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封棋早早醒來開始收拾自己。
    今天是星城學府的畢業典禮，自然不能模樣邋遢去參加。
    花費了一番工夫將自己的頭發修整，他穿著練功服來到了訓練室。
    修煉對他的意義並非隻有提升實力，更重要的是修煉還能提高他的壽命。
    如果不依靠修煉攝取天地靈氣蘊養身體，他的壽命不一定能撐到黎明軍的建立。
    來到訓練室，此時老迷並不在裏麵。
    至於老迷去哪了，封棋不用想也知道。
    必然是去訓練那群血煉戰士了，為未來做準備。
    這段時間血煉戰士的成長他也時常有關注，不得不說老迷的訓練非常成功，這些血煉戰士花費了兩年時間就已經成長到了白銀階以上的實力，並且實力還在進一步提升。
    除了依靠未來帶來的血煉功法外，老迷還給這群血煉戰士製定了作息、能量補充、訓練強度，等各方麵的安排。
    為此老迷還特地研究了一段時間的人體結構。
    現在的老迷，對人體的構造與人類修煉學已經非常熟悉，即使去參加虎魄研究院的考試也能輕鬆入職。
    現在唯一的問題在於，血煉戰士的培養沒法徹底推廣開來。
    血煉功法能推廣，但血煉戰士的培養卻無法推廣。
    兩者的區別在於，推廣功法是以推廣為主要目的，最終目標是潛移默化的加強人族血脈底蘊，讓後代受益。
    後者培養血煉戰士的過程更為複雜，需要龐大的資源供給。
    老迷曾與他解釋過關於“以戰養戰”的成長策略。
    他表示，人類現在正在走的其實也是另類的以戰養戰成長模式。
    這種成長方式看似不合理，因為戰爭必然會帶來己方人員的傷亡折損，對種族的發展不利。
    但換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他說，以人類社會現在的結構與產出，即使全人類都是天才，但其中大部分還是會趨於平庸。
    就比如星城，一個城市能容納天才的數量是有限的，如果整座城市都是天才，那其中的大部分隻能是普通人。
    限製天才數量的因素隻有一個，資源不足。
    培養天才成長需要耗費的資源十分龐大，培養大量天才就需要更多對應的資源。
    這個問題對應現實情況，星城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采取的是精英培養製度。
    所有人都有成長的權利，但隻有最優秀的那一批精英能夠進入星城學府這類培養機構，星城會將大批量的資源堆在這批天才的成長上。
    如果將培養放到全城，以星城的儲備資源顯然不夠看。
    所以想要全族成長，資源的問題就是攔在道路上的第一道坎。
    這時候想要短時間內獲得大批量資源，隻有對外掠奪資源，發動戰爭這一條路可走。
    這也是大部分領域種族選擇的道路。
    以戰養戰，雖然給本族帶來了人員上的損失，卻也給了更多族人成長的機會。
    將這個問題放到現在也是如此。
    血煉功法的推廣勢在必行，但想要推廣血煉戰士的培養完全不現實。
    星城根本拿不出這麽多資源來進行培養。
    這個問題很現實，想要解決也很難。
    人類學者給人類製定的方針是“先強帶後強”，也可以解釋為先富帶後富。
    先培養出一批人類精英，通過他們在前線的努力帶回更多的資源，然後再以這批資源加快人類文明的發展建設。
    這本質上也是以戰養戰的發展策略。
    將資源聚集於頂部，再讓被培養的頂部天才去獲取更多的資源培養後人，以此形成人族發展的閉環。
    這番話給了封棋挺多感觸。
    老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還表示相比較補給區小規模的聚集作戰方式，想要獲得更多的資源就必須要擴大戰爭的規模。
    參考方桉之一就是建立掠奪城，不再以防守反擊為主要手段，而是主動去掠奪其他種族的資源。
    掠奪這個詞看似殘忍，卻是獲取資源最有效的獲取方式。
    最後老迷表示，實力是一個種族的根本，但實力可以劃分成很多方麵，其中資源儲備是最重要的因素。
    例如迷霧族老祖宗在的時候，那時候的迷霧族比現在的迷霧族強大。
    即使拋開老祖這個特殊因素，也是如此。
    具體原因就是當時的迷霧族有著極為龐大的資源儲備，研究根本不需要摳摳搜搜，完全可以用資源砸起來。
    修煉上也是如此，修煉轉換效率低根本不是問題，完全可以用資源的量去解決問題。
    這也是當時的迷霧族老祖逝去後，迷霧族還是統治多個小世界的霸主，直到後麵沒了老祖威懾，攝取資源的渠道減少，迷霧族才逐漸走向衰敗。
