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老王恨不得拿車床車出來的蓋革原地爆炸的輻射值那殘暴程度絕對毋庸置疑，而雪龍城，無疑就是這個輻射源頭。
    雪龍居民主打一個安居樂業，李滄甚至都沒有從這裏感受到一絲一毫的蟲態化侵染的味道，這...
    輻無雙至？？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的，不是這地方的人普遍強的離譜，而是弱的根本沒活下來，二者有根本上的區別。
        太筱漪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這樣一群人大剌剌的從金碧輝煌的超巨型建築物旁邊兜了一個圈突然拐進旁邊的後巷本身就很抓眼球，更何況剛才的陣仗又搞那麽大，烏煙瘴氣的巷子當場就炸窩了：“謔，這幾位怎麽來這兒了？早聽說他們比較...嗯...不拘小節，可這未免也太接地氣了吧？”
    “還真坐下了，這是準備喝點？”
    “今兒也算是吃過見過了，嗯，滄老師這麽一看果然是不咋上鏡，本人比視頻裏瞅著可攢勁多了，就是這王師傅...咳......笑和不笑的時候確實胖若兩人...真真的滿身橫肉一臉凶相，沒宰過幾萬個人應該鼓搗不出這種氣勢！”
    “幾萬？瞧不起誰呢！人這幾位手底下的邊角料攛掇起來都他娘的不止這個數！”
    “嘶~”
        幾個本家麵孔受寵若驚，話都有點不會說了：“這...得嘞！”
    他媽的！
    說出去誰信啊，王師傅給老子點煙！
    老王碼著路邊攤子往那一歪，拉著椅子頭往前一探，拚了個桌兒：“哥幾個，說說吧，這地兒！”
    五個種花麵孔紛紛把臉對準了一張胡子拉碴的臉，中年人十分享受的擎著煙：“您可真瞧得起我們，咱都混到在這種地方團建了，哪兒還有什麽正經消息渠道~”
    “酒！菜！”老王打著響指朝裏邊吆喝一聲：“隨便聊聊，認識一下，剛才你也聽到動靜了，進那種地界兒，一準又是商業互吹，沒勁，老子就一糙人，那邊立著一堆社恐，跟那些人五人六的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計林。”中年人有點無奈又有點心驚膽戰的伸手過去和老王蒲扇一樣的大手握了握：“我們對這雪龍城了解真的不多，隻是上了軌道線熬不住又想喘口氣的固執普通人罷了，怎麽說呢，這地方就像一個和平飯店，大多都是像我一樣拿綠卡的人，也有固定住戶，比如那些超巨型建築物的幕後老板，不瞞您說，我在這待仨月，還是頭一次見他們露臉。”
    “這地兒，真就沒個管事兒的？”老王恨鐵不成鋼的瞥一眼李滄那一攬子隻顧大吃二喝的沒出息貨色：“還有這輻射劑量是咋回事？”
    計林一搖頭：“沒有，據我所知，除了沒人理的小打小鬧，基本大的秩序都是由那些大佬各管一攤兒自掃門前雪的，這個地方，沒稅，沒駐泊費，沒脫軌製裁，沒躍遷風暴，你想在這兒待多久都成，隻要你沒欠別人錢，隨時離開也沒人攔，至於輻射劑量，這個我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老王衝李滄一挑眉：“這地兒可以常駐？”
    “可以！”計林肯定道：“據說，我是說據說啊，上頭的那些大佬也隻是來的比較早而已，這些建築什麽的，都是他們改造空島後起的，雪龍城以前不這樣，但具體什麽樣，又沒人能說出個一二三，這地兒時間流速也不同，有人說雪龍城已經存在四百多年了，也有人說雪龍城幾十年前還不存在，我不好說，不過和大家一樣，我也是把這地兒的綠卡當門票使喚，遇到實在頂不住的坎，就來上那麽一次反向召回把空島弄這地方來，待的差不多了，再出去還是原來的坐標...”
