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普通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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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嵐眼睛瞪大,錯愕的看著關上的房門,有些宕機。

    呆滯了幾秒後,勾人的姿勢收起,盤坐在床上。

    “不應該啊,以往怎麽也……,這怎麽……”田雨嵐摸了摸自己的臉,疑疑惑惑道。

    計謀沒奏效,她打算強攻,披了件外套,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客廳有蔡菊英和子悠,錢文在子悠的臥室半躺著,看股票。

    田雨嵐望了望客廳,小聲的走進子悠臥室,順帶著把門帶上了。

    錢文瞥了她一眼,這是不服氣啊,還追了過來。

    坐到床邊,田雨嵐沒有說話,而是伸手給錢文按起了腿。

    錢文坦然接受,敵人的糖衣炮彈,我們要吃掉糖衣,炮彈還回去。

    還了個姿勢,讓田雨嵐更方便按腿,力道輕重正好,舒服!

    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也不動,現在火候還差點。

    田雨嵐見錢文眼睛微眯,一副享受的樣子,後槽牙一咬,暗生悶氣。

    氣一來,有些忍不住,習慣性的想扭點什麽,大拇指和食指一緊,就想給自己消個氣。

    腿上的動作稍停,錢文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麽,餘光一瞥,想偷襲我?

    “雨嵐啊,子悠又長個了,最近蹭蹭長。

    咱們得給他買新衣服了,尤其是他的鞋,子悠說有些頂大腳指了。

    還有他的球鞋,也不合適了,這在足球場上跑跑跳跳的,容易扭傷。

    你看什麽時候,我們帶子悠去買些衣服,還有媽的衣服也舊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一起去,給媽多買幾件。”錢文語氣自然,隨意道。

    這話讓田雨嵐的悶氣一下消了,心中默念自己的目的,重新力道適中的按著。

    錢文卻坐起身,不動聲色的收回來自己的腿。

    一會談崩的幾率接近一百,還是不要在敵人手中的好。

    手一空,田雨嵐看了錢文一眼,有些懷念以前的老公了,雖然幼稚,長不大,可疼自己啊,像這什麽錢的問題,什麽時候讓自己犯過愁,那次不是沒開口,自己的錢包就鼓了。

    現在倒是替自己分擔了不少事,也成熟了,可也太有主見了吧。

    “老公,你是不是也有段時間沒買衣服了,到時也給你多買幾件。

    可是……”田雨嵐說著,突然委屈巴巴起來,微微低頭,“可是,現在家裏用度有些大……”

    沒等田雨嵐把話說完,錢文就急忙道,“沒事,緊子悠和媽買。

    我一個糙男人,沒那麽講究。

    你的意思我懂!”

    錢文對田雨嵐一挑眉,一副夫妻同心,不用多言,我能意會的表情。

    田雨嵐聽了想吐血,我是這個意思麽?還有你那是什麽表情,是想讓我誇你,你多體諒我,多善解人意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田雨嵐一急道。

    錢文臉一正,坐直身子,一副乖乖聽講,我在認真聽的樣子。

    你說!

    田雨嵐話憋咽喉,臉漲的通紅,說不出口。

    田雨嵐雖然最近老是攛掇他回家要錢,可是從來不明說,回回都是打謎語,拐彎抹角,說話繞彎。

    錢文也就裝糊塗,聽不懂話外音,次次讓田雨嵐鬱悶不已。

    直覺得自己老公突然成熟了,可也變傻,變笨了,沒以前的機靈勁了。

    錢文眨巴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田雨嵐,臉一會紅,一會青,看來是憋得不輕。

    田雨嵐以前一直說看不起顏父顏母給的錢,有施舍感,現在讓她主動開口要錢,難如登天,還不如給她一刀,幹脆利落。

    “怎麽不說了,我在聽!”錢文腦袋微側,對著田雨嵐這邊,一副認真側耳傾聽。

    田雨嵐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錢文有樣學養,也深吸氣,吐氣,婦唱夫隨。

    乖的讓田雨嵐都無力生氣,她泄氣了,自己說的話,腰彎了也要扛住,硬扛!

