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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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四名警員,分散為兩組,兩人在樓外,觀察如家賓館外牆的情況。
另外兩人則在樓內,守在段文所在房間的三樓,一人看著樓梯間,一人盯著電梯口和段文的房間門。
這四個人都帶著耳麥式對講機,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相互報告自己這裏的情況。
這種守護的感覺、時間長了其實很磨人耐性,剛開始的一兩個小時,甚至兩三個小時都還可以保持精力集中。
但隨著時間拉長,差不多淩晨三點之後,守著各自據點的警員經過了長時間精力高度集中,已經難免有些渙散。
不過盡管如此,他們依舊盡心盡責的守護著段文所在的房間。
在段文進入房間前,他們已經對那裏徹底搜索了一遍,沒有什麽發現,也就是很安全。
而自段文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顯然已經睡著了。
在這期間倒是有人在三樓進進出出,有乘電梯的,也有步行上樓梯的,上樓梯的多半是賓館裏的工作人員。
但淩晨之後的三個小時,進出的人就已經變得很少,偶爾有回來晚的賓館顧客,都進入了其他房間,且據蹲守的警員觀察,這些人並沒有異樣。
大約在三點半左右,蹲守在三樓電梯口斜對著的房間中的一名警員,打了個哈欠,用耳麥式對講機跟守樓梯間的同事講了一聲,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往衛生間走去。
而他所在的房間可以觀察電梯口和斜對麵段文的房間情況。
打開水龍頭,胡亂用冷水打濕了臉,使得自己能夠保持清醒,然後走到馬桶前開始小便。
就在他小便時,忽然聽見房間門的方向傳來哢噠一聲,那是門鎖關上的聲音。
這名警員一愣,一邊撒尿,一邊輕聲喊道“昊哥?”
這“昊哥”是守在樓梯間的那位警員,他以為昊哥是不是聽自己說要撒尿,所以從樓梯間回來了。
外麵沒有人回答,這警員趕緊抖了抖,拉上褲襠拉鏈,他沒有去按衝水鍵,否則響起的聲音會很大,這會使得他無法分辨到底有沒有人進入了房間。
房間門明明是關閉的,如果不是昊哥,那誰又有鑰匙打開?房間服務人員?
要不就是自己聽錯了。
這警員來到衛生間門口,看了看房間通往外麵走廊的門,關的好好的,沒有打開。
他扭頭又看了看房間裏,因為要便於通過貓眼觀察對麵的電梯和段文房間門口的情況,所以他這邊房裏的燈光開得較暗,此刻看了看四周,這警員忽然有種無法言喻的不舒適感。
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他回到房門前,先是摸了摸門把手,確定是關閉的,似乎並沒有打開過。
然後再次趴在貓眼上,往外麵看去。
這一看,什麽都看不見,似乎貓眼壞掉了,或者,外麵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
這麽短的時間內,他不相信被誰用什麽東西堵住,否則這種行為會顯得太刻意。
但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站在了貓眼前方,身體將貓眼完全遮擋。
“誰站在門口,故意擋住了貓眼?”這警員此刻想要打開門去看看,隻是這樣直接出現的話,極有可能暴露自己,且還會中圈套。
他壓低聲音對守在樓梯間的同事說道“昊哥,你幫我看看,我房間的門口是不是有人。”
話落等了片刻,沒有對方的回答。
這警員又低聲喊了一句,但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
“怎麽回事兒?”
不多時,樓外的兩名警員分別問起了情況。
房間裏的警員道“昊哥一直沒有回答我。”
“現在外牆沒有什麽異狀,你等一下,我們馬上上來。”樓外守著的兩名警員道。
“我們來之前你不要開門。”其中一人還叮囑了一句。
啪啪……
就在此時,房間裏的警員忽然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走路的聲音。
他迅速轉身,但什麽都沒看見,不過他敢確定,剛才自己聽見了。
他立刻拔出槍,打開了保險栓。
“我感覺,我屋裏有人。”他低聲對著耳麥說道。
“注意安全,我們馬上到。”那兩名警員一邊提醒,一邊發出氣喘籲籲的聲音,似乎在快速奔跑。
咯吱——
就在此時,衛生間的門忽然緩緩往裏麵開啟,但那裏剛剛關燈光線很暗,隱隱約約間,似乎能看見一個人的身影正站在裏麵,麵向著這個方向,一動不動。
這警員立刻把槍指向了那身影,心髒咚咚直跳,手心裏全是汗。
他感覺以往自己抓捕罪犯時,都沒有哪一次能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全身冒出雞皮疙瘩,根本無法控製和調整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陡然間,一道氣息從他的頭頂吹下,這警員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枯瘦臉頰,這個人倒吊在天花板上,腦袋朝下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
同一時刻,這警員的耳麥裏響起了另外趕來的同事的話聲“我們上樓來了,天啦!你,你別開門,暫時先別開門……”
另一名一起趕來的警員道“站在你……門前的人……是昊哥!他……他……好像……”
隨著話聲在耳麥中響起,門口也傳出了響動,兩名警員趕過來,將斜靠在門上的昊哥一把扶住,發現他臉色紫青、脖子有一部分腫脹,雙眼微凸,舌頭伸了一半出來。
似乎,已經被人活生生的掐死!
徒手掐死,在此過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連通過耳麥式對講機都沒有發出求救,那罪犯怕是要有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這樣?!
將昊哥的身體平放在地上後,一名警員這才顫顫驚驚的道“小吳,你可以……可以打開門了。小吳?小吳?”
沒有傳來回答,但眼前的房門卻往裏麵慢慢的打開。
兩名警員抬頭看去,房間裏黑洞洞的,一點燈光也沒有,隻能看到靠近門口的這片區域,但也並沒有人在那裏。
“小吳?”
兩名警員目光投去,手槍指著屋裏,腦海中的理智在告訴他們此刻千萬不能進去。
其中一人道“我守在門口,你去看看斜對麵段文的房間。”
得到指令的這名警員立刻轉身,跑到段文房間門口一瞧,對那吩咐他的警員道“張哥,房間門已經打開了,是虛掩著的。”
“這……太他媽邪門了!不要進去,就守在門口。”那叫張哥的警員道,隨即他直接按下了皮帶上的一個按鈕,快速呼叫支援。
兩人就這麽一人用一把槍抵著身前的屋門,期間連目光都不敢挪開,五六分鍾左右大量警員陸續趕來。
陳筱走在最前,當先來到段文的房間門口,問道“段文在裏麵沒有?”
“剛才我叫了十多聲他的名字,但沒有人回答。”守著房門的警員臉色依舊有些發白,“這……這太……邪門了,我還……還能聽見裏麵有風鈴和腳步聲……”
話未說完,眼前這扇虛掩著的門忽然被拉開,一個枯瘦身影踉踉蹌蹌跌出,腳下沾了白乎乎的麵粉,麵色驚恐,仿佛身後有什麽東西正在追逐他,猛地撲到這持槍警員的懷裏。
這人就好像一個被嚇壞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能夠保護自己的家長。
見到他的麵孔後,陳筱先是一驚,但隨即眼睛亮起來。
“孫炳!?”
眼前的人就像是個半死之人,麵容枯槁,膚色蠟黃,嘴唇微張,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倉惶感。
“他,他不是人!”
孫炳模糊不清的對著屋內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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