堡去,是那裏的貴族官員不經國王同意就下令開火的!”,“把貴族和教士都抓起來審判!”……,民眾們群情激昂,革命的隊伍又開動起來。
……
在花園的葡萄藤下,衣著華美的女子一邊看著兩隻蝴蝶互相追逐,一邊優雅地享用著剛剛做好的下午茶。
蜂蜜李子、山羊奶酪烤蘋果、烤芝士蛋糕和一杯拿鐵,雖然比不上現代食物的精致和花樣,但純天然的風味同樣令人著迷。
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前,她大學畢業入職剛滿一年,父母沒有文化,給她起了一個很實惠的名字——張實惠。
想到這,張實惠自嘲地笑了笑,每天為公司操勞奔波,幾乎沒有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她不止一次地和朋友抱怨自己的生活。
幸運的是,無涯雲海給了她一次體驗別樣人生的機會——在這裏,她是一位貴族的養女。
直到現在,張實惠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永遠留在這裏,每天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過上舒適安樂的上流生活。
就在她感恩上天對她的優待時,一陣喧囂和打鬥的聲音打破了花園恬靜的氛圍。
幾個手裏握著刀、衣服髒兮兮的大漢闖了進來。女仆們尖叫著跑開,闖入者們看到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張實惠,默契地露出猥瑣的神情,一起獰笑著走了過來。
“你……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
杯子墜落碎開,張實惠提著裙子站了起來,她驚慌失措地後退著,內心已然被恐懼和不安所吞沒。
看來,上天給她的並非全是優待。
……
一切如亦飛雲預料般進展,義憤填膺的叛亂群眾,在臥底的刻意引導下引,接連闖入城堡和教堂。
平時位高權重的貴族和主教,被一一抓捕出來,套上繩索,拉去了巴黎市中心的廣場。
已經紅了眼的人們一擁而上,紛紛把氣出到了這批人身上,甚至連審判都懶得審,那些可憐蟲們在絕望的人海中砍頭的砍頭,打死的打死。
一些極端的人甚至將死者的頭顱串在長矛上,當做戰利品高高舉起,革命血腥的一麵開始表露出來。
讓亦飛雲感到有趣的是,群眾在抓人的同時,還會順便把財產也洗劫一空。
這導致後來有些人混水摸魚,隻要遇見貴族的宅邸或者豪華一點的房子,便破門而入,衝進去大肆劫掠。
由此可見,人無論有多麽正義的理由,也總免不了自己的私心,打出自由、平等、博愛的旗號,很多時候不過是為了粉飾自己的罷了。
在亦飛雲的建議和參與下,路易十六和大臣們草擬了新的改革法案,其中最重要的兩點
1廢除什一稅,以贖買的方式廢除貢賦,並免除徭役。
2神職人員和貴族也必須繳稅,不再享有免稅特權。
這個法案其實並不算太過激進,處於各個階級都可以接受的範圍,因為如果改革對貴族和教士的利益損害過大,那麽就輪到他們造反了。
要知道當年法國大革命成功後的製憲議會,可是徹底廢除了所有貴族頭銜,並且宣布法國教會脫離羅馬教皇統治而歸國家管理,實現政教分離,為此法國內亂了好幾年。
另外,經濟學家杜爾哥也被重新任用了,以便進行後續的國家經濟改革。
法蘭西的革命並沒有終結,隻不過主導方由第三階級換成了路易王朝,原本的資產階級革命反過來變成了鞏固封建王朝統治的改革。
等到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完畢,太陽已經接近了地平線。
在與國王共進晚餐後,亦飛雲對衛俊浩說“今晚不能留這,我們得先回貝爾納大叔那一趟。”
後者正無聊地吃著宮廷點心,鼓著腮幫回頭問道“腫麽了?”
