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插標賣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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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熱鬧的集市,陳昭對禿子說道:“你討飯的時間比我長,會吆喝,你就吆喝幾聲,如何?”
    禿子說:“這個容易!”
    隻見他拖著長腔,叫道:“爺爺——奶奶——可憐可憐我這沒爹沒娘的孩子吧!”
    陳昭捅了他一下:“你這是幹什麽呀?”
    禿子說:“不是你說我會討飯,讓我吆喝幾聲的?”
    陳昭所:“我讓你吆喝賣劍,不是讓你討飯!”
    禿子說:“這你就不動了!這叫摟草打兔子——捎帶腳的事。不管我吆喝什麽,我一喊,人家必定看我,一看,就看見插著草標的劍了,準知道我們在賣劍。要是有人丟給我們一文兩文的,豈不美哉?”
    “豈不美哉?”陳昭仔細看了一眼陳昭,確信他他不像那個姓王的,便點點頭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好處,那你就這麽吆喝吧。”
    禿子拖著長腔叫喊,陳昭在一旁跟著。
    兩人走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人買劍,更沒有人丟給他們一文錢,禿子對陳昭道:“這簡直是大海裏撈針,你這主意不好!我的嗓子都喊啞了,你叫吧,我不幹了!”
    話剛說完,一個漢字走過來說:“你這劍是要賣嗎?”
    禿子說:“賣是要賣,隻不過不是賣給你的……”
    漢字一瞪眼珠子道:“你這是什麽混賬話,你賣東西,還挑買主不成?打開我看!”
    陳昭上前道:“主顧你不要生氣,這是把寶劍,我說要賣,我這兄弟還有些舍不得……我給你打開就是!”
    說著,陳昭將裹劍的破布抖開,露出劍鋒來,那漢子接過,看了一眼,皺起眉頭,“呸”了一聲,將劍丟在地上,轉身走了。
    禿子看時,那劍已經摔彎了,原來劍身竟是一條薄鐵片。禿子吃驚,躬身拾起,到了手裏,依舊沉甸甸、輕悠悠、直挺挺的寶劍!禿子愣了一會兒,問陳昭:“又是你搞鬼?”
    陳昭所:“又胡問了,還不快包起來走!”
    兩人又走了一段,禿子覺得有個人影總不離他背後,他回頭去望,是個穿著一身孝服的姑娘,禿子心中一動,緊走幾步,擠到陳昭身邊說:“你看身後頭那個,就像昨夜那人。”
    陳昭不動聲色:“你別講話,也別回頭,上杆子的不是好買賣!不要因為他還是一個女的就遷就他!”
    禿子不再言語,緊跟在陳昭背後,漸漸走出集市,到了新根稀少處,禿子暗覷,見那白衣姑娘還跟在後頭,她見禿子回頭,開言道:“小弟弟,你這劍是賣的嗎?”
    兩人站住,見那姑娘不過十六七歲,白衣白褲,身上一件披肩也是白的,鬢角上海插著一朵小白花。
    姑娘長得十分俊俏,隻是眉宇間有一股凜然之氣,令人望而生畏。她看看禿子,又看看陳昭,一雙眼睛略向上吊的秀目中露出懷疑的神色。
    陳昭澹澹一笑,說道:“我自然是要賣的,你沒見插著草標?不是賣的,插著草標做什麽?我們原先還吆喝,可惜偌大的京城之中,就連一個識貨的也沒有,我這兄弟吆喝的累了,也就不再白白的費那力氣。”
    那姑娘顯見嫌陳昭囉嗦了,眉頭微皺,打斷他的話說:“你們這劍是哪裏來的?”
    小姑娘家家的,脾氣還不小。
    陳昭心中澹澹一笑,說道:“要說這劍的來曆,那可是小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
    姑娘說:“你也不用說了,劍拿來我看看。”
    禿子偷覷陳昭,見他點頭,便把劍遞上去。
    那姑娘一把扯住破布,露出劍鋒來,隻一眼,臉色陡然大變,向禿子問道:“你這把劍到底是哪裏來的?”
