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似乎有個世家遭竊了。”
    早餐的時候，周若離閑聊著說道，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
    “你看起好像挺開心的？”李雲從廚房裏端著菜過來，笑道。
    “有錢的人遭殃，我都開心。”周若離揚頭哼了一下。
    她本來還不能對他們下手，不知道是誰做的，一大早聽說世家遭竊，差點讓她都笑成owo。
    還聽說世家主和他夫人臉上都被畫花了，那夫人也不到而是吧，希望給那個世家主戴個綠帽子。周若離心中哼了幾聲，甚是開心。
    李雲看她這樣子也不由笑了下，雖然周若離平時表現得十分冷淡成熟，但終究是個和他同齡的姑娘，若是在地球，說不得也是個元氣小女孩。
    飯後兩人便上街散步，他們挑的是小路，雖然道路略顯泥濘，但陽光充足，李雲拉周若離的時候能夠揩更多油。
    忽的李雲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說話，轉頭看去卻發現是一個麵上蒙著黑巾的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李雲猛地一看還以為是世家派人來找麻煩了，但是一轉眼便想到一來他壓根沒留下痕跡，二來……
    這廝胸很大。
    胸大的姑娘哪有壞人。
    看她身形，也是一個頗為窈窕的姑娘，黑衣下露出的手腕，也明顯白皙細膩。
    李雲感覺到旁邊周若離的視線，麵不改色抬手指著柳樹道：“那柳樹白得異常。”
    李雲聽到旁邊周若離冷哼一聲。
    再看那邊的麵巾女，似乎正和旁邊一個路人說著什麽，路人不久便臉色驚慌，擺手走了。
    麵巾女也不氣餒，轉頭看向李雲二人，揮手朝他們跑來，迎麵便說道：“你們好，我想向你們介紹一下我們的朋友和勇士……”
    她的語調輕快，仿佛小姑娘在介紹商品一下，但是李雲已經明白剛才那個路人為什麽跑了。
    你他娘說的是叛軍招人的詞啊！
    而且還是當年我寫的第一版招人的詞，都多久沒人用了！？
    李雲明顯發現旁邊周若離臉色越發難看，如果說剛才李雲看這小姑娘的胸怒了九百九，現在就怒了足足一，確實是十分嚴重了。
    李雲連忙抬手製止了這個一身黑的小姑娘，作為前叛軍骰子，他想了想道：“你再宣傳我就叫六扇門了。”
    “而且為什麽大白天你穿著夜行衣？”
    一身黑的小姑娘聽到六扇門也有些慫，但還是說道：“當然是為了不被發現相貌啊！”
    不，您這胸都不用認臉的。李雲吐槽。
    想到這裏，李雲忽然記起來什麽，對著小姑娘說道：“你能不能拉下麵罩讓我看一下。”
    “那當然不能了，我可是暗中行事的。”小姑娘冷笑道。
    這大白天的你當人們都是瞎子不成？李奇一下子有被噎到。
    以前他遇見的大多聰慧過人，一下子遇到智商過低的，有些被對方反製。
    “你可別小看我，我功夫還是真氣啥的可是十分厲害的，你們要是想抓我，分分鍾讓我撂倒。”小姑娘依舊冷笑。
    “但是……”李雲看著她有些勉強道：“你好像欠我們房租還沒還。”
    李雲之前說的有人欠房租，似乎就是這個小姑娘，因為過了太久，這才想起來她的特征。
    小姑娘臉色一僵，呆了三秒，鞠了個躬轉身便跑。
    周若離估計早就看她不順眼，一腳勾過去讓她頓時滾了個大圈仰天倒下。
    但是小姑娘說是練過的估計還真沒開玩笑，下一秒一個就地翻滾轉身對著李雲二人就是一個響頭。
    “別說我不客氣，給你們磕個響頭，這事就過去了。”小姑娘抬頭仰視兩人，一邊傲氣道。
    不不不，你是怎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麽囂張的？別說李雲，就算是周若離都有些震撼。
    周若離甚至心想，把這丫頭送到叛軍去都算是功勞吧。
    小姑娘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兩人的回複，有些不悅：“我頭都磕了，你們還要怎麽樣？”
    我去，這小姑娘真的囂張。
    可問題是你就算想讓她難堪，似乎也沒有比現在更加難堪的了。李雲看著跪著冷笑的小姑娘想道，她仿佛陷入了不敗之地！
    李雲想了想蹲下看著她：“你應該不是叛軍的人吧，那都是好幾年前的宣傳版本了，就算是去年加入的，也不可能用這個版本。”
    這句話一出，似乎比讓她磕頭更加讓她震撼，整個人都有些呆了。
    她的麵巾也有些發鬆掉了下來，露出一個年約十六的姑娘的俏麗的臉，一頭齊肩的短發也順勢垂下。
    “誒？”她有些嬰兒肥的臉頓時激動起來：“怎麽可能，我可是從家裏打掃的時候找到的。”
    說道這裏她自己也想到了，既然都是打掃找到的，那也是好久以前的本子了。
    她一下子有些發愣，讓李雲有些擔心她的腦子能不能轉過來，過了一會，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用食指擦了擦略微泛紅的鼻尖。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加入叛軍。”她仰頭叉腰，用力抽了一下鼻涕。