亦飛雲噗的一聲笑了,“臥槽,注意一下你殺手的冷酷形象。”
“我想和他談談。”亦飛雲向門外走去,“早上遇到你之前我就跟貝爾納攀談過,他是製憲議會的議員,但屬於溫和派,不讚同暴力革命奪取政權。還說誰能給人民群眾帶來福祉,他就支持誰。所以,我想試著爭取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支持。如果成功的話,對於我們展開下一步的行動十分有利。”
亦飛雲心裏很清楚,從他這個資本家養子的身份來看,明顯是給他在革命陣營的發展鋪路。
若他選擇走革命路線,難度是最低也是最省事的,憑借貝爾納的關係,他能很輕鬆地在革命隊伍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亦飛雲偏偏反其道而行,任性地站在了封建王朝那一邊。
然而等他回到商鋪二樓,走到凡爾納辦公室前時,卻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還……還是算了吧。”
“喂,你怎麽突然慫了啊?”衛俊浩不解道。
“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羞澀的少年啊。”亦飛雲理直氣壯地攤開手,“再說,你以為這是爽文小說嗎?主角想到的計策就一定會去實行?而且一定會成功?”
“少年?”衛俊浩冷笑道,“你都快奔三了,還少年。”
“這t不是重點好不!”亦飛雲沒好氣道。
“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萬一凡爾納是表麵說無所謂,實際上他心裏反對路易十六呢?到時候豈不是陷入一個尷尬的境地?更何況,隻要計劃順利,我們就可以取得巨大的優勢,少一個籌碼也無所謂。”
不過亦飛雲還是走進了辦公室,貝爾納看見他後立刻站起身來。
“你去哪了?”
大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滄桑的臉上神情複雜,混合著責怪、慶幸與喜悅。
“現在外麵這麽亂,你知不知道很危險?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都沒找到,差點以為你出了事。”
“對不起……讓您擔心了,我隻是去看看熱鬧。”亦飛雲一臉愧疚地回答道。
“哎——”貝爾納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去看熱鬧……你自小在法蘭西長大,卻一直喜歡看熱鬧,和你親生父親一個樣,看來漢人喜歡看熱鬧的特性是烙印在血脈裏的。平時你去哪玩,我不管你,但這幾天外麵太危險,盡量別出門,有空多幫忙處理商鋪的事務,畢竟將來這一切最終都需要你來接手的。”
“好的,我明白了。”亦飛雲點點頭,心中不禁暗歎一聲。
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養父貝爾納可真是位重情重義之人,不僅將朋友的兒子當作親生一般撫養長大,還把他視作自己的唯一繼承人。
接下來的談話中,凡爾納主動告知了亦飛雲他準備退出製憲議會的決定。
原因是作為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他認為巴黎市民的行為已經偏離了正義,神不會原諒他們燒殺搶掠所犯下的罪行。
告別凡爾納後,亦飛雲和衛俊浩兩人乘坐馬車來到了巴黎城一角的花園別墅區。
在一棟獨立的小別墅前,馬車停了下來。
眼前的房屋是亦飛雲在這個世界的家,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居住者也多為資產階級的緣故,還沒有人到這裏來搞事。
貝爾納通常不回別墅住,而是住在商鋪頂樓,這倒是方便亦飛雲展開行動。
亦飛雲的臥室裝潢很古典,牆上還掛著幾幅清新的鄉村風景油畫,他看了也很喜歡。從房間的布置來看,“原主人”和他的品味驚人的一致。
美中不足的是他睡的木床,上麵鋪的是草席,雖然編織得十分精致,但躺在上麵並不是很舒服,再加上凶猛的法蘭西蚊子不時騷擾,使得睡慣了竹席的他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些真實的感受讓亦飛雲不禁陷入沉思眼前的這個世界究竟是確實存在的,還是隻是一個虛擬的遊戲世界?
當他結束關卡離開後,這個世界又會如何?誰會替代他的角色,是恢複成“原主人”,還是徹底消失?
目前看來,隻有等他的天行者權限升得足夠高,才能直接詢問啟示者得到答案了。在此之前,他必須過關斬將,盡一切可能地活下去。
亦飛雲歎了口氣,緩緩地翻身坐起,望向窗戶。
窗外的巴黎城已經陷入了黑暗和寂靜,遊行的民眾大多都回家睡覺了。
畢竟他們從昨天就開始折騰,足足折騰了兩天一夜,也應該累了,不過今晚收屍的人可有的忙了。
“在法蘭西的第一夜,體驗竟然是失眠……也不知道我的計劃是否可行,能不能改變曆史進程?”