    禿子到底不擅長這樣麵對麵的撒謊,頓時瞠目結舌,陳昭接上去道:“這劍是我祖上傳留下來的。”
    姑娘問:“劍鞘哪裏去了?”
    陳昭一指禿子:“讓我兄弟玩丟了。”
    陳昭看著姑娘道:“劍都能丟,怎麽劍鞘不能丟?”
    姑娘說:“怕是沒有劍鞘,倒得了一把寶劍,這劍到你手裏,隻在半日之內。”
    說著,從背後取下劍鞘,“唰”的一聲將劍插入,揚聲道:“劍鞘在我這裏,這劍正是我的!”
    陳昭嗬嗬一笑,說道:“天下東西,一樣的太多,怎麽見的這把劍就是你的?你有劍鞘,就說這劍是你的,我們有劍,豈不是更可以說劍鞘是我的?”
    姑娘一時語塞,不過隨即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問陳昭:“那你這劍叫什麽名字?”
    陳昭道:“你說我們的劍是你的,自然是應該你說出這劍的名字。”
    姑娘無奈,回答說:“我這劍就叫做‘秋水寶劍’,劍上有篆字的!”
    陳昭說:“你好意思說,劍拿在你手裏,那上頭的字你都看見了!”
    姑娘柳眉倒豎:“你休要胡纏,我幾時看見了?”
    陳昭嗬嗬一笑,說:“急什麽?我逗你玩呢!諒你也沒看見,你若看見,就不會說錯了——我們祖上留的這把劍,叫做‘冬水寶劍’,跟你的秋水寶劍隻差一個字。”
    禿子在旁邊聽了不由得一樂。
    事實上秋水寶劍挺好聽,若是搭配,哪怕叫春水寶劍也不錯。
    可封大哥非要改名為“冬水寶劍”,這分明是欺負人了。
    冬天都結冰了,哪裏有水?
    姑娘哼了一聲,心中也是一惱,拔出劍看,這一看不由得一怔,緊靠劍柄的那段劍身上,果然是“冬水寶劍”這四個字。
    姑娘一下子紅了臉,自言自語道:“這事卻怪得很,怎麽一繆一樣呢?再說了,這‘冬水寶劍’,太難聽了,世間怎麽會有人起這樣的名字,你就算叫‘寒冰寶劍’,也比這‘冬水寶劍’好聽啊!”
    陳昭在一旁道:“說怪也怪,說不怪也不怪。你那劍和我那劍本來是一對兒,這劍打造時是從秋到冬,乃是雌雄雙劍,本來可以叫‘寒冰寶劍’的,但是為了和秋水相互比拚,所以就叫‘冬水’了,你若是真有一把叫‘秋水’的,那柄便是雌劍了,恐怕你那秋水雌劍遇到我這冬水雄劍,也就頓時失去光彩,沒什麽用處了。我看丟了就丟了吧,你也不必在意,不如出點銀子把我們這柄買去。”
    姑娘劍名說的不對,雖然失了理,但聽他滿嘴胡說八道,似乎很不著邊際,又不耐煩起來,也不多說,隻是問他:“你們這劍要賣多少錢?”
    陳昭道:“這就對了!你問這話,強似問我這劍是不是偷來的。要問這劍的價錢,我也不多要,你也別少給,就五千兩銀子,如何?”
    姑娘吃驚:“怎麽要這麽多錢?”
    陳昭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劍的好處。再說你那把秋水寶劍在手,給你五千兩銀子,你舍得賣嗎?何況我這劍還有一個好處——無論劍到了哪裏,我隻需要叫一聲,它就會回到我手裏來了!”
    禿子聽到這裏,心中隱約道:“我這位封大哥不會是瞧著姐姐美麗,便滿嘴口花花起來,不過這要比街上的那些公子和混混強多了,不過真要是賣了五千兩銀子,那我們豈不是比那些掌櫃的還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