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希望她一輩子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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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沒想到無爭的反應會這麽奇怪,但還是點頭應道:“嗯,我就是。”
明明在此之前,她與無爭彼此地位天差地別,更無半點交集。
可看他的樣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世上有秦灼這麽一個人存在似的。
奇怪。
實在是太奇怪了。
饒是秦灼心思轉得極快,此時也怎麽都想不通這裏頭究竟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索性直接問道:“殿下知道我?”
謝無爭愣了片刻,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有些反應過大,但這話已經說出口了,也沒法收回來。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倚在榻上的晏傾幽幽開口道:“老師入京之後,常常同身邊人感慨若是他唯一的女弟子有機會考科舉,定能金榜題名,羞煞半朝酒囊飯袋。”
“對對對,我雖不曾見過你,但秦灼這個名字著實已經聽了許多遍。”謝無爭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秦灼兩眼。
但他生怕此舉會讓人家姑娘誤會,又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在京城的時候,常聽帝師提起曾在江南收過一個女弟子,說她天資過人,世間少有,本來我這次南下,就想來看看你是不是真如帝師所說的那樣……”
這話聽起來並無破綻。
帝師沈文宣在被皇帝請到京城冊封帝師之前,便是天下聞名的大儒,桃李滿天下,長年遊學於列國之間。
大約六七年前,沈文宣途徑永安,不知怎的身中重傷被永安一富戶救下,留在永安養傷。沈文宣為報答大恩,便在永安城設學堂講學,收了不少弟子,悉心教導了足足三年才再次踏上了遊學之路。
秦灼和晏傾,便是最得沈文宣喜歡的那兩個。
尤其是秦灼,自從與恩師分別之後便再沒見過,又是唯一的女弟子,多被念叨幾回也不奇怪。
隻是這話從晏傾和謝無爭嘴裏說出來,著實在她意料之外。
而且秦灼落魄之後便沒再讀過書,如今聽到恩師如此掛念自己,自己前世卻沒能在他出殯時回京送他一程,難免心中有愧。
此刻她也沒心思琢磨別的,垂眸道:“我愧對恩師厚愛,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
“沒有沒有,你比帝師說的與眾不同,怎會讓人失望?”謝無爭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雖然南下之後,底下的人搜羅到的有關秦灼的消息,大多是說這人脾氣暴躁,因爭家財被趕出家門,與鄰裏不和各種不好。
但是真的見到這人的時候,一眼便足以消弭傳聞裏的種種不堪。
謝無爭生怕她不信,眸色溫柔地看著她,緩緩:“驕陽暖人,久久望之卻難免灼目,世上的一切都有好與不好的一麵,在我看來,姑娘已經很好很好了。”
秦灼知道他這麽說是為了寬自己的心,低聲道了聲,“多謝。”
幾人說話間。
張紫燕還趴在地上哭地死去活來,見這屋裏壓根沒人搭理自己,便趁著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偷偷伸出左手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朝秦灼刺去。
秦灼抬腳就把張紫燕的手踩住了,“我差點忘了你還在這。”
她說著,又朝謝無爭道:“殿下,讓人把她送到牢裏跟她父兄團聚吧,該用的刑罰都用上,一樣也不必少。”
“好。”謝無爭應聲,喊外頭的士兵進來把張紫燕打入大牢。
張紫燕被拖走的時候,哭著喊:“秦灼,你會遭報應的!你今天這樣對我,老天爺都在看著,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秦灼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可惜無論我日後如何,你都沒機會看到了。”
張紫燕本就哭得厲害,又被這麽一氣,當場昏厥過去。
顧長安在邊上看著,心下很感概:
要論氣死人不償命,秦灼著實算是個中高手。
但公子爺感概完之後忽然想起來什麽一般,問秦灼:“剛才那人說說什麽你喜歡她……搞得你像個負心漢一樣來刺史府謀財又害命一樣是怎麽回事?”
“我沒做過。”
“我不知道。”
“這事和我沒關係。”
秦灼心道不好,連連否認。
顧長安本來隻是有點好奇,但見她這心虛的樣兒,就又意會到了幾分,當即又問:“你這些天是頂著本公子的名頭在刺史府裏混的,你對她示好傳出去豈不是變成本公子對她示好?”
這話秦灼哪能回答啊。
她裝聾作啞,就是不說話。
顧長安越說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你真行啊,秦灼!有什麽好事都想不到我,騙財騙色要人命的事的破事都蓋在本公子頭上!”
秦灼眼看公子爺要氣炸了,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隨口找了個由頭,“我去看看大夫藥煎的怎麽樣了”轉頭就撤。
“你給站住!”顧長安哪能這麽輕易就放過她,拔腿就追,“秦灼,你把話給本公子說清楚,你到底頂著我的名頭做了什麽缺德事!”
秦灼跑得賊快,轉眼間就沒影了,隻剩下一句“沒了!真沒了!你之前不是說了不管我做了什麽都不計較的嗎?顧公子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啊?”隨風飄了過來。
顧長安氣急敗壞地追著她飛奔在長廊之中,怒氣十足地喊:“秦灼你站住,本公子保證不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