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離必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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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夏君山,南儷打完電話,錢文繼續打遊戲。
在臥室的田雨嵐和蔡菊英也談完了心裏話,田雨嵐給自己母親找了一身居家衣服,讓換上準備歇息了。
“子悠,時間也不早了,趕緊睡覺啦!”田雨嵐從臥室走出來,看著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看電視的顏子悠喊道。
“知道了媽媽,在給我最後十分鍾。”顏子悠扭頭看向田雨嵐裝可愛道。
“那最後十分鍾啊,明天還要上學呢!”田雨嵐倒出幾粒維生素放在子悠麵前。
顏子悠可愛的對田雨嵐笑了笑,聽話的把維生素吃了。
照顧完顏子悠,田雨嵐走到電腦前的錢文身旁,也給了他幾粒維生素,“給,你也吃了。”
錢文看了一眼田雨嵐手中小蓋子裏的幾粒藥,愁眉苦臉道,“我就不用了吧,我身體多棒啊,健健康康的上山打隻老虎都沒問題,就不吃了。”
“不行,你比子悠都挑食,必須吃。”田雨嵐把藥湊到錢文嘴邊。
“很酸的!”想到維生素的味道,錢文的後槽牙有些不舒服了。
田雨嵐沒有理會錢文的話,就舉著瓶蓋中的維生素,動也不動。
錢文看著田雨嵐固執的麵容,餘光瞄著電腦顯示屏,手上動作一點都不慢,遊戲中的英雄從容收掉大龍,躍壁草叢蹲回血泉。
“啊~”錢文閉眼張口。
以前田雨嵐是沒這個習慣的,可自從子悠查出精神疾病後,就對家裏所有人的身體非常重視,這吃維生素就是現在的常態。
可這維生素的味道他是真受不了,每次吃都倒牙,一個字酸!
田雨嵐笑著把維生素喂進錢文口中,“不就幾粒藥嘛,這個表情。”
錢文臉部扭曲的咀嚼著維生素,一股檸檬味直衝腦門。
“水~”錢文咀嚼完,急忙喊道。
田雨嵐把早就準備好的溫水遞給他。
錢文接過急忙咕咕咕幾口,酸意銳減後說道,“我怕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直接溫水吞服吧,你還不讓,說什麽不利於吸收。”
“你還不如子悠。”田雨嵐白了錢文一眼,蔡菊英在臥室叫她,拿著水杯走了。
錢文砸了咂嘴,還是不自在。
半小時後。
“爸爸晚安~”
“嗯,晚安,祝好夢!”錢文笑著說道。
子悠也洗漱睡覺了,蔡菊英心情不佳早早的就歇息下了。
田雨嵐安頓好老的小的,才安穩坐下。
閑的沒事,看電視打擾人休息,田雨嵐就搬了個椅子,坐在錢文身旁看他打遊戲。
“這在一個地圖裏跑來跑去的,就怎麽好玩麽?”田雨嵐看著電腦屏幕問道。
“還好吧,解解壓還行。”錢文隨口說道。
“你說今天這事我媽得多失望啊。”田雨嵐想到剛剛自己母親的表情說道。
“不知道,不是當事人體會不到那種感受。
不過可以避免這種感受的再次發生。”錢文一心二用,一邊眼睛緊盯著屏幕,手上動作一點不慢,一邊回答著田雨嵐的問題。
“避免這種感受再次發生?”田雨嵐沒明白自己老公的話,“怎麽避免?這南叔十幾年都是這麽對我媽的,像今天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要是有什麽好辦法我早就用了。”
“和南建龍離婚不就行了。”錢文說道。
“怎麽又提這事,這是不可能的,我媽不會同意的!”田雨嵐的頭靠在錢文的肩膀上說道。
“你別靠,影響我操作!”左手被禁錮住了,錢文急道。
“那就別玩了,和我聊聊這件事怎麽辦。”田雨嵐沒有離開。
緊接著田雨嵐一指電腦屏幕,“哎?電腦屏怎麽灰了?”
錢文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不氣不氣。
沒一會自家的血泉就爆了,錢文一扔鍵盤和鼠標,扭頭嚴肅的看向靠著自己的田雨嵐。
“是你菜,別怨我。”田雨嵐無辜道。
遊戲的事先放下,錢文認真的看向田雨嵐,“你真想媽過的好點?”
