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且別問，你隻需說那王淩如何便好。”

    司馬防搖了搖頭，一臉神秘地道：“你隻要記住，為父都是為你們好便是了。”

    “是……”

    司馬朗心中雖然迷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據兒所知，那王彥雲確實乃是一個人才，不論用兵也好，還是治政也罷，都絕對乃是天下英才，不過此人性格方麵……”

    “若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司馬防靜靜地聽完後，笑著擺手道：“性格方麵的問題，誰都會有，便是為父，也非聖人啊。”

    就像是他為了自己家裏的八個兒子著想而和劉備頂牛一樣，他的性格就沒有問題了嗎？

    所以，在他看來，性格方麵有些小問題，完全就是無傷大雅的。

    誰也不是聖人。

    真要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那才是真的有問題了。

    “行了，郎兒且去吧。”

    又和兒子聊了一會兒後，司馬防便擺手讓自己的司馬朗離開了。

    等到兒子離開，他臉上的表情這才變得沉重起來。

    其實，若不是他有八個兒子，他絕對不會像是今天一般。

    但問題在於，他就是有八個兒子啊，而且除了最前麵的三個之外，剩下的五個，如今都還沒有發育起來。

    誰知道他們日後是個什麽情況？

    萬一，到時候他們不爭氣呢？

    這要是在以前，就算是不爭氣，隨著他三個兒子的崛起，剩下五個兒子也就沒事了。

    可現在不同了。

    現在，居然還要考試……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還有公道嗎？還施及苗裔嗎？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但他這個作為父親的，在看到科舉製的可怕之後，又豈能不感到憂心？

    “林子源啊，你怎麽就不能替旁人想想呢？”

    想到最後，司馬防深深地歎了口氣，喃喃道：“若非情勢如此艱巨，我又豈敢當這個代表之人？”

    他一點都不願意站在最前麵，就和董卓時候一樣。

    但問題在於，董卓那時候逼他，到了現在，劉備居然還要逼他。

    司馬防無奈，也就隻能再度地出山了。

    這真的不能怪他，隻能說科舉製確實存在著許多問題……

    起碼，他看到了問題。

    ……

    ……

    雒陽發生的事，林辰並不知道。

    此時的他，依舊在和韓遂等人對峙當中。

    期間，韓遂有好幾次都險些出來，但最後他還是忍了下去。

    除了因為成公英的勸說之外，還因為李嚴按照林辰的方法做了。

    他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主要就是在韓遂忍不住的時候，讓他察覺到城中的形勢微妙。

    畢竟，眼下的鄭縣當中，可不僅僅隻有韓遂一家，除了他，李傕和郭汜的殘部，也都還是很有力量的。

    雖然這兩家由於沒有接到命令，十分的低調，但就算如此，韓遂也絕對是不敢輕易放鬆的。

    李傕郭汜那是什麽人？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在韓遂，還有很多人的眼裏，他們就是連天子都能玩弄於鼓掌之中的瘋子。

    在這種瘋子麵前，誰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除非，勢力逐漸壯大，膨脹到那兩方都不敢動搖的地步。

    但很顯然的是，在眼下的情況中，這種假設暫時是不存在的。

    起碼，韓遂在沒有聯絡到其他的諸侯之前，他就完全不可能拋卻對李傕郭汜殘部的警戒。

    “軍帥！”

    當天傍晚，李嚴興衝衝地走了回來，滿臉笑容的他，在對林辰行過禮後，很是誇張地道：“那韓遂果然如軍帥所言，在我稍微表現出了一點要聯合李傕郭汜殘部之時，立刻就不再做聲了。”

    “因此，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麾下那不斷跌落的士氣了……”

    “呼！”

    林辰默默地聽完後，深深地鬆了口氣，同時讚道：“正方做的不錯，待回轉了雒陽之後，本帥必為你請功！”

    “這……嚴還沒說完。”

    李嚴尷尬地撓了撓頭，將一封信遞到了林辰麵前道：“這封信，是在天色漸昏之時，從城中掉落下來的，我已經看了一些，但覺得不太可信，所以……”

    “請軍帥定奪！”

    “什麽信？李傕和郭汜的親眷來信？”

    林辰愣了一下。

    在他看來，李傕的親眷得到了消息之後，或許會投書過來。

    但他知道的同時，郭汜的殘部也一定會知道。

    到那個時候，李傕的殘部還會投書？

    別逗了，那時的兩家怕是頃刻間就會化作死敵了，怎麽可能還有時間扔一封信下來？

    “我說不好，您還是看看吧。”

    李嚴搖了搖頭，尷尬道：“這裏麵的情況，我感覺很詭異，完全……算了，您還是看過再說吧。”

    看著李嚴怪異的表情，林辰默默地將信接過去看了起來。

    “嘶！”

    稍頃。

    他便看完了那封內容不多，但卻絕對足夠震撼的信。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愣愣地看著李嚴道：“這封信，你是從哪得到的？”

    “就是城下啊。”

    李嚴很是迷惑道：“有什麽不對嗎？”

    “不不不……”

    林辰搖了搖頭，肅容道：“我的意思是，這封信是從城牆哪一個方向丟下來的！”

    說完，他便緊緊盯住了李嚴。

    這封信的內容，可實在是有點太過於炸裂了……

    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懷疑，是不是麵前這家夥仿冒出來的。

    “信是從……”

    李嚴眼見林辰表情嚴肅，仔細想了想之後，才確定道：“是從城南丟下來的！”

    “城南？”

    林辰聽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同時在心中開始回憶之前得知的鄭縣布防情況。

    稍頃後，他睜開了雙眼，再度仔細打量著麵前的信許久後，他才喃喃道：“若是城南，還真有可能是那些人丟下來的，但……他們為何要這般做？”

    林辰很不能理解的是，韓遂怎麽就被拋棄了。

    而且，拋棄他的人，還是他的鐵杆死忠，但凡是聽到個名字，都會下意識覺得不可能招降的人。

    沒錯，拋棄他的人，正是羌胡。

    林辰就算記憶力不好，也都知道韓遂對羌胡有恩，而且還是很大的恩。

    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卷土重來。

    但是眼下的這種場景，可就實在是讓他傻了眼。

    完全沒有想到啊。

    羌胡，居然會背叛韓遂……

    這就好像虎豹騎背叛了曹操、陷陣營投靠了曹操一樣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