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五十二章 身內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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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扒庇佑所門縫兒的索梔繪秦蓁蓁之外,太筱漪也已經恭候多時了,幾枚充當彈藥的鉕素爆矢彈和四狗子在門裏依次排開,sop正處於最後的組裝調試階段。
    饒其芳看著她:“想再試試?”
    “嗯!”
    鉕素爆矢彈的猩紅點燃了鬼氣森森的邪能之火,裹挾著幾頭四狗子最後的生機與饋贈為禍心妖與伊波茲特爾的力量投影顯化之地降下人工天劫。
    饒其芳震驚於sop威力的同時,也說道:“這種攻擊對它們意義不大,我好大兒的判斷力還是相當靠譜的,生命形態不一樣,僅憑我們的力量,確實無能為力。”
    “鍾還有陸沉炸彈”太筱漪滄化態勢明顯,語氣則是一整個兒王裏王氣:“嗯,不過那個東西有一點點小貴”
    饒其芳說:“小貴?連基地都不敢拿半個億命運硬幣做成的炸彈砸人!”
    “超好用!”秦蓁蓁予以肯定:“上次巢穴之主差一點點就被那東西直接烤熟了,後來我都聞到了,噴噴香嘞!”
    “小廣子你可以的,一頓幾個胡建人啊口氣這麽大,連巢穴之主你都惦記上了?”
    “嘿嘿嘿”
    饒其芳麵色一肅,揮手撐起一片無色無相但卻扭曲了視界的渾圓領域,不過事實證明,她多慮了,從那邊傳導出來的力量波動完全就不是什麽針對性反擊,隻是禍心妖與伊波茲特爾零和博弈互相侵染的力量外泄而已。
    不能怪饒其芳杯弓蛇影太過敏感,而是麵對這種她看都看不懂的東西還是小心謹慎為妙,小索子和小蓁蓁那都是咱兒砸的心頭好,可不敢磕著碰著。
    結果沒過很久,一道同源鏈接忽然開在距離幾個人不遠的位置,扛著一頭巨大活體生物的大屍兄被一股子生猛至極的血漿子從裏頭噴了出來。
    大屍兄扻掉粉嫩沙灘褲上血肉模糊的部分,循規蹈矩的衝饒其芳微微欠身行禮,然後自顧自的掂起那坨不斷掙紮的玩意一頭紮進磨坊的骸骨大門。
    “嗯就隻是運輸素材而已”索梔繪提示道:“您別緊張,在李滄這邊,這種情形非常普遍!”
    “哦”
    沒直接叉進磨坊反而一頭創碎了同源鏈接通道除了說明這玩意是活的有自我意誌和符合階級的實力之外說明不了任何其它東西,次空間通道尚且能夠中斷傳輸呢,更遑論同源鏈接,這玩意又不是傳統意義上有世界線意誌兜底撐腰的正規躍遷通道。
    即使是在磨坊當中,剛才那個形狀莫名其妙古裏古怪的玩意依然鬧出了老大的動靜,過了足足一分多鍾才漸漸安靜下來,然後就見大屍兄嘴裏吧唧吧唧的嚼著什麽東西從裏麵走出來,依舊行了禮,一聲不吭的又鑽回同源鏈接裏。
    場景瞬間切換,大屍兄出現在李滄身邊:“弄進去了?剛才同源鏈接怎麽碎了?”
    “吼~”
    大屍兄意義不明的低吼一聲,語氣多少有點埋怨,攤開手掌把一坨別致的嫩粉色活肉展示給李滄看。
    李滄擺手:“我不吃。”
    一人一屍兄所處的位置是在一片屍橫遍野的異樣叢林當中,蜿蜒的木質、石質、結晶質枝椏叢生,猶如珊瑚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光芒之下,則是遍地被撕碎抑或焚燒殆盡的史萊姆樣黏液體緩慢的滲入地質結構當中。
    “這玩意的生命形態,可能和我們想象的稍微有點區別啊.”李滄對著大屍兄嘮叨起來:“這都轉了好幾次場了,怎麽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這timi要是都能選錯,那可就丟大人了!”
    尤其老王那種狗賊,這要是給一腳踩上狗屎運,那玩意還不得把尾巴翹天上去來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回旋轉著圈的撒尿啊?
    處在這種環境之下,李滄已經徹底失去了對外界,包括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每一次循著生命能量的脈動來到一處新坐標點時都是從期待到失望,媽的這種以空島為身的超巨型單位活得就是硬氣哈,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真正意義上的多即是美大即是好。
    一站又一站,一站又一站,李滄無數次被撈出來,無數次被迫加入毫無意義的菌群戰爭——
    李滄:阿嚏~
    老王:逆子速速來援~
    沉默使人變態。
    “你他娘到底怎麽找到的?”