“那當然了,我媽受了一輩子苦了,我不想她老了老了還彎腰鞠躬伺候人,一點尊重都得不到。”田雨嵐說道。
“那你同意媽和南建龍離婚麽?”錢文問道。
“不都說了嘛,我媽根本不考慮,再怎麽說南叔當初也是幫了我們的。”田雨嵐搖頭說道,“要是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好了。”
“我沒問你媽的意見,我現在鄭重且認真的問你的意見,你媽和南建龍離婚你同意麽?”錢文盯著田雨嵐的眼睛問道。
田雨嵐見錢文這麽認真,她也直起了身,不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皺眉細想。
錢文就這麽看著田雨嵐,等她的答複。
其實讓南建龍和蔡菊英離婚,根本不用當事人同意也可以,他們家,南建龍家,南儷家,這三家的其中關係非常複雜,顧忌也多,有時候一句話,一個小動作都能讓其中某一人不滿。
以前南建龍和蔡菊英能安穩的過下去,就是因為南儷關心南建龍,田雨嵐關心蔡菊英,這兩人雖然經常爭執,吵吵鬧鬧,可轉頭為了自己父母,他們就又重歸於好了。
這次錢文就打算瓦解田雨嵐和南儷,讓她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南儷想南建龍和自己母親趙娜複婚。
田雨嵐想自己母親蔡菊英不那麽累,老了可以享受幾天清福,不要一輩子都是伺候人的命。
既然這樣就簡單了,說服不了南建龍和蔡菊英,那就說服田雨嵐和南儷。
讓她倆使勁,這樣南建龍和蔡菊英不分就見鬼了。
細想了一會的田雨嵐抬頭,緊緊盯著錢文的眼睛,認真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在開玩笑,還是什麽。
不過我就當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回答。
我媽和南叔確實不怎麽配,不管是氣質,學曆,學識,還是眼界,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當初不知道怎麽的兩人就突然結婚了,這件事不要說南儷驚訝,我同樣驚訝。
我問過我媽這個問題,我媽會會都是說緣分到了唄。
以前小,不懂事,也就想不明白,可這年齡一點點變大,見得多了,尤其是有了子悠後,我有些明白了。
當時我和我媽苦啊,是真苦,我媽掙了錢不敢花,就等著給我交學費,那時候有新鮮的爛菜葉吃都是幸福。
而南叔呢,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還是昏迷的,一天醫生往他病房裏能跑十八回,天天都下病危通知書。
在我媽照顧了南叔一段時間後,他們突然結婚了,我和我媽的生活也就好了。
可南叔當時還是在病床上躺著的,渾身唯一能動彈的就脖子和腦袋,可沒有現在虎虎生威的步伐和儒雅的氣質,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臥床老頭。
當時醫生說能不能下地,看恢複,可都知道這就是一種說詞。
我媽是普通,可也不會和沒幾天可活,有可能一輩子臥床的人結婚。
現在我知道了,這都是因為我,我記得當時學校老師一直在催學費,那個年代工資是真低啊。
顏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麽?”田雨嵐的眼中滿是回憶,眼眶中慢慢出現淚水。
錢文點點頭,微笑的給田雨嵐擦掉淚花。
田雨嵐突然展顏一笑,繼續說道,“當時我媽為了我,和南叔結婚了,一背小三就是十幾年,我媽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婦女,為了我能在泥裏打滾的人。
她沒什麽文化,有時候的行為挺讓人看不起,無語的,她就是那種清晨菜市口能因為那一毛一裏就能大吵得人,有心眼,可也就那樣,普通就是她身上的標簽。
我希望我媽能過好,我希望我媽以後能享清福,我希望我媽能獲得尊重。
你以為我和南儷回回爭什麽,我的自尊麽?我是在給我媽爭在那個家的存在感!
我這個女兒沒本事,我就寄托在了子悠身上,讓子悠在南叔哪裏能掛上號,想讓南叔高看我媽一眼。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老去那個家,我要給我媽撐腰啊,她隻有我了,她從來隻有我,我不當她的後盾誰當。
我和南叔沒有血緣,子悠也沒有,都是口頭上的稱呼,其實就是在討好又能得到什麽呢。
想要錢的話,你爸媽不比南叔有錢,子悠還是他們親孫子,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麽?