    “嘖，法外之地？”
    “也不好說，祈願硬幣這種東西，沒人能咂麽透它究竟是個什麽又到底有什麽打算，現如今駐泊島鏈不也就那麽回事兒麽，誰讓咱選了上軌道線這條路呢，不好說，不好說啊...”
    “那這雪龍城，怎麽個營收邏輯？”
    “我倒是聽說，在核心區那片兒，雪龍城偶爾會發出一種信使任務，但您也看到了，像我這種小嘍囉，連靠近那邊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具體有沒有這回事，到底是處置什麽，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啊我是！”
    “雪龍城發布？”
    “對，跟我講的人就是這麽講的，他的原話就是‘雪龍城會主動發布一些信使任務供有意向有實力的從屬者自願參與’，您和滄老師可以到核心區那邊打聽打聽，順著這些指示標牌走就是往核心區那邊去的...”計林苦笑：“不過大概也是沒結果的，雪龍城存在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樣，從來沒表露出什麽東西，它就在這兒，巋然不動，不過麽，我聽那些大佬猜測，這雪龍城很可能是一種超現實的異化生命體，它之所以存在且容許人類、行屍、異獸在這裏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很有可能是基於它的某種運作邏輯或者需求，至於它到底需要什麽，反正我們也沒啥損失，不是嗎？”
    老王對這位計林老哥一頓感謝，敲了敲桌麵：“買單，這收什麽貨幣？”
    “雪龍城沒有自己貨幣體係，黃金白銀、異化產物、命運硬幣、甚至就連阿美莉卡邦聯的邦聯通用幣和幾位所在的3\7基地工分點卡都可以使用...”
    “謔！”
    一路從街頭吃到巷尾，從路邊攤逛到超巨型島際建築物內，一邊看新鮮一邊隨意采買，新鮮的不新鮮的玩樂都要上手試一下，幾乎就和在3\7基地沒啥兩樣。
    相比於秦蓁蓁索梔繪厲蕾絲小小姐她們，後麵的老王和李滄則像個莫得感情的跑步機：“人這種東西呢，不吃建模就吃經濟，那啥鳥玩意超現實的異化生命體，它不吃肉不喝血一門心思搞大空島時代世外桃源，那你說，它想幹啥玩意呢它？”
    “...”
    <，像是被一發巨大的回旋鏢直球命中了，曾幾何時，基地那幾隻老吊貌似說過跟今天的大老王一毛一樣的話啊。
    彼其娘兮，有辱斯文。
    “你咋了？”
    “咳...”
    帶魔法師閣下略顯局促，詭異的羞恥感使其顧左右而言他：“話也不能這麽說...”
    “？”
    反正即使是牛馬也要睡覺吃草的，李滄很良心的一句沒催，幾個人就這麽一路逛吃爽玩，在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這件事上總算是出了一回意外，所以等進入相對的核心區域那都已經是幾天以後的事情了。
    三天三夜。
    連最能折騰的大雷子和秦蓁蓁都怠了，呆在空島上以每小時十一公裏左右的勻速望天兒，一成不變的日日夜夜配上一成不變的金碧輝煌樓宇參天，隻道是尋常。
    然後...
    “我家主人，謝麗爾·琳·柯林斯，雪龍城斯摩棱斯克大競技場的所有者，前來拜會李滄閣下。”
    “？”
    謝麗爾·琳·柯林斯，即使作為那種體毛旺盛金發碧眼的類型，無疑也是極其符合老王和李滄審美觀的那一種人，硬要不大禮貌的評頭論足一番的話...
    老王：一盤好菜
    李滄：一盤耗材
    這位謝麗爾女士端的是藝高人膽大，對於孤身一人登島這件事沒有一絲一毫不自然的感覺，那姿態簡直就像是李滄去了醫院老王進了洗腳城：“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小女子冒昧來訪萬望海涵，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並且，她說的是中文，相當之標準。
    “嗯？”2
    “是的，我有一位朋友。”謝麗爾女士笑容滿麵的說：“她教給我一些中文，而我恰好有一點語言天賦，並且她還告訴我，你們手裏一定有能讓我的大競技場更加火爆的東西，和你們做生意會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
    “她還說...”
