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雙更合一】(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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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裝秀結束之後, 陸呦去了傅殷的辦公室。

    傅殷辦公室格調簡約,撞色的插畫和精致的配飾,都體現出主人高雅的審美和不俗的趣味。

    見陸呦進來, 傅殷也不多廢話,招招手讓她過來:“你送過來的這幾套樣衣,我都看了, 設計方麵沒的說,都有成為當季爆款的潛質, 但美中不足的是樣衣剪裁縫紉方麵, 做工實在是不能和它的風格樣式相匹配。”

    陸呦當然知道,這款衣服的缺陷所在。

    她所設計的樣式,看似簡約, 但實際上對做工的要求, 非常非常高。

    如果做工無法匹配這套衣服的風格, 極有可能大大地拉低格調,做出宛如仿冒貨一般的品質。

    io平台方對質量的嚴格把關,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品質的服飾, 出現在自己的熱門展位上。

    “傅總,您放心, 我回去一定好好盯著廠方的製作,不會讓衣服出現任何質量的問題。”

    傅殷手肘撐著辦公桌,看著陸呦,說道:“陸呦,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也絕對不會收回我要給你一個展位的承諾, 但是”

    他說了“但是”兩個字,陸呦的心都涼了大半。

    “但是我覺得鹿風還需要再沉澱一段時間, 現在你們各方麵不完善,包括人力、策劃、營銷等等,都非常稚嫩,我擔心你們壓不住下個月潮流狂歡節的流量,到時候對鹿風的品牌信譽,也有損傷。”

    “可是傅總,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是說好了,我也不會背信棄義,io的展位永遠給你們留著,但是要等你們品牌成熟之後,我們再談合作。”

    “可是”

    “陸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咱們不能想著一口吃成個大胖子,你的鹿風工作室才成立這麽短的時間。換了以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讓這麽年輕的品牌輕易上我的io,是你在遊輪上所付出的努力打動了我,讓我相信你能夠把品牌做大、做好。”

    傅殷無奈地說:“但你也不能光靠著一股蠻力、一股衝勁兒,便什麽都不管了。你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設計師,你還是鹿風品牌的決策者,因此,我希望你能聽進我這番話,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陸呦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重腳輕地走出了io的總部大廈門口。

    抬頭,io幾個英文字母的霓虹燈亮了,氣勢逼人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是現在的她,無論如何也觸不到的繁華。

    陸氏集團的樓台已然坍跌成廢墟,東山再起,哪有這麽容易。

    陸呦靠在io大廈的柱子邊,平複著心裏的不甘和委屈,拿起手機,準備把這件事告訴尚嫻淑。

    電話都撥出去了,又讓她掛斷。

    幾次之後,陸呦氣餒地放下了手機,用擦了擦眼角,準備再去工廠找裁製師聊聊看,有沒有辦法提升工藝。

    遊輪的經曆,讓她學會了一件事,即便是她以為的山窮水盡的最後一刻,都有可能出現轉機。不要輕易放棄。

    陸呦剛邁出大廈,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io亮閃閃的展牌旁,似乎等候多時了。

    喬西瑩穿著一件樸素的白t牛仔,紮著簡單的馬尾辮,素麵朝天出現在了陸呦麵前。

    她雖然裁製衣服的手藝爐火純青,但是在個人形象方麵,喬西瑩在職場這麽多年,卻還趕不上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會打扮。

    她忐忑地走到陸呦麵前,還沒開口,臉先紅了。陸呦臉上擠出一抹苦笑:“ho,裙子的事,順利過關了嗎?”

    喬西瑩緊緊攥著包包,深呼吸,控製著緊張的情緒道:“陸小姐,我我辭職了。”

    “哈?”

    陸呦沒想到,下午她還在林晚晚那兒鞍前馬後,沒想到這麽快就辭職了。

    “陸小姐,真的對不起!”

    喬西瑩激動地給她鞠了一個180度的躬,把陸呦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呀。”

    “陸小姐,我知道,以前跳槽離開陸氏集團那事兒,是我做的不厚道。”喬西瑩激動起來,眼淚嘩嘩地流淌著:“我對不起陸總的知遇之恩,也對不起陸氏集團,對不起你。”

    “都過去了,也不用再提了。”陸呦無奈地擺擺手:“你是我父親曾經看中的人,你能有更好的發展,我也為你高興。”

    “陸小姐,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的話。”

    “你是說”

    喬西瑩看著她,認真地說:“我聽說你開了一家時裝設計工作室,名叫鹿風,聽說還缺人手,我想到你這裏來做。”

    陸呦吃了一驚:“你想來我這裏?”