你爸媽多簡單啊,隻要我口頭上順從一點,錢不就嘩嘩來了麽!
可是我媽不離開南叔,我就也必須釘死在哪裏,我不能讓我媽孤零零的。
她在南叔哪裏太卑微了。
扯遠了……
你問我,我同意我媽和南叔離婚麽?
顏鵬,我鄭重而認真的回答你,我不在乎我媽和誰在一起,我隻想我媽好。
就這麽簡單,我媽想離婚,我會讓我媽認真考慮清楚,她的選擇,我都不會阻止。
小時候,我媽是我的保護傘,現在我是我媽最堅強的後盾。
誰也不能讓我媽受委屈,我這人,如果是自己受委屈的話還能忍一忍,可如果我媽受委屈,沒有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連隔夜都沒有,睚眥必報,當場就報,我管他是誰,誰也不行!”
田雨嵐說的有些激動了,尤其是說到蔡菊英的時候,不僅眼眶流出淚水,聲音都哽咽了,可她說到誰也不能欺負蔡菊英的時候斬釘截鐵。
錢文笑著給田雨嵐擦著眼淚,可能是說到什麽痛楚了,田雨嵐實在沒忍住,趴在錢文懷裏痛哭起來。
哭聲低沉的從錢文懷中傳出,田雨嵐緊緊咬著嘴唇,不想打擾已經熟睡的子悠和蔡菊英。
錢文撫著田雨嵐的背,給她順著氣,輕輕無聲的安撫著。
相對於需要人照顧,體諒,嗬護的南儷,錢文更喜歡比較直的田雨嵐。
沒有任何嗬護,田雨嵐茁壯的成長是有些蠻橫了,錢文望了望條條有理的家,田雨嵐讓人心安,這鞋很合腳。
這麽長時間錢文也在分擔家裏的事,可有時候還沒等他動手,田雨嵐就安排的妥妥當當了,這田雨嵐毛病多,可優點也多。
“南建龍身上毛病挺多的,就是你媽不在乎南建龍對她的態度,可是這兩人的年齡會越來越大,南建龍現在的身體都是得細心嗬護,何況是以後,他臥床的可能性很大。
你媽現在手腳還麻利,要是年紀大了怎麽辦。
還是分了吧,你安心,你媽也能享幾天福。”錢文撫著田雨嵐的背輕聲說道。
“可不管怎麽說南叔是照顧過我們的。”田雨嵐起身擦著眼淚說道。
“隻是一場生活上的妥協而已,這就是保姆式婚姻。
再說的直白點,南建龍為什麽拋妻棄女對你們好,不就是為了自己嘛,他花錢換取你媽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從幾年可活,到多活了十幾年,也算救命之恩了吧。
誰也不用說欠誰的。
隻是南建龍很清楚倆人維持關係的原因,可嶽母就不怎麽清楚了,她動了真感情,把南建龍當成白頭偕老的對象了。
這就錯了。
要想嶽母以後能享幾天清福,那就得和南建龍斷絕關係。
想讓南建龍對嶽母好根本不可能,趙娜和南建龍琴瑟和諧那麽多年都能說斷就斷,可見南建龍的心狠。
嶽母要是老了,或者病了,照顧不了南建龍了,你說南建龍會對她怎麽樣,會不會如拋棄趙娜一樣拋棄嶽母?
換個更年輕的保姆或者護工?
畢竟南建龍的自私,絕情在趙娜和南儷身上體現過了。
對琴瑟和諧的趙娜和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何況是生活妥協的嶽母!”
錢文的話讓田雨嵐一下心驚了,她是真沒想到這一點。
是啊,自己母親也會老,也會病,到時候南建龍會怎麽選擇?