    田雨嵐整個人軟了,沒有說話的了,倒在床上,壓在錢文的身上。

    錢文也順勢躺下,田雨嵐頭枕在他的腹部。

    伸手摸著田雨嵐的秀發,錢文閉目靜靜的躺著,其實這樣的生活挺好。

    家裏有蔡菊英打掃收拾,子悠也不用他們接送,田雨嵐現在隻管學習,也有了自己的閑工夫,不是一天都撲在柴米油鹽,學習上了。

    他也正常上下班,時不時打打球,家裏有事也一起商量,沒有了南建龍家相關的破事,他們家溫馨又安穩,讓人愜意。

    普通而溫馨!

    這一個月,顏父顏母徹底放手他們家了,不會隨隨便便指導他們怎麽過日子了,田雨嵐和顏父顏母的關係大有緩和,每個周日都會帶子悠去看他們,雙方之間帶刺的話銳減,也能正常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可是十幾年的不對眼,讓雙方還是有些放不開,差點那個意思。

    田雨嵐也還是有些較勁,倔。

    “顏鵬……”田雨嵐動了動腦袋。

    肚子有些癢,錢文伸手正了正田雨嵐的腦袋,“聽著呢,你說。”

    “你說人怎麽就有這麽多煩惱呢,層出不窮。”田雨嵐歎息道。

    子悠現在學習讓她也不那麽費心了,老媽這裏也安穩了,沒有了以前的勾心鬥角,她以為一切正軌了,又跑出個經濟狀況。

    錢文聽懂了田雨嵐的意思。

    “是你自尋煩惱,咱們家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你卻往外推。”

    田雨嵐一怔,然後沉默,有些倔強的她,不承認這點。

    田雨嵐不說話,錢文也就靜靜的陪著。

    慢慢的,兩人竟然睡著了。

    時間到晚十點,這是子悠上床休息的時間。

    蔡菊英關了電視,子悠跑進自己臥室,不過開門聲比較輕,沒有吵醒錢文他倆,發現爸爸媽媽在自己床上,他撓了撓頭。

    在主臥沒有找到自己女兒的蔡菊英,見子悠站在門口,走了過去。

    看到床上熟睡的兩人,她笑了笑,摸了摸子悠的小腦袋,拉著他的小手走了出去,順帶著把門也帶上了。

    “子悠,爸爸媽媽累了,睡著了,我們不打擾。

    今天你睡主臥好不好。”蔡菊英蹲在子悠麵前,溫和說道。

    子悠可愛的點了點頭。

    照顧子悠洗漱完,睡了覺,蔡菊英檢查了一遍門窗,然後關燈,躺在客廳的折疊床上。

    第二天,蔡菊英起的有些晚,田雨嵐已經在廚房小聲的做起了早餐。

    起身的蔡菊英聽到廚房有聲音,走了過去。

    “媽,吵醒你了。”田雨嵐抱歉道。

    “沒,習慣這個點醒了。”蔡菊英說話的時候,覺得腰有些不得勁,反手撐了一下。

    細眉微皺,這讓田雨嵐看到了,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小跑過來,扶著,口中責怪道,“睡折疊床,傷著腰了吧,那是你能睡的麽?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年紀了。

    不會叫醒我們!”

    蔡菊英撐了撐腰,扭了幾下,舒服多了,“閑你媽老啦?”

    田雨嵐翻了個白眼,“我是那個意思嘛?”

    “嗬嗬,最晚看你們睡的香,就沒忍心打擾。

    再說折疊床又不是沒睡過,大驚小怪。”蔡菊英腰舒服多了,推開田雨嵐的攙扶。

    “能行?”田雨嵐虛扶著。

    蔡菊英蹦了兩下,讓田雨嵐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您別蹦了。”田雨嵐急忙按住蔡菊英。

    “嵐嵐,這老是打攪你們夫妻生活,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在附近租個房子吧。”蔡菊英提議道。

    “瞎說什麽呢,不許在提,我不愛聽!”田雨嵐虎著臉道。

    “這老打攪……”

    田雨嵐打斷蔡菊英的話,“鍋裏的粥快好了,你弄一下。

    我去洗臉。”

