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惡劣的極寒環境下，近乎看不到生物蹤跡，目光所及隻有茫茫大雪，以及被白雪覆蓋的雪林。
    凜冬城，北城門外。
    無數黎明旗幟在寒風呼嘯中獵獵作響。
    其中有許多旗幟經曆戰爭與時間的洗禮，已經變得殘破，卻仍迎風招展。
    從高空俯瞰，黎明戰士的身影已經匯聚成鋼鐵洪流。
    風雪拍打黎明戰士的臉頰，讓他們幹裂的臉頰增添了一絲風霜，隱藏在金屬頭盔下的眼眸，冷冷注視著凜冬城北門。
    這座他們曾經用生命守護的城市。
    此戰意味著什麽，所有黎明戰士心中明悟。
    若敗，他們便是黎明叛軍，將被永遠釘在曆史恥辱柱上。
    正義，屬於勝利者。
    寒風在空中交匯，宛如雪龍怒嚎，撕扯出響徹天地的呼嘯。
    黎明軍戰陣的最前方，沐晴一襲黑衣，冰冷的目光直視凜冬城方向。
    此戰，非她所願。
    戰爭必然帶來無數傷亡。
    如若非必要，她不想開啟這場戰爭。
    但此戰，她非打不可。
    暗中掌控凜冬城的領域生命已經徹底切斷了黎明軍的退路。
    先是暗中針對符文改造的一係列破壞行動。
    為了大局考慮，當時她忍了。
    但現在，凜冬城徹底切斷了對前線補給區的物資供應，這就等同於斷了前線的退路。
    前線固然有豐富的靈性資源，但靈性資源不可能當做主食。
    食物補給仍需要通過凜冬城來獲取。
    她不是沒有想過通過耕種等方式為前線補給區創造基礎食物的產出，但凜冬北境的惡劣環境下，根本沒有任何農作物能夠存活。
    就連凜冬城也是依靠與其他四座城市，以資源交換的方式獲取基礎食物。
    現在凜冬城已經切斷了物資供應，凜冬前線補給區的儲備食物很快就會耗盡。
    沐晴明白這是暗中掌控凜冬城的幕後生命在逼他向凜冬城開戰。
    但此戰，她不得不接。
    她不是沒有想過向其他城市尋求物資支援，例如星城。
    但想要在短時間內讓星城供應前線補給區的物資消耗，根本就不現實。
    最重要的是，凜冬北境的空域在凜冬城軍部的掌控中。
    大批量物資運輸機想要飛過凜冬城徑直前往凜冬補給區，完全沒有可能。
    即使知曉這是在逼戰，但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遙望凜冬城北門，風雪喧囂，雪花還未近身就被她體內散逸的氣血消融。
    轉頭望向右側，沐晴輕聲詢問道：
    “暚，準備好了嗎？”
    隻見她的身邊，慕暚盤膝懸空而坐，眉頭緊皺。
    麵對沐晴的詢問，慕暚當即嚷嚷道：
    “稍等，稍等，墨那個混蛋不知對我的本體做了什麽，讓我與本體的聯係變得斷斷續續，再給我一點時間。”
    ……
    凜冬城北區。
    煉鋼禁地。
    這片區域被鐵絲網環繞，每隔幾米就貼著禁止入內、輻射危險、腐蝕危險，等警示標語。
    鐵絲網內聳立著無數由鋼筋水泥澆築的巨型建築，大型鋼鐵機器運作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金屬礦石在這裏被攪碎、提煉，然後通過金屬管道澆築成相同大小的金屬塊。
    此時禁區空地中心。
    劍寂穿著一件澹薄灰色長袍，雙手按在焚天劍的劍柄處，將劍尖杵在地麵，支撐著身體。
    這時候的劍寂看起來十分蒼老憔悴，臉上刻滿了飽經風霜的歲月痕跡，寒風夾雜著雪花吹起他的長發，瘦弱的身軀好似隨時都會倒下，渾濁的眼眸好似凝固。
    就在這時，一道抱劍的妙曼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族老，黎明軍已經在北門與南門集結。”
    “是該來了。”
    劍寂頭也不回的點頭道，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歲月的厚重。
    仰望北方天空，劍寂渾濁的眼眸中浮現一絲光亮。
    黎明軍這個威脅，是該解決了。
    曾經他眼中的沐晴，是最優秀的戰士，她在飛速成長中給他帶來了巨量的靈性資源。
    黎明戰團飛速成長的歲月裏，他受益匪淺。
    他知道沐晴是一個威脅，終究有一天會變得不可控。
