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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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王殿外,兩排大漢將軍持黃麾日月旗,在初春冷風之下,獵獵作響。

    教坊司設好了九奏樂歌,三舞雜隊已經畢恭畢敬的等在了奉王殿下。

    光祿寺準備了膳亭和酒亭,在膳亭和酒亭的盡頭,是珍饈醯醢亭,專門負責珍貴食材。

    這些膳亭和酒亭是給五品以下官員,吃飯的地方,隨便吃兩口,再喝點酒,站著看熱鬧,並不設座。

    比較有意思的是,各國的使節,也不設座,隻是遠遠的站在角落裏。

    他們的席叫上馬、下馬宴,連去膳亭和酒亭吃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外番連使者都是沒資格列席的,這與後世不盡相同,很多朝臣都以外番使者打探京城消息為由,要求外番使臣去天津待著,若無事不可進京。

    朱祁鈺還未走進奉王殿內入席,孫太後的大攆便到了。

    “孫太後。”朱祁鈺不叫母親,他之前就沒叫過。

    孫太後怒氣未消,但這關係還是需要表麵維持的,她平靜的說道:“皇帝辛苦。”

    胡濙一看人齊了,立刻讓教坊司開始奏樂,鼓樂齊鳴。

    “請皇帝升座!”胡濙大喊一聲,開始入座。

    朱祁鈺看了一眼太子位,本來應該是朱見深的位置,現在是汪美麟抱著朱見濟坐在那裏。

    錢氏帶著朱見深坐在了稽王府世子的位置上。

    燕禮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是以座次有別,行酒有次,宴席有等。

    舉行大宴的目的,就是為了明君臣之義,席位的安排十分巧妙,皇帝的座下是太子,這是不能亂的。

    若是朱祁鈺今天不削朱祁鎮的皇帝帝號,今天坐在太子位的是朱見深,這豈不是亂了座次?

    如此之下,甚至連朝鮮、占城、琉球、爪哇、暹羅、哈密、哈喇、土魯番、滿刺加、日本、錫蘭山等國的使者,都會看到。

    哦,他們的宗主國大明大皇帝陛下,隻是個代班的,連太子都不是血親。

    所以胡濙才不會反對陛下削帝號的舉動,否則他這個禮部尚書,要怎麽安排大宴座次?

    太難辦了。

    九爵,是一個繁瑣的禮節。

    朱祁鈺卻是滴酒未沾,不服宮中水食,是朱祁鈺對這座大明皇宮,最大的尊重。

    鬼知道酒裏有沒有鉛汞之物?鬼知道有沒有人鋌而走險?

    鬼知道會不會影響生育率啊?

    繁瑣的九爵之禮後,朱祁鈺對著興安說道:“讓皇後帶著濟兒先回,風有點冷了,拿朕的大氅。”

    朱見濟還小,才一歲多,走路都走不穩的時候,這九爵禮後,已經犯困了,孩子這個歲數,連鹵門都沒長好,出門還是需要帶帽子的年齡。

    這種人多的地方,很容易就染病了,所以簡單的露個麵,就可以回去了。

    “臣領旨。”興安拿起了朱祁鈺的大氅,護送汪美麟離開了大宴。

    錢氏看著汪美麟離開的背影,再看看朱見深,朱見深說三歲,其實也就兩歲,她憂心忡忡的看著朱見深打盹兒的模樣,略有些悲苦。

    “稽王妃,陛下命稽王妃帶著世子殿下回稽王府,天太寒了。”成敬尋了一件新的大氅,走了過來。

    “謝陛下隆恩。”錢氏抿了抿嘴唇,趕忙謝恩。

    孫太後看到了汪美麟帶著朱見濟,錢氏帶著朱見深離開,飲了杯酒,吐了口濁氣。

    今天削太上皇帝號這事,孫太後決定不再糾纏了。

    至少要保住這兩個孩子,將帝位世係落在先帝朱瞻基的血脈之下。

    難道非要和庶孽皇帝你死我活?

    為了一個北狩迤北,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的兒子,和另外一個庶子,鬧得不可開交?

    那豈不是先帝朱瞻基的五弟朱瞻墡,笑到腮幫子疼?

    到時候皇位天上落,旁支入大宗?

    那是孫太後更不願意發生的事兒,到了地底下,本來就有個足夠丟人的兒子北狩了,若是再因為這等事,把社稷傳到了旁支手中,他如何見自己的夫君呢?

    孫太後雖然不滿皇帝削了她親兒子的帝號,但是能怎麽著呢?

    誰讓親兒子北狩了呢?

    庶子狷狂,那也是有狷狂的本錢。

    朱祁鈺揣著手,看著熱熱鬧鬧的大宴,九爵之禮後,大家都變得輕鬆了許多,命婦們坐在偏殿,偶爾還傳來哄笑聲。

    這不算失儀。

    在大宴上遊走著一群人,他們是由都察院、錦衣衛、鴻臚寺、禮部四個部門聯合組成的糾儀官。

    陛下麵前失儀,可不是玩笑,那是不敬之罪,如何處置,全看陛下心意。

    即便是有糾儀官,依舊出現了爭座之事。

    中書舍人是七品官、禮科給事中也是七品官,雖然秩比七品,但是是身為朝廷耳目之臣。

    位卑卻依舊有座,比一些沒座的五品官,不知道高到了哪裏去。

    中書舍人李應禎和禮科給事中趙寅,發生了爭座的事兒。

    兩個人顯然是喝大了,李應禎要坐在趙寅前麵,趙寅哪裏願意,便吵了幾句,差點動起手來,被糾儀官給拿下了。

    兩個人,被帶到了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