    “我他娘就這麽找到的,輕而易舉手拿把掐易如反掌反掌觀紋!”
    漫長的趕路用時仿佛是耗掉了一輩子時間,當李滄以比厲蕾絲閃現還快超過前進四的速度找到老王的時候,這貨正把自己和體型嚴重縮水的禍心妖青春mini版吊在一塊,跟timi一串鈴鐺似的。
    無數條從老王身上發散出來的鏽跡斑斑的邪能鎖鏈通通指向了同一個方向,縱橫交織的穿過禍心妖宛如玉化一般的身體,讓一人一癩蛤蟆隔河相望望眼欲穿。
    血海汪洋,濁浪滔天。
    蜿蜒曲折的血液赤祼祼的暴露在視野之中,宛如燃燒一般猩紅刺目,最終通通匯入汪洋,而血海之上,則是那具全無半點生命氣息的仿佛玉質化一般的禍心妖軀殼。
    “啵~”撕裂空氣的輕響中,厲蕾絲出現,瞥一眼老王:“謔,好一隻大王八!”
    “你們他媽?算了”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老王嫌棄的直呲牙:“邪能鎖鏈的指向和上次一致,我估摸著,大癩蛤蟆身體裏貌似應該就隻有這麽一個稱得上是跟靈魂沾邊的玩意了,你們怎麽說?”
    “你管這叫妖丹?”
    “不就是大點唄,你瞅,活靈活現的!”
    何止是大點兒,這玩意一眼都望不到邊,目測最少最少最少也跟老王空島此前的巔峰狀態有的一拚,就是累死李滄也弄不進同源鏈接通道裏頭去啊。
    厲蕾絲搓著手裏的猙獰龍刃,走來走去的對著虛空懸浮在血海汪洋之上的玉質大癩蛤蟆踅摸了又踅摸:“老娘先去刮個痧再說,隨便鋸下來幾方都能銑幾百條鐲子出來了吧?”
    老王掛在鎖鏈子上呲牙咧嘴心有戚戚焉:“那他媽你.你輕點啊!”
    “哐!”
    “嗷~”
    玉質大癩蛤蟆一家夥被厲蕾絲戧出了火星子,老王上下兩排牙幾乎也是同時嚼出了火星子。
    厲蕾絲隻是瞥了他一眼,哐哐哐哐鑿得更來勁了。
    李滄掂了掂手裏的大魔杖:“嘿嘿,哈哈哈,那個,對不住了哈王,我等這一天實在已經等的太久了,饑渴難耐!”
    “老子曰你們祖宗!!”
    “轟~”
    “嗡~”
    “砰~”
    種種怪異的響動此起彼伏,映襯著大老王當量充沛的加倍感同身受和哀嚎咆哮破口大罵,整體畫風就顯得十分有九分淩虐,慘不忍睹。
    李滄滿頭大汗的往手心裏啐了一口唾沫,拎起大魔杖繼續猛掄:“加把勁兒,就這塊色兒最深,玉學家說這玩意叫啥來著,沁,啊對,就是沁,那指定是色深的值錢啊!”
    “你丫見識也就到這兒了,合著是長度都給吉爾占了是吧,玉難道不也是越透明越像玻璃的越值錢?”
    “咱這水頭明顯不一樣啊!”
    伴隨著最後一聲驚雷炸響,玉質大癩蛤蟆背部顏色最深的那一片區域終於迎來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崩潰,窸窸窣窣的綻裂聲中,光暈如霧噴湧,似有液體在裂隙間汩汩流淌。
    有若實質的光暈宛如極光一般在汪洋之上掀起狂風,大癩蛤蟆與下方血海汪洋交互的某種不可見的能量鏈接竟在此刻被具現化可視化出來,虛幻的影影綽綽著。
    厲蕾絲眉頭一擰:“好像不大對勁.”
    “嗯?”