    所以這一天的到來，他絲毫不感到意外。
    這一次選擇切斷了供應凜冬前線補給區的物資，他就是要讓沐晴主動來犯，然後徹底終結黎明時代。
    黎明軍的飛速發展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成長。
    這些年來，送回凜冬城的前線資源伴隨著黎明軍的成長越來越少。
    隻有早日解決了黎明軍與沐晴這個隱患，他的資源供應才能逐漸恢複正常。
    拖得越久，對他就越不利。
    其實這一戰拖到今日，他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原本他是想等討伐黎明的聯合軍成立，這樣既不用暴露自身，也能通過聯合軍的力量鏟除黎明軍。
    但星城從中多番阻撓，讓事態並未往他設想的方向發展。
    這期間各大城市的態度模湖，顯然是打算觀望事態的發展。
    等待這麽多年，仍未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
    既然聯合軍無法成立，無法借用其他城市的力量來扼殺黎明與沐晴，他隻能另做打算。
    知曉沐晴為了提升黎明軍戰士的實力，正在進行符文改造計劃，且沐晴極為重視這個計劃。
    他頓時有了以此計劃逼迫沐晴開戰的想法。
    隻要沐晴來犯凜冬城，他有的是辦法殺死沐晴，等沐晴死了，失去了主心骨的黎明軍也就不足為懼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使多個實驗室被破壞，沐晴竟然選擇忍住了這口氣，並未對凜冬城開戰。
    無可奈何之下，劍寂選擇了最後一條路。
    斷物資！
    這麽做必然會造成巨大的影響，如果消息泄露出去，還會引起其他城市民眾的強烈不滿。
    外界不清楚具體情況，但基本站在凜冬城這邊。
    但是斷糧的行為會讓凜冬城站上輿論風口，成為被指責的對象。
    未來他還要依靠凜冬城提供自己成長所需的資源，這個選擇對他的未來有不利影響。
    原本劍寂不想這麽做。
    但好幾次沐晴都選擇了忍氣吞聲，根本不願意發動全麵戰爭，進攻凜冬城。
    這期間前線送來的資源越來越少。
    每一天對他而言都是損失。
    所以他還是做出了選擇，切斷與前線補給區的物資輸送渠道，讓前線補給區陷入絕境。
    到了這一步，開戰已是必然。
    沐晴戰力再強，隻要敢來凜冬城，他就有信心將其殺死。
    思緒回到現在，劍寂的視線穿過紛飛的雪花，遙望天空中璀璨的星空。
    眼眸中的渾濁快速散去，恢複了清明。
    與此同時，焚天劍劍柄處的“強化寶石”閃爍光芒，複雜的紋路以強化寶石為起點，快速蔓延整個劍身。
    轟！
    洶湧烈焰將焚天劍點燃，熱浪滾滾。
    炙熱的高溫讓站在劍寂身後不遠處的抱劍女子接連後退了數步。
    焚天劍表麵烈焰升騰，將劍寂的身軀籠罩在烈焰中煆燒。
    劍寂原本幹癟的身體在火焰中宛如新生，臉上皺紋被撫平，骨瘦如柴的身體有了肌肉輪廓，返老還童僅在瞬息間。
    將杵在地上的焚天劍舉起。
    劍寂的視線從劍柄掃向劍尖，最終又回到了焚天劍劍柄處的強化寶石上定格。
    伴隨著年齡成長，他發現自己的感情愈發澹漠。
    曾經的他也憧憬過種族的崛起，並為此努力。
    隻是伴隨著歲月流逝，親人、朋友，熟悉的族人都已逝去，他對劍族的感情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他發現對自己劍族的感情不再如曾經那般真摯與堅定。
    當時的他以為是自己修煉中生出了情緒心魔，為此閉關了一段歲月。
    這期間劍族更替了數任族長，出關時他已是劍族後輩眼中的族老。
    這次閉關，劍寂直麵本心。
    最終他找到了內心給予他的答桉。
    相比較追求族群的繁榮，他更渴望踏上未知的強者路。
    這條看似沒有盡頭的強者路需要在前進中不斷突破生命枷鎖，曆劫不死，直至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
    乃至執劍親眼見證大勢降臨，然後一劍破之。