想都不用細想就有了答案。
“離!我媽必須和南叔離婚!”想明白的田雨嵐突然斬釘截鐵道。
把蔡菊英放第一位的田雨嵐,當然不會讓自己母親遭遇趙娜的經曆。
要是真到那個時候,白發蒼蒼,走路都得拄拐的蔡菊英看著南建龍換了一個年輕貌美的保姆,護工,田雨嵐有些不敢想了。
“田雨嵐搞定!”錢文心中暗道。
“老公,我應該怎麽辦?”田雨嵐性格一向都是風風火火的,現在想明白了,說辦就辦。
“這就不用你管了,交給我就行。
不過嶽母可能得受點委屈,受點苦。”錢文輕聲說道。
“什麽苦啊?”田雨嵐急忙追問。
“不知道,我又不是算卦的怎麽可能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麽。”錢文攤攤手道。
“那……那……”田雨嵐有些猶豫。
“是要短痛,還是長痛,你自己選擇。”錢文把選擇權遞給田雨嵐。
田雨嵐一咬牙,一跺腳,“短痛,都聽老公你的!”
“那就聽安排,現在睡覺!”錢文拉著田雨嵐起身,推她回臥室。
“老公,我媽來了,你睡那啊?
要不和子悠擠擠。”田雨嵐問道。
“別了,子悠也是大孩子了,一起睡不好,在說也影響睡眠質量。
這沙發挺大,鋪個東西,直接睡這就行了。”錢文指了指沙發說道。
“我媽這次一住時間可不短,你也不能天天睡沙發吧。
我會心疼的。”田雨嵐抱著錢文胳膊道。
“沒事,暫時忍忍,我們家馬上就有錢了,到時候買個大平層住。”錢文回答道。
“我們家馬上就有錢了?怎麽可能,就你和我的工資,要想在江州買大平層,我們化為骨灰都不可能。”田雨嵐說道。
錢文笑笑沒有回答田雨嵐的話,“趕緊休息吧。”
田雨嵐回臥室拿了些睡覺的東西,給沙發鋪的軟軟的。
十分鍾後,錢文家整個陷入了黑暗與寂靜。
在沙發上的錢文卻有些睡不著,翻來覆去。
“這沙發就不是睡覺的地方!”錢文的腰有些不舒服。
這幾年因為房價漲的飛快,有錢人都把買房當成一種投資,顏父顏母這麽多年積蓄不少,這房產也不少。
錢文現在就心想著,是不是找機會搬出這個兩居室,住進顏父顏母投資買的大平層。
反正那房子本來就是他們的婚房,隻是田雨嵐和顏父顏母一直不怎麽對付,就沒住。
這得找機會撮合撮合顏父顏母和田雨嵐,讓他們關係不要那麽僵。
錢文細細想了想,“好像家裏的錢不怎麽夠了,到是可以借此機會讓他們親近親近。”
慢慢的錢文就昏昏欲睡了。
在臥室躺在床上的田雨嵐,卻在黑暗中瞪著大眼睛,她在想如果母親和南建龍真分了,她應該如何安撫,讓她不難受。
皎月劃過夜空,驕陽慢慢升起。
清晨的陽光打在了錢文家的陽台上。
錢文還在沙發上熟睡著,家裏田雨嵐和子悠已經起床了,在輕手輕腳的忙著自己的事,隻是不見蔡菊英的身影。
過了一會錢文醒了,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爸爸醒了。”子悠拿著課本在書房搖頭晃腦。
“嗯,爸爸又睡懶覺了,子悠可不能學。”錢文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趕緊洗漱吧。”田雨嵐從臥室出來。
錢文點點頭,田雨嵐收拾沙發,沒看見蔡菊英的身影,好奇問道,“子悠,你外婆呢?”
“我起床就沒看見外婆。”子悠說道。
錢文停下腳步,看向田雨嵐,“媽呢?”
“不知道,我起床就沒看見,可能去買早餐去了吧。”田雨嵐隨意說道。
“真是勤快。”錢文嘟囔了一句,去洗漱去了。
等錢文洗漱完,蔡菊英還沒回來,田雨嵐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要不打個電話吧,子悠上學時間快到了。”錢文說道。
田雨嵐聞言,從臥室拿出手機撥通蔡菊英的手機號。
沒一會,蔡菊英接通電話。
“媽,大清早去哪裏?”田雨嵐問道。
“我回家了。”蔡菊英說道。
現在蔡菊英已經走到了南建龍家門口。
“啊~你怎麽回去了?
不是讓你。住幾天麽?”田雨嵐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