    喬西瑩頓了頓,堅定地說道:“請陸小姐再相信我一次,讓我彌補對陸氏集團、對陸總的虧欠,我絕對不會再做過河拆橋、見利忘義的事情了!我想跟著你幹,想和你一起重振陸氏集團。”

    陸呦走到了她麵前,揚起了手。

    喬西瑩以為她要打她,下意識地伸手擋了擋,卻沒想到,陸呦用力拍在她的肩上,興奮而克製地說了兩個字――

    “歡迎。”

    “陸小姐的意思是是”

    “歡迎啊!歡迎加入鹿風!歡迎你來!!啊啊啊!特別歡迎,張開雙臂擁抱你!!”

    陸呦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喜悅的情緒,直接跳起來抱住了喬西瑩:“你來的太是時候了!真的,你救了我,救了鹿風啊!”

    喬西瑩受寵若驚地抱住了陸呦:“啊,這”

    “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們鹿風剛剛起步,可能工資給不到晚舟集團那麽高哦!”

    “我想好了,隻要工資夠養活自己,就可以了,我願意和鹿風一起成長。”

    陸呦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

    喬西瑩的加入,真的讓她絕處逢生、柳暗花明了。

    第二天,陸呦便帶著喬西瑩去了廠裏的工作間,給她介紹當前鹿風的情況和困境。

    廠方的服裝製版師水平有限,給不出更好的剪裁縫合手藝,所以導致要推上io樣衣一直過不了關。

    這也是傅殷勸陸呦暫時放棄潮流狂歡節的原因。

    如果沒有喬西瑩的強勢加入,也許陸呦真的會放棄潮流狂歡節,養精蓄銳,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來。

    但現在,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擁有了目前可以說是整個時裝圈手藝最好的剪裁縫紉製版師。

    有了這樣一員大將的加入,陸呦完全可以衝一衝io的潮流狂歡節。

    喬西瑩這次也是卯足了勁,要證明自己、要彌補過去的錯誤。

    所以那段時間,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一直呆在工廠裏,將陸呦發來的所有設計圖,全部製作成了精美的樣衣。

    陸呦拿著這些樣衣成品,又去了一次io的總部。

    這一次,傅殷看著她帶來的成品,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個女人在短時間內,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震驚。

    這幾套樣衣的質量,遠遠超過了之前她送來的那幾套,做工精美之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大牌、名牌!

    也不過才十多天吧,陸呦從哪裏挖來了這種手藝的服裝製版師!

    業內大牛製版師,不可能看得上鹿風這種前途未卜的小設計室,而且鹿風也開不起高薪挖牆腳的價碼。

    “陸呦,你會魔法嗎?到底是從哪裏變來的這麽高水準的製版師?”

    傅殷對麵前這個女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在此之前,他心裏隻裝了他的io,從未對任何女人好奇過。

    陸呦笑了笑,說道:“賣個關子咯,等我們鹿風上了io的潮流狂歡節,我再告訴你,我是怎麽變魔法的。”

    傅殷看著她,漂亮的丹鳳眸微微挑了起來,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

    “看來,為了滿足好奇心,這次潮流狂歡節,是一定要讓你的鹿風在我的io上擁有一席之地了。”

    “我一定不會辜負傅總的眼光!”

    傅殷也是個爽快的生意人,很快便和陸呦簽訂了合約,為鹿風保留了最好的一塊時裝展位。

    而許沉舟這邊的晚舟集團,則是徹底亂套了。

    io的黃金展位,本來晚舟集團是早早地競價預訂好了,但是因為喬西瑩的忽然離職,公司用以在潮流狂歡節打版的時裝樣衣,全部出了問題。

    她是公司首席的製版師,縫紉、剪裁、刺繡、拚接等各項工藝,幾乎都是她一手抓。

    現在她一離職,公司竟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頂上,第一次送到io進行審核的樣衣,全部被打了回來。

    如果下一次再不合格,io是絕對有權利收回那塊黃金展位的窗口,讓給其他商家。

    許沉舟親自聯係了喬西瑩很多次,甚至開出了天價,希望她能夠回到晚舟集團。

    但是喬西瑩直言拒絕了。

    一個不知道尊重人的公司,即便給再多錢,呆著都沒意思。

    她也絕不會再背叛陸呦了。

    許沉舟追究喬西瑩辭職的事情,自然也從很多人口中得知了那天在時裝會上發生的事。

    他把手底下最得力的“幹將”喬西瑩派給林晚晚,卻沒想到,林晚晚又是潑水又是扇耳光,完全把喬西瑩當成了自己的助理一般對待。

    天知道,即便是許沉舟本人,對喬西瑩這位大師傅,都要禮貌相待。

    林晚晚這一巴掌,直接把他晚舟集團給打去了半條命,這讓他實在是無法忍受。

    “我怎麽知道,我以為她隻是你們公司的一個小助理。”