    劍寂眼中的種族感情在這個浩大的夢想麵前，顯得如此渺小。
    實力在穩步提升，情感也在逐漸剝離。
    鬆開握著劍柄的手，劍寂負手而立。
    懸於身前的焚天劍釋放洶湧火焰，穿在身上的灰色長袍在火焰狂風中獵獵作響。
    曾經他抗拒自身情感的逐漸剝離。
    但現在他已經完全接受本心，勢要踏上強者路。
    要與群雄爭霸的未來諸強一較高下，要以比魔刀更快的速度成長，讓它永遠追不上自己。
    這才是他想要的精彩未來。
    而不是永遠在苦惱種族發展中遇到的得失困擾。
    當心魔徹底散去，他的實力獲得了飛躍式成長。
    更是依靠強化寶石的特殊性，領悟參透出了一套劍靈陣法。
    禦百萬劍靈，他的肉身承載不了，但強化寶石卻可以，且能夠大幅度強化與他相連的劍靈威力。
    等殺死沐晴，他也將開啟新一輪的生命突破。
    劍族或許會陪著他繼續走下去，可如果最終還是要走到分叉路口，他會毫不猶豫離去。
    強者路，不需要累贅。
    即使是族人。
    劍寂揮手間，懸在身前的焚天劍衝天而起，熊熊烈焰染紅了天空，將星辰的光芒掩蓋。
    遙望北方，已經恢複年輕容貌的劍寂露出笑容，嘴裏輕喃：
    “沐晴，我在這裏等你。”
    “沐晴必然不是族老的對手。”
    站在劍寂身後的抱劍女子當即低頭恭敬道。
    “沐晴不弱，算得上是一個對手，但算不上強敵，我真正的宿敵或許已經在路上了……不知何時會尋來。”
    說著，劍寂仰望星空，銳利的目光好似能夠穿透空間阻隔。
    “朝天，我也在這裏等你。”
    話音落下，劍寂朝天一指，頓時懸於高空的焚天劍閃爍間懸停在他的後背。
    劍寂身上的氣勢在此刻節節攀升。
    ……
    凜冬城，北門外。
    黑壓壓的黎明軍在城門外集結，靜靜等待著沐晴的命令。
    這場戰役黎明軍兵分兩路，分別是北門外沐晴帶領的主力軍，以及凜冬城南門外，是由秦時空帶領的黎明軍隊。
    風雪怒卷，掃過戰士們堅毅的臉頰。
    寒冷無法阻擋他們壓抑在體內，即將沸騰的熱血。
    對沐晴，他們有著堅定無比的信任。
    是沐晴給了他們真正的家，讓所有拾荒者有了一個嶄新的起點與未來。
    這一戰既是為人類而戰，也是為沐晴而戰，更是為黎明而戰。
    “暚！”
    風雪中傳來了沐晴的詢問聲。
    這一次，慕暚終於給出了回應，隻見閉眼懸空的慕暚陡然睜開了眼睛：
    “來了！”
    話音落下，慕暚遙望天空。
    隻見一輪紅日刺破北境的極夜，釋放萬道金光，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視線中的一切都變得清晰。
    就像是進攻的號角，所有黎明戰士朝著凜冬城發出咆孝，齊聲跺腳震得大地震顫不已。
    沐晴也在這時縱身躍起，體表被玉色電弧繚繞。
    蓄力待發的右拳綻放璀璨光芒。
    當右拳朝凜冬城北門揮出，宛如一道玉色流星劃破天空，城門轟然崩塌，碎石在恐怖的拳風席卷下，化作齏粉飄向城內。
    “暚，與我擒王！”
    擊潰城門後，沐晴轉頭望向慕暚呼喊道，隨後化作一道玉色流光飛向了凜冬城內。
    “好！”
    慕暚揮手間，一柄銀色長槍出現在手中，緊跟沐晴而去。
    待沐晴與慕暚離去，黎明軍內走出一道銀甲身影，她的視線遙望凜冬城內密密麻麻，一眼掃不到盡頭的軍部戰士，隨後怒聲呼喊道：
    “戰備！”
    她的聲音伴隨風雪席卷四方。
    黎明軍中的戰時傳令兵同步揮動旗幟，將她的命令不斷傳達給後方。
    遙望凜冬城內，銀甲女子眼神冰冷。
    戰前會議時，沐晴曾有特別交代，這一戰以她與慕暚擒王為主，他們的任務是盡量拖住凜冬城的軍隊，不要讓凜冬城軍隊影響她的擒王行動。
    她自然明白沐晴這麽做的原因。
    這場戰爭無論勝敗，死傷的都是人類。
    對躲藏在幕後的操控者而言，傷亡人數不過是一串冰冷的數字，卻在沐晴眼中是鮮活的生命。
    所以攻城是假，羊攻吸引凜冬城軍隊前來防守才是沐晴真正的目的。
    隻是沐晴的想法不能告知黎明下屬戰士。
    這會嚴重影響到戰鬥士氣。
    喊出戰備命令後，銀甲女子卻始終沒有喊出進攻的命令。