    蔡菊英被扔在原地,無奈的看著女兒的背影,她有這個想法很久了。

    雖然沒人趕她,可時間長了自己怪別扭的,一直讓女婿睡客廳,折疊床,這也不是回事。

    錢文聞著飯香起床了,吃完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開車順路送子悠上學。

    “顏鵬,等一下。”樓下,蔡菊英在錢文身後喊道。

    “您怎麽下來了,不是腰不舒服麽,子悠我送就行了。”錢文輕聲說道。

    “子悠學校附近新開了個超市,現在在搞促銷,我去看看。”蔡菊英手上提著一個包,笑著說道。

    “那行,正好順路。”錢文輕聲說道。

    子悠去了學校,錢文開車送蔡菊英到了超市門口。

    到了超市,蔡菊英沒著急下車,而是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錢文皺眉看著,疑惑問道,“這是……”

    “我也在哪個家住著,家裏缺錢,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個銀行卡裏有十萬,給你們補貼家用。”蔡菊英把銀行卡塞到他手裏。

    “別,家裏還沒到那個地步。

    雨嵐要是知道我動了你的養老錢,她能跟我拚命。”錢文急忙還回去。

    “我還有十萬呢,夠了……”蔡菊英又想塞給他。

    “等等,您剛剛說除了這十萬,您就剩十萬了?

    不應該啊,您當初就分割了這麽點財產?”錢文疑惑問道。

    蔡菊英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嗯,當初分割了二十來萬。”

    “南建龍不止這點錢吧。”錢文問道。

    “他的那塊墓地歸我了。”蔡菊英輕聲說道。

    錢文一怔,他這就明白了,怪不得一月前在民政局,南建龍那個樣子,說蔡菊英是吸血鬼,原來是墓地沒了。

    “當初分割的財產有六十來萬的存款,一塊墓地。

    本來說的是一人三十萬,墓地他另給補償。

    可我一想,自己百年後免的麻煩嵐嵐,就也想要墓地。

    他不讓,最後我們僵持了一陣,誰也不讓,我就提議要不走法院。

    當時民政局的同誌說了幾句,最後成了,我拿二十萬加墓地,他拿四十萬。”蔡菊英輕描淡寫的講著當時的經過。

    錢文點了點頭,終於明白南建龍當時為什麽那麽憤怒了。

    蔡菊英還要給他塞銀行卡,錢文看了一下時間,急忙說道,“要遲到了,扣錢呀。”

    把蔡菊英趕下車,銀行卡從車窗扔出,開車走了。

    先不說他不缺這十萬塊,要是真拿了這錢,田雨嵐得鬧個天翻地覆。

    再說家裏過窘迫的日子,又不是缺錢,是要讓田雨嵐分清遠近,別死倔。

    田雨嵐為了省吃儉用,車不開了,現在上下班擠公交車,她到了公司,差點遲到。

    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緩緩吐出一口氣,真不知道這樣要到什麽時候。

    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到了十點多,去巡視商場。

    南儷在蔚暖的店中指導工作,田雨嵐路過正好看到。

    現在兩人也不算仇人了,沒有見麵就想扭頭走的衝動了。

    在門口等了一會,南儷看到了田雨嵐。

    “這麽巧?”南儷走了出來,笑著說道。

    “指導工作呢?”田雨嵐看了看蔚暖的店門說道。

    說到這個,南儷歎了口氣,在同一棟大樓上班,又是蔚暖的終端銷售商,田雨嵐知道她最近的近況,沒什麽不能說的,正好她也想找個人換換腦了。

    “促銷結束,現在蔚暖的弊端慢慢顯露了,後勁有些不足,需要長時間的運營。

    最近忙的不可開交。”南儷和田雨嵐並肩走在商場。

    “慢慢來吧,你的總監穩了,什麽都值。”田雨嵐輕聲說道。

    “哎~當初有些太著急,大刀闊斧了,準備過程要是在延長一倍時間,我能好好和蔚暖的大區經理,銷售商溝通一下,現在局麵會好很多。”南儷搖搖頭道。

    “有人給你使壞了?

    不能吧,這樣他們的利益不就也折損了嘛?”田雨嵐問道。

    “難以溝通,好多文件都下達不到位。

    他們還想要第三輪促銷傾斜。”南儷頭疼說道。

    “我們壹佰你放心,我會好好溝通的,絕不會拖後腿。”