    因為許沉舟質問她的語氣不善,所以林晚晚心情也分外糟糕,憋悶地說道:“她也太不懂禮貌了,讓我在這麽多人麵前丟臉,這樣沒情商的員工,走了就走了,有什麽了不起。”

    “有什麽了不起?”許沉舟氣憤地搖著頭:“她一走,整個生產車間的進度和質量都受到嚴重影響,你說有什麽了不起?”

    “難道你們偌大一個晚舟集團,就沒人了嗎,走了一個喬西瑩,難不成就運轉不了了嗎!”

    許沉舟坐在辦公椅上,揉了揉眼角,隻覺得無話可說。

    林晚晚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腦子裏隻裝了她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更加不可能理解公司的運作和人事的重要。

    他又不禁想到了陸呦。

    以前公司遇到什麽事,都有她幫他分憂解難,她提出的意見也總是能切中命脈、一針見血。

    過去,許沉舟覺得陸呦這樣的女人,或許是很好的賢內助,卻不懂風情、也不會撒嬌討人喜歡。

    可是現在,當他真的擁有了一個會撒嬌、更會撒潑的女人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真正失去的究竟是什麽。

    林晚晚見許沉舟麵色不善,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讓他失望了,於是走到他麵前,訕訕地說道:“沉舟,我知道錯了。”

    見許沉舟不回應,她索性坐到了他的腿上,攬著他的肩膀:“沉舟,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一次,許沉舟沒有回應她的柔情似水,隻是麵無表情地說了三個字――

    “分手吧。”

    潮流狂歡節活動開始的當日,鹿風店鋪瀏覽量便達到了七位數,當日訂單三千多份,當日營業額直衝百萬。

    這樣的成績,是尚嫻淑和陸呦絕對想不到的。

    工作室一片歡呼,盡管大家為了狂歡節做準備,已經好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但是成績出來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興奮的笑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尚嫻淑直接喜極而泣了,她嫁入豪門這麽多年,雖然從來不曾缺衣短食,手頭也是無比寬裕,這一百、兩百萬的,根本不放在眼裏。

    但是鹿風工作室取得的成就,確實讓她發自內心的熱淚盈眶。

    家裏那些看不起她的婆婆姑子,總有一天,她會真正挺直腰板站在她們麵前。

    欣喜之後,陸呦便開始準備今天晚上io的品牌宣講會。

    這是io主辦方特意準備的一場晚宴盛會,邀請了所有的品牌方參加,還有不少媒體記者,甚至有當紅明星現場直播帶貨

    晚會現場流光溢彩、熱鬧非凡。

    陸呦和尚嫻淑作為鹿風的設計師和執行總裁,自然也是應邀參加了晚會,一到現場便備受矚目,不少時尚圈人士都想要與鹿風這個來勢洶洶的新興品牌展開合作。

    陸呦對這樣的場合倒是非常習慣,一襲華美的香檳色晚禮長裙,襯托著她優雅高貴的氣質,燈光照耀著她乖巧的臉蛋,透出蜜粉的色澤。

    傅殷遠遠地看著她,竟一時有些失神,連旁人與他說話都未曾注意。

    尚嫻淑跟在陸呦身邊,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她平日裏參加的都是上流社會名媛太太圈的晚會,大家在一起也都是聊名牌名車、藝術畫展、或者老公孩子

    而這種商業晚宴,她還是第一次參加,緊張又興奮。

    陸呦知道她沒有自信,所以一直帶著她與人社交,對外介紹,也都說她才是鹿風的執行總裁。

    “我們家先生還不知道我做的這些。”尚嫻淑低聲對陸呦說道:“如果家裏人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想呢。”

    “當然是為你驕傲啦。”

    “希望如此吧,婆婆一直嫌我家庭背景不太好。希望這一次,能讓他們刮目相看。”

    “一定會的。”陸呦說道:“咱們鹿風現在僅僅開了個頭,便又那麽多企業想要跟我們合作。”