    但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封棋心中已經有了初步想法。
    接下來，他來到訓練室中央，開始錘煉身體。
    這個過程，他稱為“長壽訓練”。
    ……
    夜晚7點，星城學府。
    操場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垂下的彩色絲帶上寫著星城各行業代表送來的畢業祝福語。
    操場的綠茵草地上，每隔五米擺放著一張酒桌。
    每張酒桌十個座位，每個座位上還放著精美的畢業祝福禮盒。
    除了糖果等禮物外，裏麵還有一張銀行卡，這是星城學府聯合讚助商贈送給畢業生的起步資金，每張卡裏都有20萬餘額。
    用於學員踏上前線時，購買所需要的各種裝備、道具。
    操場的前方是剛搭建起來的舞台，報名前來參加畢業晚會的表演團隊正在試音。
    應屆畢業學員也都在這天換上了像是戰袍的畢業服飾，臉上洋溢著笑容。
    但歡樂氛圍的內核，卻是悲傷。
    前線的殘酷即使他們不曾親眼看到，但從每年的傷亡數據中還是能窺竊其慘烈程度。
    能夠善終的更是沒有幾人。
    而多年的栽培就是為了自畢業這天起，為人族的延續而戰。
    時間到了晚上八點。
    封棋應約到來，徑直來到了沐晴、林染等人所在的酒桌坐下。
    看到他的到來，眾人紛紛笑著打招呼，喊著“棋哥”。
    熟悉的感覺瞬間衝澹了時間帶來的陌生感。
    他在這時轉頭望向身邊的沐晴，此時沐晴穿著戰袍畢業禮服，還是那副呆萌的模樣，並未有任何變化。
    閑聊中，沐晴忽然開口詢問：
    “阿棋，還記得我們當年的約定嗎？”
    當年的約定是什麽，封棋心中自然清楚。
    那年夏日，宿舍樓前的湖畔邊，他曾答應沐晴，如果未來某天沐晴建立領域戰團，他會履約前去擔任副團長職務，跟隨沐晴征戰前線。
    隻是這個約定，他顯然要失約了。
    畢竟這條犧牲線，沐晴有自己的成長道路，他不想過多地去幹涉。
    而他的目標是在建設星城的同時，等待慕暚出現與沐晴建立起黎明軍。
    到時候他也能順勢接觸到慕暚，然後通過慕暚去了解更多世界的真相。
    他的加入，會讓未來產生更多的變數。
    盡可能讓未來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似乎看出了封棋眼神的躲閃，沐晴的臉上忽然浮現笑容：
    “把你這個大天才綁在我身邊實在是太屈才了，其實各大研究院才是你最好的歸宿……但如果你未來遇到了什麽困難，記得隨時聯係我。”
    “嗯，你也一樣，遇到什麽困難一定要聯係我。”
    “我肯定會聯係你，畢竟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沐晴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這時現場音樂忽然發生變化，封棋轉頭望去，發現白浮生走到了舞台中心，接過了晚會主持人手裏的話筒。
    此時的白浮生穿著黑底雲紋禮袍，禮袍表麵裝飾著山形幾何花紋，遠看似山川河流的縮影。
    畢業祝詞的宣讀，白浮生表情嚴肅且認真。
    通過畢業晚會，白浮生給應屆生與未來將要畢業的學員上了一堂課。
    通過這堂課，白浮生向學生們表達了無論何時，無論身處何地，我們體內都流淌著相同的人族血液，麵對任何誘惑，都不要背叛自己的種族……
    最後，當白浮生最後喊出“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時，全場掌聲擂動。
    畢業晚會就此開始。
    音樂聲中，學員們開始訴說別離。
    恍忽間，封棋想到了曾經的死黨“莫飛”。
    那時候約定的每年都要見麵聚一聚，事實是除了加入科技研究院的那條犧牲線時，其他時間他們都不曾相聚。
    畢業時的承若，太過蒼白。
    他在這時想到了王晉升喝醉酒的那天。
    老王說他與曾經最要好的朋友自畢業後都未再相見，得到關於他最後的消息，是前線傳來的訃告。
    網上時常有聲音說，這個時代的人背負了太多。
    事實確實如此。
    但封棋更明白一個道理，現在星城的安定生活，同樣是前人負重前行換來。
    而他們也是在為人族的下一代負重前行。
    這是一份為種族延續而戰的傳承，前人拓路前行，保護新生代茁壯成長。
    當前人精疲力竭倒下時，那些成長起來的後人將接過前人手裏的人族大旗，繼續為下一代拓路。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問題。
