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夜半白影

字數:3647   加入書籤

A+A-




    禿子說:“我耳朵也不背,倒是你今晚酒喝得稍多了些。那個石獅子少說也有一千斤重,六七個大漢怕也抬他不動。怎麽讓我一個人去搬?要頂門,你自己去頂,就用你那“大搬運”的法術!”
    陳昭忍住笑說:“我會什麽大搬運的法術,你休要偷懶耍奸,你碗碟也不收拾,獅子也不搬,又要去床上躺著睡嗎?
    說著,拖了禿子就走,禿子隻好跟他出去到了外邊,但見一輪皓月當空,把石獅子照的的發白。
    禿子忽然來了興致,隻當陳昭與他玩耍,嬉皮笑臉的說:
    “這東西也算不了什麽,我搬給你看。”
    說著,他裝模作樣往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沫,把細胳膊上的袖子挽了兩圈,拉開架勢就去搬。
    他萬沒有料到。自己稍一用力,那大石獅子竟忽忽一下離開了地麵。
    禿子叫道:“原來這石獅子是紙板湖的。”
    他不放開手,雙臂緊抱,用頭抵著,慢慢挨進了大門,往地上一放。這一放,彭一聲響,陷進土裏有四五寸深,獅子斜屹立在那裏。
    禿子奇道:“分明是石頭做的!”
    陳昭說道:“我可沒說是是紙板湖的。”
    禿子大惑不解,想要再試。他把門掩了,再次抱起石頭,輕輕的放在門內。又一推,將門頂緊。
    《最初進化》
    陳昭說道:“可見你是偷懶耍滑,白耽誤了我洗碗碟。”
    禿子欣喜若狂,也不理會陳昭,隻想再試試自己力氣。看見院子裏碗口粗細一棵桑樹,走上前去。彎下身子,雙手抱住樹幹,用力一拔,隻聽“嘩啦啦”、“卡察察”一片響,那棵樹竟被他連根拔起,倒了下去。
    陳昭無奈道:“好端端一棵樹,你拔了它做什麽?”說著他走上去,將樹扶正,又在樹根上踩了幾腳。那樹居然像又不曾拔過一般。
    禿子大叫:“原來你那桃子不光是解饞。還有這種妙用。這回我也不怕二爺、三爺了。他們敢再欺負我,我就拔棵樹給他們看,嚇跑他們。
    又問陳昭:“你也吃了大桃子。也有我這般力氣嗎?
    陳昭說:“怕是沒有,你吃的那個比我吃的那個大。”
    禿子說:“那你就再吃一個。”
    陳昭道:“我不吃了”
    禿子又問:“那大桃子還有嗎?”
    陳昭所:“沒有了。”
    禿子說:“沒有了,你為什麽剛才不說‘沒有’,到說成‘不吃了’?一定還有,陳大哥,在哪一個給我吃吧。”
    陳昭所:“原來你拿話套我呢,有也不給了——吃了一個就拔樹,再吃一個,怕是連我們的房子也要拆了。”
    兩人說笑著會屋子睡覺,一頭一尾,都在大將軍的大床上躺下,吹熄了蠟燭,禿子猶不罷休,不停地講自己氣力,又撿日間事情可笑的,與陳昭胡扯一氣,直說的陳昭再不說話,打起酣來!
    禿子盤算著自己有這樣的力氣,能幹出那些驚人的事情來,越想越有精神,到了三更時分,仍然沒有絲毫睡意。正要爬起來小解,順便再試試力氣時,忽然聽見院門“咯噔”一聲輕響,禿子暗想:“被我陳大哥說中了,果然有賊,這分明是推大門的聲音。”
    想到這裏,禿子連忙用腳踢陳昭,但陳昭睡得正熟,一動也不動。禿子爬起來,從窗紙的破洞向外看。大門外再無動靜,想來是撥開門閂之後推門不動,隻好走了。
    禿子暗自得意:我料你一個小小蠢賊也移不動這個大石頭獅子!正在此時,卻見一條白影出現在牆頭,隨即飄然落地,沒有些許聲息。
    禿子想起這院落的鬼魂都是穿著白衣,渾身一顫:必定是他們出去閑逛,這時候回家了!待要喊叫陳昭,回頭看見牆上的刀,便輕輕抽出,抓在手裏。
    那刀在他手中猶如鵝毛一般,禿子心想:陳大哥雖然會戲法,但是終究比不過鬼魂,我比他力氣大,那鬼若是敢來害大哥,我就上去一刀!
    定睛看去,隻見月光之下,那白影似乎是一個白衣女子。那個白衣女子落地後向前走了兩步,然後站住,凝神四顧。禿子看了,又覺得他不像是鬼了:她要是就住在這宅子裏,怎麽回到自己家裏疑神疑鬼了?
    正自思著,忽然間門樓裏的黑影裏“呼”的一聲一下子月初一個灰白色的東西,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直朝著那白衣女子的後背撲去。
    禿子大吃一驚,幾乎叫出聲來。他先前還害怕那白衣女子為害,此時又為她捏一把汗。
    看著那怪獸就要撲倒那女子肩上,那女子卻像背後長了眼睛,霍地往旁邊一閃,同時從後背抽出個光閃閃的東西來,就勢往下一揮。那怪物撲了一個空,還未及轉身,亮光閃出,“卡察”一聲巨響,火星四濺,再看伏在地上的那個灰白色東西,一動也不動了。
    那白衣女子雖製服了怪獸,自己似乎也十分吃驚,愕然在月下站立半響,然後又朝四下裏張望了一下,彎下身去看那白色的東西,看了一會兒,她才轉身,輕輕的朝正房走來。
    禿子見她手持一柄閃亮的劍,在月光下顯得寒氣逼人,心裏一怕,“哧溜”一下上了床,將身體緊緊靠住陳昭。
    這小子得多長時間沒洗澡了,身上早臭不可聞,陳昭即使在睡夢中,也皺眉不語,直接一腳將他蹬一邊去了。禿子沒法子,隻好抱住枕頭,渾身發抖。
    那女子走到窗邊向內窺視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外間屋子,禿子緊握著那把刀,用腳去蹬陳昭的胳膊,陳昭卻發出輕微的鼾聲,一動不動。
    幸而那女子隻是在外間鼓搗什麽卻沒有進來。禿子先是看見火光一閃,接著聞到一種燒香的氣味。禿子暗道:“壞啦,我們這就要昏過去了。”
    禿子平日裏聽叫花子講過,江湖上的那些強盜,凡去人家屋裏做壞事,先用蒙汗藥香將人熏得昏死過去,再來放手大幹。禿子待要跳起,舞刀殺將出去,卻覺得手腳發軟,動彈不得。
    他以為自己中了迷藥,但其實他是嚇得。
    又過了一陣,他沒有昏死過去,那女子也沒有拿劍進來殺他們,倒是外邊低聲啜泣起來,口中還喃喃祝禱什麽,禿子心裏納悶:這女賊做事怎麽這麽墨跡,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啊!
    又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輕微的腳步聲,似乎那個女子朝裏間走來了。禿子嚇得一翻身坐了起來。恰在此時,窗外有件什麽東西打進外屋,砸在器物上,“嘩啦”一聲響,禿子見一條白影閃過門簾。
    接著,門“砰”的一聲響,似乎那女子已踢開房門,竄出屋子,外邊頓時響起了一片廝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