    便在這時,一抹清亮的嗓音,喚了陸呦的名字。

    陸呦回頭,看到了穿著黑色長裙的蔣思迪,正衝她招手微笑。

    陸呦對尚嫻淑道:“我先去一下,等會回來。”

    “你去吧,不用管我。”

    陸呦離開之後,尚嫻淑便隨意地閑逛,倒是有不少人認識了她,知道她是鹿風的總裁,上前與她攀談交際。

    慢慢地,她也放開了很多,從容地和大家聊著自己的服飾品牌。

    便在這時,她看到咖啡間雅座邊,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豐悅集團的總裁――李泰豐,也是她的丈夫。

    尚嫻淑心頭一驚,便要離開,卻又見李泰豐身邊陪坐著一個年輕漂亮女人,正與他相聊甚歡。

    她心頭“咯噔”一下,升起了幾分不太好的預感。

    女人蓄著披肩的長發,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容清純可人。

    尚嫻淑認得她,她是李泰豐手底下的得力幹將、被李泰豐一路抬到了主管位置的陶晴筱。

    李泰豐與她動作也甚是親密,她甚至用牙簽穿著餅幹喂他吃,一看倆人就是有“狗”了。

    尚嫻淑穿過人群,來到了倆人雅座旁的植物架之後。

    陶晴悠說道:“這次io的狂歡節,鹿風品牌算是最引人注目的,因為剛剛起步,卻io作為核心商鋪展出,推薦力度可以說超過了很多品牌,不知道這品牌背後是何許人也,有沒有資本靠山。”

    李泰豐從容地說道:“我的消息,那位主創設計師是陸氏集團的小丫頭。”

    提到陸氏集團,陶晴悠臉色變了變。

    雖然陸氏已然破產,但是畢竟在時裝領域縱橫了這麽多年,絕對不容小覷。

    “那就難怪了。”

    “不過他們沒什麽資本,體量也小。如果並購過來,對咱們有利無害。”

    李泰豐勾了勾陶晴悠的鼻子,帶了幾分的調子,說道:“還要勞你盡心了。”

    陶晴悠嬌嗔地看了李泰豐一眼,坐直了身子,冷嘲道:“李總自重,您家裏有為您盡心的人,在這裏打趣我算怎麽回事。”

    李泰豐索性攬著她的腰,說道:“我家裏的那個,就是個家庭主婦,什麽都不懂,我跟她從來聊不到一塊兒去,她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陶晴悠就喜歡聽這些話,問道:“她比我差哪兒了?”

    “你是海歸大學生,有學曆又漂亮,咱們公司有你這樣的人才,是公司的幸運,也是我的福氣。”

    “夫人不年輕不漂亮麽?”

    “她就一黃臉婆,什麽都不會,成天隻知道和一幫太太夫人逛街打麻將,沒見過世麵。”

    “難怪你從來不帶她出席宴會酒會呢。”

    “帶她,一準兒給我鬧笑話。”

    陶晴悠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問:“既然她這麽不好,那你什麽時候跟她離婚呢?”

    提到“離婚”兩個字,李泰豐笑容頓了頓,然後摟著陶晴悠的腰,油嘴滑舌道:“離,趕明我就跟她離。”

    “那我可等著了。”

    尚嫻淑頭後背一陣陣地冒著冷汗。

    別人告訴她,丈夫這些年在外麵有不少小情兒,但是她從來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她甚至告訴那些給她傳閑話的人,隻是逢場作戲,男人到了這個位置,都在所難免。

    如今親眼見到,尚嫻淑的心都快被扯碎了。

    這些鶯兒燕兒,一個個眼巴巴地等著上位,別看李泰豐答應她們好好的,但是這男人聰明著呢,他不會離婚。

    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這才是這種男人最理想狀態。

    可是尚嫻淑哪裏甘心這樣卑微地做小伏低,守著一個正牌夫人的虛名。

    尤其是聽到李泰豐在情人麵前貶低她的一番話,他說的那樣不假思索,不知道對多少小情兒說過這樣的話。

    家庭主婦、沒見識、黃臉婆

    這一個個侮辱的字眼,像刀子一樣,直往她的心裏紮。

    有端著托盤的侍者從她身旁走過,尚嫻淑端起了一杯紅酒,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陸呦走出花廳,再回廊邊拿著小抄默默地記待會兒品牌宣講會宣講會的稿子。

    這是讓所有人認識鹿風的絕佳機會,雖然不需要脫稿背誦,但陸呦還是希望能夠將最好的一麵展示出來,因為她的形象,就是鹿風的形象。

    便在這時,她看到一身輕奢便裝的蔣思迪,走了過來。

    “姐姐,你也來了?”