其實亦飛雲自己心裏也沒底,畢竟紙上談兵容易,實際執行起來的話有太多可能發生的意外,不到最後誰也無法保證成功。
第二天清晨,亦飛雲早早地醒來了。
他晚上睡得並不好,一夜醒轉了數次,腦子裏像幻燈片一樣不停播放著各種情景劇。
推開隔壁房門,他看到那個殺手竟然盤腿坐在床上,好像在打坐練功的樣子。
“大清早的你是在修仙嗎?”亦飛雲好奇地問。
衛俊浩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做了一個收功的動作,他看向亦飛雲,露出不悅之色。
“你進來前就不知道敲門麽?”
“額……忘了,rry。”亦飛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在練什麽內功嗎?”
“差不多。”衛俊浩回道。
“真有內功?”亦飛雲驚訝道。
衛俊浩從旁邊的毯子下抽出一本線裝書遞了過來,亦飛雲接過一看,竟然是……《全真心法》!!!
【名稱全真心法】
【類型秘籍】
【品階青銅】
【修習條件無】
【簡介玄門正宗全真派的入門內功心法,進境緩慢但基礎紮實,適合心性單純清靜之人修煉,問題2和問題3的回答獎勵。】
“你回答了什麽?”亦飛雲好奇地問。
衛俊浩平靜地說“品質冷靜,愛好練武。”
我果然應該說愛好修仙的……亦飛雲心裏後悔不已。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昨天腿被狼咬了,到巴黎後走路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如此強健的體魄,不愧是武林高手。”亦飛雲若有所思道。
就在這時,衛俊浩忽然伸手隔空一指,亦飛雲頓覺胸口一痛,似乎被什麽戳了一下,他急忙低頭檢查,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其實我之前也練過內功,雖然沒有日夜苦練,但陸續練了十來年,也不過是強身健體,增加氣力的程度,想要更上一層很難。而在這個世界練功,我明顯感覺這個世界的元氣要濃鬱不少,通宵練了一晚上,就突破了境界,現在可以真氣外放了。”
衛俊浩第一次說這麽多話,顯然這個發現很重要。
“臥槽,你拿我試招啊!”亦飛雲道,“看來,天地元氣正是異世界潛藏的價值,雖然看起來這邊也是低魔世界,但畢竟比我們所在的時代早了兩百多年。”
說著,他開始翻看起秘籍,既然對方把書交到他手上,那自然是允許閱讀了。
……
兩人吃過早餐,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別墅外。
“先知大人,我叫米卡,隊長讓我當您的私人護衛,有什麽事情也可以直接讓我傳信給隊長。”一名棕色短發的年輕士兵走了過來,他向二人躬身行禮。
米卡是瑞士衛隊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他穿著一件黑鐵胸甲,腰挎單手劍,背後還背著一杆火槍,棕色的短發兩邊剃光,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的樣子。
“很高興你能來擔任我的護衛。”亦飛雲笑著拍拍對方肩膀,“替我向你們隊長傳達謝意,以後就辛苦你了,米卡同誌。”
隨後三人便立刻驅車前往凡爾賽宮,按照計劃,今天一早改革法令就該發布了。
一路上亦飛雲感覺巴黎的氛圍緩和了許多,看來法令確實奏效了,沒有貴族和教會勢力的阻撓,政策的實行就是爽快。
“新的法令反響如何?”路易十六向官員詢問道。
官員恭敬地回答道“大部分民眾都表示滿意,爭相稱讚國王的賢明和仁慈。”
路易十六長出了一口氣,“這就好。”
“不過……還有少數的人堅持要求提高第三階級的政治地位,一群貪得無厭的賤民,簡直是得寸進尺!”官員義憤填膺,語氣激動起來,“依我看,應該直接派人把他們抓起來,全部送上斷頭台!”
