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在原本的曆史上，關羽就做過一件讓人感覺不該是他做的事。

    勸學。

    因此之故，許都以南百萬人選擇歸附。

    除此之外，在當時那件事發生的時候，距離雒陽咫尺之遙的幾座城池，也都在那一刻選擇了向南麵投降。

    這正是威震華夏的出處。

    後世也有史學家說過，關羽勸學這件事，是直接讓他完成了從人到神升華的關鍵因素。

    “這般想來，二哥此時就把這件事做出來，似乎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回憶到後世的一些記載後，林辰的臉色迅速恢複了平淡。

    當然，他一直都很平淡。

    平淡到讓劉備都覺得，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會發生一樣。

    不過，這一切其實隻是他的表麵功夫做的好罷了。

    真要說起來的話，他當時也是感覺很震撼的。

    “子源依舊如同之前一般啊。”

    並沒有發現這一切的劉備，緩緩地搖了搖頭，感慨道：“或許，是朕的反應太大了吧。”

    “不不不！”

    林辰連忙搖頭道：“陛下的反應一點都不大，其實辰也覺得震驚異常，隻是想想關將軍乃是陛下的二弟，辰又不覺得如何了。”

    這算是拍馬屁。

    同時也不算是拍馬屁。

    別人來拍，那叫拍馬屁，但他林辰來說的話……

    “哈哈哈哈！”

    “子源懂我也！”

    劉備很是高興地接受了這個馬屁，同時還很是讚賞的道：“平素裏，朕一直都不理解，為何那些人總是說，朕找了兩個不太好的兄弟……”

    “是的，朕一直都能聽到這種聲音。”

    “朕表麵上雖然不為所動，也從來都沒有去探尋過，可是內心裏，朕還是很在意的。”

    “也就是子源懂我啊。”

    說著，他仔細盯著林辰看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也隻有子源知道，朕才是這一切的源頭。”

    你自信過了頭吧？

    林辰心底暗暗有些後悔自己隨口拍的馬屁，不過現在要讓他收回的話，卻也不是那麽的簡單了。

    於是乎，他便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模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劉備的自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能開始自信，這到底也算是一次好事。

    起碼，對於整個漢室來說，對於整個劉備集團來說，都是大大的好事。

    因為，大部分的人，此時此刻都是跟著劉備混飯吃的。

    要是他不夠自信的話，那麽很多人就會產生不該有的想法了。

    到那一刻，天下或許都要因此而出現一些小小的亂子。

    反過來說，如果劉備能夠保持自信的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他們甚至會認為，這一切本來就是應該的。

    皇帝嘛，難道不該就是這麽牛掰嗎？

    識人比較厲害，那又怎麽了？

    人家老劉家，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是的。

    這是一種神話皇權的行為，林辰內心裏當然也是不讚成的。

    不過，就目前而言的話，這種行為卻是能在一定意義上避免動亂的出現。

    對他來說，反正自己後麵的日子還長著了，到時候慢慢去改就行了。

    所以，哪怕劉備表現的再怎麽樣，甚至還要去神話自己，他也是不會去過多在意的。

    “對了！”

    “這件事雖然是好事，不過……”

    誇了一陣自己後，劉備終於智商再度占據了高地，臉色一沉，道：“子源覺得此事該不該讓荊州也跟著一起做？”

    “陛下是怕中原一帶出現太多英才，以至於最終會被他們掌控權利，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吧？”

    林辰沒有絲毫遮掩的，便將這一帝王心術說了出來。

    按道理來說，他是不該這麽開口的。

    不過，對於劉備而言，他的這一次開口卻是恰到好處。

    “子源懂我也！”

    劉備又一次滿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才緩緩地道：“眼看著，天下就要統一了，若是到時出現了一些尾大不掉的勢力，乃至於掌控朝廷……”

    “這不正是好事嗎？”

    沒等劉備說完，林辰便笑著抬起了頭，直視這位新任皇帝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功臣會逐漸地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其害還要甚於地方上麵的英才。”

    “如果陛下此時便收納一些人才，甚至讓一些地方人才逐漸地占據了主動，之後的朝堂上，不就又可以恢複到現在的模樣了嗎？”

    “子源竟是這麽想的？”

    劉備不可思議的道：“可這麽一來的話，朕豈不就是成了那左右朝堂，躲在幕後……”

    “這正是皇帝該做的啊。”

    林辰笑著道：“從皇帝這一詞匯從秦始皇處出現以來，皇帝的位置，便是這麽做了。”

    “秦始皇當初都要拉攏李斯的同時，還在培養著趙高。”

    “高祖……咳！”

    “所以，辰實在是不知道，陛下為何要覺得不對。”

    你在教我做事？

    幸好劉備沒有聽到這句話，不然他肯定會先玩笑似的反問一句，接著再去思索當中的問題。

    不過，也由於他沒有聽說過這句話，他第一時間便思索起了當中的問題。

    保持中立，讓朝堂上同時保持一種詭異的平衡。

    這，真的是皇帝該做的嗎？

    或者說，皇帝隻有這麽做了，才能保證朝堂上不亂嗎？

    朕也要這麽做？

    伴隨著深入的思索，劉備漸漸地便搖起了頭。

    “朕不要這麽做！”

    他看向了林辰，目光凝重的道：“所以，子源可有其他的方法教朕？”

    “陛下能這麽說，辰當真是……鬆了一口氣。”

    林辰故作輕鬆地深深呼出了一口氣，隨即才在劉備瞪大的目光逼視下，笑著點頭道：“當然有了。”

    “在這世上，除了平衡之外，其實還有很多很多可以利用的東西。”

    “比如說，將整個盤子不斷地做大。”

    “盤子做大？”

    “是的，難不成陛下忘了辰當初所說過的話了嗎？”

    “子源的意思是，等到這些人成長起來以後，讓他們不斷地充實到地方上，然後整個漢室再不斷地向外……”

    “正是如此！”

    林辰重重點頭道：“這是一個最容易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甚至還可以說，這是一個在當前時代，完全無懈可擊的好辦法。”

    “當前時代？”

    “咳，辰的意思是說，基於當前時代大部分人壽命的關係，走一遍天下，可能都要一生。”

    “因此，隻要這一辦法能夠確立下來，之後的大漢，便能穩如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