    遙望凜冬城內展開戰陣的戰士，她選擇聽從沐晴的命令，盡可能的拖住凜冬城軍隊戰士，盡量延緩戰爭爆發的時間。
    可如果開戰，她必然不會留手。
    凜冬城戰士的命是命，黎明戰士的命也是命。
    心慈手軟隻會讓黎明戰士損失慘重，他們也有家人在等待他們回家。
    就在凜冬城北門劍拔弩張之際，此時凜冬城南門外。
    看到紅日從東方升起，秦時空在同一時間出手。
    手中的羅盤在空中驟然放大，狠狠砸在了南城門上。
    當城門告破的那一刻，視線中浮現無數身穿藍色製式裝備的凜冬城戰士。
    雙方遙望，陷入對峙。
    秦時空同樣沒有發出進攻的號令，戰前會議沐晴給他的任務也是一樣，拖住凜冬城北麵大軍，給沐晴與慕暚爭取擒王的時間，同時緩解北門主力軍的壓力。
    雙方對峙，氣氛緊張。
    此時南門內，一名背劍男子站在瞭望塔上，遙望站在黎明軍最前方的秦時空。
    發現秦時空始始終都沒有發出進攻的命令，背劍男子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有意思，這是在拖延時間？”
    站在背劍男子身邊的女子當即點頭：
    “看來是了，沐晴根本不想挑起戰爭，故意兵分兩路就是想要拖延城內兩大主力軍隊……如果我沒猜錯，沐晴應該是想親自搜查城內，盡快找到族老，然後玩一出擒王。”
    “真佩服沐晴的自信，或許是成長中少了挫折，讓她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自信，竟然想要直接與族老交手。”
    聽了女子的分析，背劍男子搖頭：
    “別小看沐晴，她很強……但你說得沒錯，遇到族老她毫無勝算。”
    話音落下，背劍男子遙望前方大雪紛飛下的黎明大軍：
    “他們不想打，但我們必須打，族老引誘黎明軍主動開戰可不隻是想要沐晴死，黎明軍也必須被鏟除，隻有這樣凜冬補給區才會重新回到我們的掌控中，為我們源源不斷帶來資源。”
    說著，背劍男子縱身從瞭望塔躍下，身形跟隨出鞘的藍色長劍飛向凜冬城外。
    當他飛至備戰的凜冬軍上空，男子發出咆孝：
    “與我，擊退叛軍！”
    “殺！”
    早已蓄勢待發的凜冬城戰士在聽到軍團長的命令後，紛紛發出嘶吼響應，隨後踏著整齊的步伐主動朝城外走去。
    看到這一幕，秦時空的心猛地一沉。
    本想盡量拖延時間，卻沒想到凜冬城戰士主動發起了進攻。
    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唯有一戰。
    秦時空當即發出了迎戰的命令，後方的傳令旗幟跟隨他的命令擺動，將命令傳達至全軍。
    鎧甲與武器摩擦的金屬聲宛如交響樂。
    兩道鋼鐵洪流很快相撞。
    這條犧牲線上，這是災變後人類曆史上第一次內戰。
    每個人類戰士在成長中所學到的戰鬥技巧都是為了應對領域生物，卻在此刻揮刀向自己的族人。
    但戰鬥已經打響，徹底沒了退路。
    凜冬城戰士想要守護身後的家，所以不能退。
    黎明戰士想要驅散潛伏凜冬城內的領域勢力，為人族清掃出一片天空。
    這道防線，他們必須突破。
    雪白色的大地在殘酷的交戰中逐漸被血色染紅。
    此時身為凜冬軍統帥之一的劍族男子已經盯上了秦時空。
    隻見他單手成劍指，朝著秦時空遙指。
    頓時藍色長劍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朝秦時空激射而去。
    麵對突如其來的攻勢，秦時空早有準備，手中的八卦盤猛地投出，在空中放大，虛幻的陣法圖顯現，與激射而來的藍色長虹相撞。
    銳利劍氣化作煉化，與八卦陣法圖逆向旋轉。
    兩股力量相互傾軋，濺起無數靈氣光點。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紅色劍氣長虹從另一側朝秦時空激射而來。
    但突如其來的攻勢還未接近秦時空，就被一道持戰斧身影攔下。
    此男子身材魁梧，身上的鎧甲已經浸染鮮血，在攔下紅色劍氣後回頭遙望秦時空開口道：
    “秦老大，當心點。”
    “他們施展的是劍招與劍氣，是慕暚口中的領域生命，不用顧慮，殺！”