路易十六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不由地望向亦飛雲。
“先不用理會他們,繼續派人監察,不要鬆懈,一有動向立刻匯報。”亦飛雲對官員說道。
暴動人群先是在巴士底獄遭遇痛擊,然後被臥底誘導,連番地進攻劫掠城堡,再加上國王適時頒布了改善他們福利的改革法令,大多數參與暴動的平民已經滿足於現狀而不願意再冒險。
其實大多數平民最關心的還是實際的利益,對政治權利並沒有多大熱情,他們人微言輕,隻有極少數人能夠進入議會。
雖然同為第三階級,普通民眾卻根本沒法和財力雄厚的資本家比,所以他們何必為了資本家的權益而拚死拚活呢?
但這並不是資本家們想要看到的局麵。
隨著資本主義的興起,工場的開設讓他們坐擁巨大財富,直至比貴族還要富裕。
然而資本家在政治上的地位卻仍然和平民無異,沒有參與政治的權利,這顯然是資產階級無法忍受的痛處。
所以他們策劃了革命,企圖推翻貴族和教士,代替他們坐上權利的寶座。
可以說,隻要這個目的沒有達成,資本家們就不會停下搞事的步伐。
不過這也不是問題,昨日已經從凡爾賽宮發出命令,從周邊地區調集兵力,最快一個星期之內,即可有數萬大軍進駐到巴黎。
到時候若還有人造反,直接武力鎮壓,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不必再像現在這般投鼠忌器。
亦飛雲給路易十六耐心解釋半天後,這位軟弱的國王才逐漸放下心來。
……
在巴黎郊區的一座城堡頂端,象征著自由、平等、博愛的三色旗被升了起來,布裏索站在高聳的城牆上,慷慨激昂的演講聲回蕩在城堡前的人群上空。
他是吉倫特派的領袖,也是革命的主導者。
在改革法令推出後,布裏索意識到,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形勢已經急轉而下,等到日子一長,人心思定,革命派再想起義就難了。
所以他從幕後走到台前,動員各方勢力集結部隊,趁著守在國王身邊的還隻有瑞士衛隊——立刻,馬上,發動起義!
因此,本來革命起義成功後才會成立的國民自衛隊提前成立了。即便規模僅有兩千人,和曆史上無法相比,但依然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足以扭轉整個局勢。
凡爾賽宮,全法蘭西最高級的五金作坊。
路易十六一臉得意地帶著兩位先知參觀他的作品,這位國王嗜鎖如命,而且在製鎖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製作了大量精美、極具藝術性的機械鎖具。
亦飛雲看了也不禁由衷地讚歎,心想路易十六和明朝的那位木匠皇帝倒是誌同道合,兩人如果見麵的話估計能成為知己。
正當路易十六受到亦飛雲吹捧,發出爽朗的笑聲時,一名官員突然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陛下,不好了,數裏外突然出現了兩千多人的部隊,他們舉著紅白藍三色的旗幟,每人都配有火槍,正朝著凡爾賽宮急行軍。”
“什麽!”大驚失色的路易十六踉蹌退後。
“陛下不必驚慌,其實我早就預料到反叛勢力的軍隊會來,所以昨天才讓埃伯恩隊長做好布防工作。您也看到那些碉堡和防護設施了,這點叛軍是無法輕易攻入凡爾賽宮的。隻要我們的援軍抵達,兩麵夾擊,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滅亡。”
聽到這個消息,亦飛雲並不意外,該來的還是來了,果然不會那麽簡單就擺平革命,幸好我早有準備。
“可是……”路易十六欲言又止。
“反賊的所謂軍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即使人數比我們多幾倍,訓練有素的瑞士衛隊照樣可以擊敗他們。”這時埃伯恩隊長也走了進來,“陛下,您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點我可以用生命向您保證。”
“呃,我不是懷疑瑞士衛隊職業素質。我想問的是有沒有和平解決的辦法,我相信他們隻是一時被蒙蔽了而已。”
聽到國王還在發表同情叛軍的言論,亦飛雲感到又好氣又好笑,“辦法當然有啊,那就是你將手中的權力讓出來,實行君主立憲製,但是你肯定不會同意,而我也不會願意。”他心中想道。
“沒有!結局必然是一方的徹底滅亡。”亦飛雲斬釘截鐵地回答。
在叛軍進入到射程後,密集的槍聲便響了起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叛軍士兵分散開來,一邊還擊一邊前進,此時已經是傍晚,夜幕給了他們很好的掩護,但麵對訓練有素的職業雇傭軍瑞士衛隊,依然不時有人傷亡。
“突襲的計劃失敗了,看來我們低估了路易十六,他們早已做好了迎擊的準備,我們要改變策略嗎?”