    腳底下的玉質大癩蛤蟆突然徹底崩碎,漆黑如夜的瀝青樣物質從中狂湧而出,夾雜著崩裂的碎片,瞬間將兩人帶走。
    身嬌體弱的厲蕾絲直接汽化,李滄腳下則是激蕩著一輪妖異的絳紫色光環隨波逐流。
    漆黑的能量體見風則長,長則惡變,某種陰祟的精神意誌在其中徜徉遊蕩,在靈魂層麵對著李滄呲牙、無能狂怒。
    “@#¥%……”
    似乎是單純無意義的具備邪惡氣質的呢喃,又似乎是某種古老而晦澀的複雜語言。
    咒罵持續了整整幾十秒,漆黑化作了一尊類人形物體。
    它光禿禿的頭顱上沒有一根毛發,一高一低一綠一紅的眼睛閃著支離破碎複眼般的光暈,兩眼之間是一道形態引人遐思的豎唇,內部犬牙參差口若懸河,腰脊肋骨向外發散出無數條長長短短粗細不一濕滑的觸須,一長四短五條手臂不與肢體相連,懸浮在腹前,其中兩截斷層之外的部分生有尖利漆黑的手爪,慈母般的攏著從脖頸以下到下肢以上長滿青黑色賴子的部分,其臀部探出兩對類似於破布般的蝠翼肉膜,各自有四條和三條支撐骨撐起,再向下,則是一條光滑無毛的頎長長尾,而到了尾部末端卻有漸漸變粗,宛如鱷龜之顱,裂開一道齒序混亂的碎嘴,中間含著一顆寶石般的眼球。
    “滴答.叮咚”
    不停淋漓的奶水很快在它的身下泅成了一汪青白色的溪流湖泊,有一顆顆一粒粒珍珠樣耀眼的寶石體從中升起,宛如星河般環繞著它龐大的身軀旋轉,形成不斷凋零又永遠持續存在的煊赫光輪。
    老王抹了一把嘴唇:“不是,這玩意長得倒也沒那麽抽象,比正牌天使和諧多了,也不咋掉SAN啊!”
    “這貨被汙染了,回頭叫小小姐幫他好好洗洗腦子!”
    “嗯!”厲蕾絲樂嗬嗬的應了一句,背後的猙獰龍真眼第一次對未見多少敵意的單位主動投去視線:“看見那些觸手了沒,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多薅幾根,那玩意就是你要的原生血脈!”
    “嘖,我一直以為這玩意是個騎條蛇的類人形單位來著,沒想到具體形態是這樣嬸兒的,這力量投影還timi不如上次呢,上次那條蛇尾巴感覺連起來都能繞地球兩圈!”
    “不過,真要說起來.”
    “壞心辦了好事兒?”
    “嗯!”
    腳下的大癩蛤蟆以及它崩出來的無數碎片在一瞬間急劇回籠,迅速變得完整無瑕,然後,這玩意居然睜開了眼睛,注視著虛空懸浮在血海汪洋之上的伊波茲特爾力量投影。
    轟~
    包含精神層麵以及匪夷所思的能量層麵最不講道理的對轟直接上演,處於交鋒中心的仨人就像是被一顆核彈近距離命中,無知無覺的被剝掉了裸露在外的皮膚、肌肉、筋絡、血管,一切的一切,各自分層各自玻璃,三條人變成了三坨人,絲絲縷縷絮絮糟糟的一團亂麻互相牽拉糾纏大圈套小圈的拖曳出漫長的“人影”。
    轟轟轟~
    衝擊波的頻次已經高到李滄無法感知的程度,頂多也就不到十秒的樣子,處於不死光環庇佑中的帶魔法師閣下硬生生的被一錘子一錘子似的砸毀了意誌。
    從無盡高的上帝視角看去,下方綿延至天際線之外、跨越了白天與黑夜的一座浮空陸瞬間分崩離析碎成至少三片,狂湧的岩漿與血色迷霧直上高天,煙塵半徑內的一切活物都被清洗,鮮花綠草異化叢林瞬間生機盎然從單細胞走向脊椎動物,又瞬間凋零衰亡大滅絕,每一幀都是四季,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媽?”
    李滄醒過來的時候,饒其芳剛擰好了一條冰水裏浸泡的毛巾敷在他臉上。
    “兒砸!兒砸!你可算醒了!”饒其芳一把扯掉毛巾:“知不知道你這幾天都燙成什麽樣了,跟個開水壺似的呲呲冒汽,老娘是生怕把你燒傻了哇!”
    李滄人是躺在一個大木桶裏頭的,身體凍在冰塊裏,然後——
    “呃,媽,我能先把衣服穿上不?”
    “你別動,放著我來!”
    “蛤?”
    “兔崽子,老娘啥沒見過,你小時候.”
    “別別別,我我我自己來,自己來!”
    饒其芳甩手把衣服丟給他,手托下巴:“不應該啊兒砸!那死丫頭和小鍾早就醒了,你這是咋了,身子虛了?要不,媽還知道個厲害的老中醫,滿世界踅摸點好藥,再給你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