    “如果我說出她的名字，你們會給我一個合理的價格，並且，可以打折，因為你們欠她的人情，其實我在猶豫...”
    李滄雖然習慣性的不抬頭，但也能察覺到這位謝麗爾女士若有若無的注視：“說說看！”
    謝麗爾女士很幹脆的說道：“伊莉雅！”
    厲蕾絲：“誰？”
    幾個人麵麵相覷，這下就輪到謝麗爾女士不淡定了：“伊莉雅不會騙我的，我們是很要好的——”
    “是那位女大公！”李滄下意識的捏了捏已經擰成一團的眉心：“尤克特拉希爾那位，她，也到過雪龍城？”
    謝麗爾再度明媚起來：“伊莉雅在雪龍城住了很久，我們一見如故，她提到了尤克特拉希爾這個名字，並且說過，她在那裏也經營著這樣一份產業...”
    “嚄~”厲蕾絲斜睨李滄：“老娘就說這名字咋恁耳熟呢，合著是您滄老爺的品如歸來ho~”
    老王嚴重點頭：“那屬實相當品如了！”
    太筱漪有點想笑，又有點笑不出來，擰著老王的腰間軟肉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回環，往事不堪回首。
    “我怎麽感覺怪怪的...”謝麗爾欲言又止：“是我說錯了什麽嗎？”
    李滄捏著眉心的樣子其實更像是捏著鼻子認了：“沒有，所以你想交易什麽，看在伊莉雅大公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打十八折！”
    “謝...奪少？”
    也不知道謝麗爾女士想說的到底是謝謝還是謝特，不過考慮到她現在專攻漢語，下意識罵娘的話應該不會是這個起手發音，大概率是被李滄繞進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李滄臉不紅不白：“我們有句老話叫做生人宰一半熟人大滿貫，這是傳統藝能，是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謝麗爾嘴角抽了抽，咬著牙：“嗬...嗬嗬...您說笑了...請問這句老話是誰說的，我會記住的。”
    “我國知名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現代文學奠基人、民主戰士，魯迅先生。”
    “好...好吧...我記住了。”
    謝麗爾確實是來做生意的，隻不過她單知道李滄手裏極大概率握著極多的高階濕件素材，卻並不知道這些玩意在進了磨坊之後通常會被嚴重加權以及當量級賦能，和她的大競技場體係對不齊顆粒度，並不能常態化存在。
    不過...
    人情都賣了，機會隻有這一次，咬著牙也得認：“隻要您覺得可以出手的，我都要，您在雪龍城的每一天我要至少三頭大於等於五階段以及至少一頭六階段起步的活體單位，我會每天三次派人來取，最後，您想以什麽方式交易？”
    “行屍！”
    “蛤？”
    “我需要屍態產物，越低階段越好，死活不論，還有，如果你或者雪龍城手裏有原始版本的黑霧島行屍，價錢另說！”
    “...”
    謝麗爾這回真的是咬牙切齒走掉的，她在雪龍城做了一輩子生意都沒聽過這種抽象的要求，行屍行屍行屍，這都什麽光景兒了老娘到哪兒給你弄那種奇葩東西去？
    低階行屍不是什麽稀罕物...
    但這種層級的交易如果隻要低階行屍的話真容易直接把行屍幹進保護名錄，哪怕是平賣平賣呢，所以老娘到底要用多少一階段行屍才能換回一頭六階段活體異化生命？
    呸，奸商！
    謝麗爾女士走了之後，帶魔法師閣下也在抱怨：“還以為是什麽大主顧，弄這麽大陣仗，結果就隻要幾頭異化生命，浪費表情！”
    “媽的管人家要行屍，你是真張得開嘴啊...”老王被李滄的無恥震驚到了：“磨坊都給振金幹漲肚了，你打算往哪兒放？”
    李滄嗤一聲：“她又拿不出來太多低階素材，我需要考慮那種問題嗎，回頭等她再來，得跟她聊聊尤克特拉希爾的事，我倒是突然有點好奇...”
    厲蕾絲嗤一聲：“想再續孽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