    哪裏都有黑暗的一麵，社會問題、外部威脅，等等。
    但身處這個時代，麵對問題時更重要的是想辦法改變現狀，而不是覺得身處黑暗而自暴自棄。
    正如白浮生所說，我們要有共同的種族認同感。
    你不滿足的是社會現狀，但你得認同我們體內流淌的是相同的血液。
    這才是根，更是一個種族真正的凝聚力所在。
    縱使王朝變遷，社會變革，我們都是人族的身份不會改變。
    晚會持續到晚上12點。
    當午夜鍾聲在校園上空蕩響，晚會正式結束。
    在傷感的背景音樂聲中，許多應屆學員終於繃不住情緒，笑著流下了眼淚。
    四年的奮鬥在此刻畫上了句號，新的征程即將開啟。
    當人群陸續散去，封棋等人也站起身，陪著沐晴來到女生宿舍樓前。
    等待中，許多背著大包小包，推著行李的身影從宿舍樓內走來。
    她們許多臉上還掛著淚痕，雙眸通紅，顯然還未從情緒中走出來。
    很快，沐晴的身影出現。
    這時候的沐晴換了一套運動裝，身後背著一個碩大的背包，雙手各推著一個行李箱，自女生宿舍樓道盡頭走來。
    封棋在這時上前，接過了沐晴手裏的一個行李箱。
    離別在即，能看出沐晴眼底的不舍。
    與正常曆史線相比，沐晴最大的改變不是自身實力上的變化，而是心態上的改變。
    曾經的她心底隻有仇恨，甚至將自己視為人類對抗領域入侵的武器。
    對於這個世界，沐晴內心並無多少留戀。
    仇恨才是驅使著她前進的唯一動力。
    但現在的沐晴已經將他視為親人，更是有了諸多好友。
    所以離別不再像正常時間線那般坦然與從容，內心多了一份不舍與牽掛。
    但離別終究會到來，沐晴顯然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將沐晴送至校門口，離別之際，眾人送上了自己準備的畢業禮物。
    封棋的禮物是一張凜冬戰區的通用卡。
    通過此卡可以在凜冬補給區進行購買消費任何物品，也可以用於各酒店餐廳的消費。
    星城學府給畢業學員發放了20萬啟動金。
    但對沐晴而言，這些錢省吃儉用都不夠一周的夥食費。
    封棋往卡裏充了50萬餘額，差不多已經是他全部的積蓄了。
    望著眼眸通紅的沐晴，封棋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會在後方關注你的成長，祝你早日組建起戰團，早日登頂十大戰團行列，未來加油。”
    沐晴在這時用力點頭。
    “學姐，未來加油！”
    “學姐，早日組建戰團，等我畢業就來投靠你。”
    “沐晴學姐，是時候讓世人看到你了，我打賭你會在人類曆史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祝福聲中，沐晴跨過學府前方的馬路，上了星城學府開往飛機場的巴士。
    當車輛緩緩啟動，沐晴通紅著眼眸伸出手與他們告別。
    車輛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中。
    不知為何，眾人內心多了一絲沉重。
    封棋忍不住在內心歎氣。
    離別總是充滿了傷感，即使曾經經曆過。
    “明年就要輪到我了，大家準備送我什麽禮物？”這時林染嬉笑開口，衝澹了悲傷氛圍。
    “再送你幾本板磚厚的教學書籍？”封棋斜視林染開口道。
    “又是這個？換銀行卡行不行？”
    望著一臉鬱悶的林染，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已過午夜，就在眾人即將散去時，封棋卻在這時喊住了眾人：
    “兄弟們，既然沐晴學姐已經離開，你們的使命來臨了，接下來退學來幫我吧。”
    “棋哥，你要我們退學？還有，使命是什麽？”林染忍不住好奇道。
    “使命就是……跟我一起去拯救世界！”
    說著，封棋的臉上浮現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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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早點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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