有人擔憂地說道,在革命軍的後方是一群騎著戰馬的高層。
布裏索看了眼身邊的革命派高層,他的內心同樣焦急萬分,決定勝利的要點就在於一個字——“快”。
隻要在巴黎守軍趕到前攻占凡爾賽宮,挾持路易六一十六,那麽即使大批軍隊趕到也無力回天,之後再迫使路易十六妥協簽訂條約,建立君主立憲製乃至革命政府便不是空想。
可沒想到對方早就做好了準備,如今想要短時間內突破防禦,怕是難了。
如果有火炮就好了,布裏索歎了口氣。
更糟糕的是,如果在對方援軍到達前沒有攻下的話,他們就會麵對前後夾擊的情況,繼而一敗塗地。
繼續進攻,還是先撤退保存實力?革命軍陷入了兩難的局麵。
“哼,真沒用,到頭來還是要我親自出手。”
就在布裏索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名身穿棕色鬥篷,顯得很神秘的革命派高層駕馬上前。
隨著鬥篷褪下,一身精致光亮的騎士鎧甲暴露在眾人眼前,他戴上頭盔後,儼然成了一位中世紀的騎士。
有人注意到,他白色的披風上繪著一個巨大的血色十字——這是聖殿騎士團的標誌。
……
亦飛雲沒有躲在室內,他同一些宮廷的官員站在宮殿的陽台上,手持長筒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兩軍交戰。
而衛俊浩則要了一杆滑膛槍親自參加槍戰,殺敵是有點數獎勵的,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偶買噶的!那是什麽?”一名官員忽然驚呼出聲。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道白影,穿過了所有革命士兵,直朝著凡爾賽宮正門而來,速度極快可謂一騎絕塵。
“一名……騎士?”米卡忍不住嗤笑道,“難道他們腦子壞掉了,想僅憑一名騎士的衝鋒來突破防禦工事?別開玩笑了,把我們的火槍陣列當成什麽了?時代變了,騎士的盔甲可擋不住子彈!”
可是亦飛雲卻笑不出來,他不相信對方會腦殘到做出這種搞笑舉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名騎士究竟有什麽玄機呢?
“臥槽!那不是聖殿騎士麽?”通過望遠鏡的觀察,亦飛雲認出了那個標誌。
“聖殿騎士?難道是為了報當年的滅團之仇?”說著,米卡取下後背的火槍,瞄準了那名騎士,“或許他帶著炸藥,為表示對他勇於犧牲的騎士精神的尊敬,就由我來了結他吧。”
他的火槍是特製的來福槍,這種槍由於造價和工藝的原因,在這個年代還是很稀少的。
來福槍和滑膛槍的區別在於槍管內的膛線,膛線能給子彈一股旋轉的力量,因此與滑膛槍相比,它的精確度更高,射程更遠。
而米卡手中這支,槍管經過改裝加長,明顯有狙擊槍的樣子了。
“砰!”
一聲槍響,槍口冒出了青煙,而後者繼續前進,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沒打中?”
“不可能!他怎麽什麽事都沒有?應該已經擊中他了啊。”米卡皺起了眉頭,隨後他又瞄準開槍,結果仍是一樣。
“確實奇怪。”亦飛雲也說道,“你看,不隻是你,其他人也在集火他,但是子彈好像就是打不穿他的鎧甲,全都被反彈到地麵上了。”
“那打他的坐騎啊,他的坐騎可沒有甲胄的保護。”旁邊的官員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