    大妹子，別，他們接不下你這尊大佛！
    “小姑娘，你有什麽想不開的，為什麽非要加入叛軍？”李雲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準備把對方拉入智商的深淵嗎？”
    “我不叫小姑娘，我叫黎雪。”她被李雲吐槽了一下智商也不生氣，或者說以前也有很多人這麽說了，她已經習慣了，隻是揉了揉臉。
    “欠的房租我會還的，等我加入叛軍找到那個人就會還的。”
    李雲聽到這裏眼眸微沉，心裏起了轉身離開的意思，但是周若離卻在旁邊開口問了：“那個人是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天下第一強大，戰略經濟品格都遠超常人，隻要有他在，沒有什麽事情做不到的，朝廷最畏懼的人，義軍領袖——謫仙！”黎雪挺著胸說道。
    周若離聽到這個煩人的名字正想嘲諷，卻不想李雲先說話了：“也隻是被別人神化了而已，真人沒有那麽厲害的，若是再找一個穿越者，憑鍵盤俠的本事，一樣可以做到。”
    黎雪不懂什麽‘穿越者’‘鍵盤俠’之類的，但也知道他並不讚同自己的話，心中一怒本想罵起來，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欠這人房租，便有些垂頭喪氣。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她還是低聲反駁。
    李雲隻是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景象，人群高聲歡呼，有麵朝黃土的農民，也有頂天立地的絕世強者，他們都帶著狂熱的崇敬看著他，或者說，看著他身後五千年的輝煌文明。
    哪怕他離開了，他們依舊在世界各地尋找著他。
    李雲看著黎雪帶著倔強的臉，想說些什麽，卻先在旁邊聽到了有捕快在旁邊說話。
    “就是那裏有人宣傳叛軍是嗎？”
    黎雪差點像兔子一樣蹦起來，頓時跑起來，連帶拖著李雲二人一起跑。
    ……
    “我記得這屋子租出去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李雲看著眼前租給黎雪的屋子。
    屋子裏帶著少女特有的香氣，但是卻掩蓋不了它亂糟糟的事實。
    “我不會打掃嘛！”黎雪傲然挺胸。
    沒有誇你啊。李雲吐槽。
    周若離沒有說話，因為家裏的雜物，都是李雲做的，這時候說話不好，這是作為皇帝的判斷。
    但是她還是看到了旁邊衣箱裏露出來的衣服，布料極好，針腳細密，一看就是大貴人家穿的，而這樣的衣服卻亂糟糟放在箱子裏，看尺寸，確實是黎雪的衣服，衣角上還縫著‘黎’字。
    南邊的最大的世家，他們的嫡女似乎確實叫黎雪，而那個世家……
    “那些衣服可不能賣。”黎雪注意到周若離的視線，頓時跑過去抱住，眼神警惕。
    “我家裏人都死光了，這是我唯一剩下的東西了。”
    李雲看著這個他租出去的最小的房子，采光不是很好，常年陰暗和潮濕，一般是拿來放東西的，床上的被子也很舊了。
    但是這個曾經富貴得堪比公主的小姑娘卻在這裏住了一年了，她臉上沒有悲傷和憤怒，隻是略帶苦惱，這些衣服又要洗了，她可不擅長洗衣服。
    而這一年她唯一在做的，卻是在尋找著那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叛軍首領。
    “今年的房租先欠著吧。”李雲不由歎氣道。
    “真的嗎？”黎雪驚喜道，眼睛都瞪大了，她想了想好像也沒有能夠感謝的，頓時單膝著地做好了準備工作。
    “我給你磕個頭吧。”
    “……”李雲。
    ……
    夜晚。
    李雲看著夜色，周圍有蟬鳴聲。
    他以往也有見到找他的人，但是那都是凶神惡煞或者巧舌如簧的，一下子看到這麽純真的小姑娘，心中確實有些複雜。
    “想什麽呢？”旁邊周若離也坐下來。
    李雲猶豫了一下，摩擦著手指說道：“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以前，怎麽說呢……做的事有點中二，中二你知道吧，之前說過的，總之就是很傻的，我……”
    他絮絮叨叨說了亂七八糟，驢頭不對馬嘴的事情，轉頭便看到周若離安靜看著他。
    “你聽懂了？”
    “你這麽說誰能聽懂。”周若離撐臉，哼了一下。
    “那你還不打斷我？”
    她在月色下傾頭，青絲如瀑垂下，略微勾起嘴角，隻是說道：“畢竟是收了錢的，你想說多久就說多久，隻是不能超時。”
    “我能問一下什麽時候算是超時嗎？”
    “照你給的錢。”她低頭沉吟了一下，“暫且先定一輩子吧，你可不能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