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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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攤開北平城防圖,如果作一個比喻的話,宛平如同是北平南大門的一把鎖,盧溝橋是打開這把鎖的鑰匙,而南苑則是大門的門樞。

    對於中國守軍而言,即使丟掉宛平,隻要南苑沒失守,就相當於門樞還在,北平城仍然安全。

    按照上峰命令,趙登禹的師、衛隊旅孫玉田的兩個團、鄭大章的一個騎兵團以及軍事訓練團的學兵團,共同鎮守南苑陣地。

    學兵團全部來自北平各所學校的學生,入伍才剛剛半年。

    軍部的本意,是打算效仿中秧陸軍軍官學校,為軍培養一批軍事人才。

    戰事一開,學兵團群情激憤,義無反顧拿起槍上了前線。

    考慮到學兵團戰鬥力較弱,出於保護的目的,他們被安排在南苑南麵陣地布防,這也是日軍攻擊可能性最小的方向。

    戰事膠著時,潘良桂多次向日軍透露軍的軍事部署,並特別提到其中的薄弱環節——由名學生組成的學兵團。

    日軍當即改變作戰計劃,對學兵團陣地突然發起猛攻。

    在此之前,學兵團並沒有任何實戰經曆,但此戰卻表現異常英勇。

    當日軍突破防線後,學兵團依然沒有退後半步,全體上刺刀,呐喊著衝出掩體,與日軍展開肉搏戰。

    麵對訓練有素的日軍,戰況可想而知。

    學兵團多人,最後活下來的隻有多人,其中還包括大批傷員。

    中午時分,南苑徹底失守。

    駐防各部奉命撤退。

    潘良桂獲悉此事後,當即將南苑守軍撤退路線密報給了日軍。

    日軍萱島聯隊在大紅門天羅莊一帶設下埋伏,在兩邊的麥田中架起機槍,對進入伏擊圈的瘋狂射擊。

    一沒有掩護,二沒有接應,精疲力竭的成了毫無遮擋的靶子。

    與其說是戰鬥,更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此一役,副軍長佟麟閣、師師長趙登禹壯烈殉國。

    眼見大勢已去,軍隻能被迫撤往保定。

    日軍並未放棄追擊,在地麵部隊的配合下,四十多架零式轟炸機呼嘯而來,對公路上成群結隊的展開持續轟炸。

    眼見身邊不斷有同僚倒下,張金生父親早就嚇破了膽,趁著混亂之際,脫掉軍裝溜之大吉,開小差當了逃兵。

    北平淪陷後,潘良桂擔任北平警察局局長,兼任清鄉委員會主任。

    張金生父親則在徐州落地生根,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財主。

    知子莫若父,張父深知兒子不是做生意的料,臨死之前再三叮囑,將來若是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可以去北平找潘良桂。

    希望潘良桂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幫一幫故人之子。

    張金生倒也聽話,家產敗的差不多了,立刻把這位“潘叔父”想起來了。

    到了北平,他一共來了警察局四次。

    頭兩次,潘良桂不在局裏,說是去市政廳開會。

    另外兩次也是各有理由,反正就是始終不得一見。

    今天是第五次,結果又撲了空。

    事情如此的不順利,張金生心情萬般沮喪。

    父親在部隊的過往,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也隻是含糊帶過。

    ……

    從風味居烤肉館出來。

    張金生說道“周老弟,說好的這頓飯我請,你咋把賬結了?”

    周之煜說道“沒幾個錢,誰結都一樣……”

    一輛轎車急刹車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張淑芬邁步下車。

    張悅趕忙上前一步“大姐。”

    張淑芬鼻孔嗯了一聲,看了看周之煜,又看了看張金生,然後轉臉問張悅“這都誰呀?”

    沒等張悅開口,張金生掏出燙金的名片遞過去,說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徐州張記通達貿易公司張金生。”

    看了一遍名片上眾多唬人的名頭,張淑芬態度明顯緩和下來,說道“你好,我是張悅的姐姐。”

    張悅在一旁說道“大姐,這位是周之煜……”

    張淑芬打斷了張悅的話頭“知道了,協合的實習生嘛。悅兒,上車。”

    張悅愕然“去哪兒?”

    張淑芬一臉的不耐煩“你以為我是趕巧路過呀,是父親特意讓我來找你!”

    “啥事這麽急?”

    穀<spa>  “不知道。”

    “………”

    “上車啊?”

    “等我一下。”

    張悅從挎包裏拿出用手絹包裹的表盒,匆匆塞到周之煜手裏。

    周之煜問“這是什麽?”

    張悅低聲說道“謝謝你一路的照顧……”

    張淑芬在一旁催促著“麻利點,磨蹭什麽呢!”

    等張悅上了車,張淑芬對張金生說道“張先生,歡迎你到家裏做客,家父也是生意人,你們肯定能談得來。燈市口磚塔胡同號,很好找的。”

    “好好好,有時間一定登門拜訪。”

    這年頭家裏有小轎車的,非富即貴,張金生有了結交的心思。

    ……

    回去的途中。

    張悅坐在車裏默不作聲。

    張淑芬瞥了妹妹一眼“想啥呢?”

    張悅說道“沒想啥……”

    “沒想啥是想啥呢?”

    “………”

    “你給了那個姓周的啥東西?”

    “……一塊手表。”

    “手表?”

    “嗯。”

    “你看上他了?”

    “………”

    “不說話就是默認!”

    “大姐,父親讓你來找我,究竟是啥事?”

    “不是父親找你,是母親找你……噯,你個小丫頭片子,打岔打的可倒及時!”

    眼見妹妹的意中人一表人才,張淑芬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張悅問道“母親找我啥事?”

    張淑芬忽然笑了一下“喜事。”

    張悅一頭霧水“啥喜事?”

    “回去你就知道了。”

    “………”

    半小時後,轎車停在了磚塔胡同號門口。

    在門口遇到了外出的張克儉。

    張克儉先和張淑芬打過了招呼,然後問張悅“這麽快就回來了?沒和周醫生逛逛公園看場電影啥的?”

    張悅佯嗔道“四哥,你又來取笑我!”

    張克儉笑道“我可不是取笑,我是看著周之煜人不錯……”

    張淑芬冷冷的說道“克儉,你這是要去哪?”

    張克儉回答“哦,去興亞學院劍道館。”

    “又去找人比武?”

    “是。”

    “那趕緊去吧。”

    張克儉看了張悅一眼,匆匆出了家門。

    跟著張淑芬來到佛堂。

    等著大太太念完了經,張悅這才規規矩矩叫了一聲“母親,我來了。”

    大太太回過身,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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