    沒有了南建龍,兩人也就沒了爭鋒相對的理由。

    對於南儷的麻煩,田雨嵐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報以安慰。

    到了下午,錢文讓同事打掩護,早早的溜了。

    夏君山有約,好幾個月了,難得主動約他一次。

    回家拿上球拍,開車到了網球場。

    一下車,嘎巴一聲,錢文眉頭緊皺,“嘶~”倒吸一口涼氣。

    下車沒站穩,扭著腳了。

    揉了揉腳腕,還是很痛,網球拍也不拿了,一拐一拐的走向網球場。

    網球場上,夏君山和鍾益在來回打著網球。

    他的到來,讓兩人之間的較量更激烈了,啪啪啪的網球聲不絕於耳,兩人都想先幹掉對方。

    錢文坐在長椅上,右腳伸展,讓疼痛好點。

    啪,一球後,鍾益慢了一步,落敗。

    兩人,擦著汗,有說有笑的下場。

    “你今天沒課麽,怎麽有時間來打球。”夏君山沒說還約了鍾益,錢文好奇問道,今天是周五,鍾益應該很忙的。

    “我怎麽也得休息一下吧,都連軸轉了那麽久。”鍾益笑著說道。

    “顏鵬,咱倆來一場。”夏君山說道。

    錢文指了指自己的腳,搖搖頭,“非常遺憾,我剛剛不小心扭了腳,今天是打不了了。”

    “怎麽那麽不小心。”夏君山說道。

    “可能是倒黴吧。”錢文笑嗬嗬道。

    “你嶽母病好了,你有功夫打球了。”錢文問道。

    “已經能拄著拐杖,自己下地了,不用每時每刻有人守著了。”夏君山說道。

    “恭喜,你自由了。”錢文抱拳道。

    夏君山笑了笑。

    “那師哥你接下來就是找工作了吧?”鍾益喝著水說道。

    “以夏哥的本事,找個工作灑灑水啦。”錢文看著夏君山道。

    說到這個,夏君山沒有開心,反而歎了口氣。

    “這是怎麽了?”錢文和鍾益疑惑。

    “我的工作能力沒有問題,本來找個工作是沒任何問題的。

    可我的上個公司主管我的領導,把我辭職的原因如實寫到了我的簡曆裏麵。

    現在我應聘每一個公司,麵試我的人,都會問我一個同樣的問題。

    如果你手頭有一個大項目,可同一時間家庭同樣需要你,你會怎麽辦。

    我能怎麽說,當然是實話實說。

    接著就是無數的等回信。

    可現在我在打球。”

    夏君山煩躁的揮了揮球拍。

    錢文和鍾益對視一眼。

    錢文安慰道,“不要急,以你的能力工作不愁。”

    “大集團,合適的設計院都去了,至今沒有回信。

    小的,私人的,連我以前一半工資待遇都沒有,不甘啊!”夏君山猛地仰頭,澆了自己一頭水。

    “幹嘛,用得著這樣麽?

    一點也不像夏君山!”錢文急忙起身,拐著腿,拉著夏君山的胳膊。

    夏君山被摁到長椅上,鍾益用汗巾給他擦著頭。

    “慢慢來吧。”夏君山歎氣道。

    “個人工作室你考慮過沒有。

    這個投資少,不過得有人脈和過硬的技術。

    人脈和過硬的技術你都有,為什麽不單幹,要給別人打工,賺錢呢?

    就像我,現在開著輔導班,多好。”鍾益突然提議道。

    “這個可以考慮。”錢文說道。

    夏君山聞言眼神一亮,接著暗了下來,有些喪氣,搖頭道,“錢不夠,還有我也不了解個人工作室運營方式。

    難!”

    “可以……”錢文剛開口,夏君山的手機響了。

    接著夏君山手機傳出嘈雜的聲音,有打砸聲,爭吵聲,怒吼聲。

    “夏君山,你快來打狼,家裏進狼了~”南建龍的聲音從手機傳出。

    錢文聽到,看了過去。

    “老不死的,你罵誰~”這個聲音錢文耳熟,是蔡根花的。

    “沒想到,你是條惡狼,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手機繼續傳出南建龍的吼聲。

    “你這個殘廢,誰稀罕。

    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就你會搖人,老娘也會!

    誰來我也不怕,沒有四十萬,這事沒完!”蔡根花尖銳的聲音。

    “夏君山……”接著電話掛了。

    夏君山蹭的一下站起,急忙往球場外跑,連招呼也沒功夫和他們打。

    沒走幾步的夏君山一頓,一扭頭,看向錢文,“顏鵬,我沒開車,你送我一下,麻煩了。”

    見夏君山這麽焦急,錢文沒有多言,點點頭,往停車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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