    蔣思迪揚了揚手機:“這不,聽說你今晚有品牌宣講會,某人想看來不了,我給他直播。”

    “蔣鐸嗎?”陸呦撇嘴道:“大概他是想看我出洋相的吧。”

    自從發生了那晚遊輪上的事情之後,陸呦和蔣鐸之間仿佛隔了一層若有似無的屏障,沒再聯係過。

    偶爾幾次公共場合遠遠望見了,也僅僅隻望一眼,連招呼都沒打。

    似乎生疏了。

    “比起看你出洋相,他更關心,你在約定的時間,究竟能不能還清欠他那一千萬。”

    “你讓他放心,我肯定還清。”

    “這麽有信心呀。”

    “當然。”

    昨天潮流狂歡節剛拉開帷幕,鹿風便衝上了銷售榜前十,訂單也陸陸續續下來。

    雖然io平台要抽成大半,再除去雜七雜八的運作成本,基本上見不到利潤,但陸呦並不著急。

    隻要品牌名氣出來了,何愁賺不到錢,她為什麽這麽看重io,就是想要借這個平台,把鹿風的局麵徹底打開。

    蔣思迪見陸呦是春風得意,無奈地搖搖頭,心說那狗崽子,又要失望了。

    “不過,他想宣講會,為什麽不自己過來?”陸呦好奇地問:“還勞煩姐姐來給他直播。”

    “你不知道麽,他負傷了。”

    “啊?”

    蔣思迪隨口道:“前兒執行緝||毒任務,遇到窮凶極惡不要命的,綁架了人質。談判專家還沒到,蔣鐸搞犯罪心理的自己上,單槍匹馬跟毒||販談判,談笑間就跟人家動起手來了,幾個毒|販是被抓了,不過他幫人質擋了一刀,肚子被刀謔了一條血縫,腸子都快流出來了,又讓他自己給塞了回去。”

    陸呦聽著,腦子一陣眩暈,踉蹌著險些沒站穩:“這這還還能活著嗎?”

    “在醫院呢,上午醒了會兒,惦記著你的宣講會,讓我過來看看。”蔣思迪道:“我以為你早知道,你弟弟上午還來醫院看望他呢。”

    “我我不知道,沒、沒人告訴我。”陸呦嗓音顫抖著,魂兒都被嚇飛了。

    “沒事,那小子命硬,死不了。”蔣思迪寬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好準備你的宣講會,鹿風這牌子能不能打響名氣,就看這一遭了。”

    蔣思迪離開之後,陸呦全身癱軟地坐在花園回廊邊,給蔣鐸打了電話,不過沒有接聽。

    蔣思迪不肯多說,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傷成什麽樣,心裏焦急萬分,索性給陸寧撥了個視頻過去。

    陸寧是過來探望母親病情,偶然間發現蔣鐸負傷,也送進了這家私人醫院,所以過來探病的。

    倒是不少人來探病,下屬員工、警隊同事、還有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親戚

    蔣鐸一律不見,拒之門外,房間裏隻有一個護工,還有坐在輪椅上的蔣老爺子,像尊佛爺一樣,守著他。

    陸寧倒是放進去了,像個耗子一樣探頭探腦進了寬敞明亮的病房。

    蔣鐸躺在病床上,未著上衣,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也是蒼白如紙,不過好在神誌清醒,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

    “臥槽,蔣鐸哥,你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了!”

    他一開口,活潑的嗓門就讓蔣老爺子眉頭一皺,用女聲電腦語音,敲道:“安靜。”

    “啊,伯伯,抱歉抱歉!”陸寧連忙鞠躬道歉。

    蔣鐸嗓音無力,漫不經心問:“你姐讓你來的。”

    “你就知道我姐我姐,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我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有什麽好看的。”

    “傷成這樣了,你還貧我呢。”陸寧擔憂地問:“疼不疼啊,我聽人說,你腸子都流出來了。”

    蔣鐸漫不經心道:“挨刀子而已,皮外傷。”

    陸寧笑嘻嘻道:“我蔣鐸哥是真硬漢。”

    “當然。”

    便是這時,陸寧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說道:“是我姐,打視頻過來了。”

    蔣鐸聞言,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於是視頻接過,陸呦看到的畫麵,就是陸寧撲在蔣鐸懷中,哭天搶地――

    “蔣鐸哥,你醒醒哇!你不能就這麽去了啊!你不能讓蔣伯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