    聽到這番話，魁梧男子猛地點頭，體內迸發洶湧氣血，手中戰斧猛地將紅色劍氣劈散成光點，
    在氣血的推動下，他舉起手中戰斧，隔空橫跨百餘米猛地劈向了手持紅色長劍的劍族女子。
    當紅色長劍與戰斧相撞，瞬間掀起狂風朝四周席卷。
    男子恐怖的力量短暫壓製長劍，但很快就被手掐劍訣的女子擊退，身形在空中倒飛數十米，落地後又是接連後退了好幾步，撞倒了好幾個戰友這才止住身形。
    遙望持劍女子，魁梧男子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引以為豪的力量竟然在對拚中落入了下風。
    心有不甘的他將倒地的戰友扶起後，仰天咆孝，隨後再度躍起，朝持劍女子發起了進攻。
    從高空俯瞰，戰鬥很快進入白熱化。
    除了雙方戰士之間的交鋒，兩邊的高端戰士也都找到了自己的對手。
    就在這時，凜冬城內飛出數千道身影。
    他們宛如蔓延的彩虹，飛行中拖拽出不同顏色的劍氣長虹，徑直朝著戰場接近。
    數千名劍族戰士加入戰場，讓形勢出現了變化。
    這些劍族戰士的目標很明確，斬殺黎明軍內的高端戰力。
    黎明軍內的都是前線身經百戰的戰士，但麵對劍族戰士卻沒了優勢。
    無論血脈潛力，還是身體素質，乃至施展的能力都要差了一大截，這是他們從未麵對過的超強戰力。
    短時間內就有數名黎明軍的高階戰力被劍族戰士殺死。
    很快這群劍族成員中的一部分鎖定了正在艱難抵擋劍氣侵襲的秦時空。
    當百餘米劍族戰士將秦時空包圍，劍陣瞬間展開。
    劍氣衝天而起，將風雪攪碎。
    看似牢不可破的能量八卦陣瞬間遍布裂紋，身處其中的秦時空更是身軀顫抖，張嘴咳出鮮血。
    “破！”
    當為首的藍劍男子朝秦時空刺出致命一劍，劍陣牽引百餘名劍族男子的劍氣，如疾風驟雨般朝秦時空貫注。
    本就受傷的秦時空當即咬牙舉起八卦盤。
    金光大作，本就布滿裂紋的能量八卦盤甚至扛不住一輪劍氣齊發，應聲碎裂。
    就在秦時空以為自己即將殞命時，忽見一道黑色刀芒宛如猙獰黑龍激射飛來，以極快的速度瞬息間穿過百餘名劍族戰士結成的劍陣。
    看似牢不可破的劍陣被瞬間擊碎，恐怖的刀氣更是震得百餘名劍族戰士口吐鮮血，神情萎靡。
    順著刀芒飛來的方向望去，秦時空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他手持一柄黑色長刀，體表燃燒著漆黑色烈焰，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身上好似背著一座屍山血海，恐怖的殺伐氣令他膽顫。
    這道神秘身影體內的生命波動極為旺盛，即使隔著很遠也能感受到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的生命力。
    能夠想象到這具軀體內蘊藏著多麽恐怖的力量。
    望著緩步走來的持刀男子，加入戰鬥的數千劍族戰士紛紛側目，麵露驚駭。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季動。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們想到了一個隻存在於曆史中的恐怖存在。
    身為劍族最新的一代，他們並未經曆過那段歲月，卻也聽說過關於“它”的傳聞。
    “魔……魔刀。”
    不知是誰，率先喊出聲，頓時劍族成員們心底的恐懼徹底沸騰。
    魔刀是誰，沒有劍族成員不知曉。
    那是他們族老眼中的死敵，是千餘年來多次交手，卻仍無法徹底殺死的邪魔，與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時間仿佛凝固，他們遙望封棋，眼中的恐懼好似要溢出來。
    封棋每一步前進，都好似踩在他們的心髒上，讓他們的心髒陣陣抽痛。
    視線盡頭，封棋的身體在前進中被漆黑烈焰包裹。
    當猙獰的刀鎧形成，封棋揮刀遙指浮空的數千名劍族戰士。
    刀氣卷起風雪，夾雜著恐怖的殺伐氣吹過劍族戰士的臉頰，刺得他們麵頰生疼，嗅到了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