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郭家打孩子,知青點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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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柳村沒電,饒是沈易遙給準備了手電、馬燈和蠟燭,還是挺黑的。

    來者是客,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浪費個小丫頭的蠟油錢。

    蠟燭一滅,屋子裏頭黑下來,困意自然就上來了。

    沈家熄燈睡覺了,大柳村卻有很多家都沒辦法睡著了,好幾家都“熱鬧”了大半宿。

    那可是大吉普車哎!戴大簷帽的,一進沈家就是仨!

    那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兵。

    沈家當家的都死半年了,怎麽還有這麽大的靠山呢?

    有人起了心思想要結交,有人卻歇了心思不敢招惹。

    個人心思複雜著,就連劉大隊長家和王會計家都沒消停。

    軍車啊!四個輪子的,滿打滿算他們整個縣上,才隻有一輛半新不舊的王八蓋子,哪有這車氣派?

    能開車進村的,那肯定不是普通幹部。

    劉大隊長糾結要不要去接待一下,被他爹摁在家了。

    老爺子氣定神閑“去什麽去?人家是來探親的,走的是私交,你去巴結啥?”

    劉大隊長覺得也對,才歇了心思,老實在家呆著了。

    王會計家也差不多,不過他家離劉家近,看著劉家沒動靜,也跟著歇了心思。

    郭家打孩子打了大半夜,剛開始隻是打郭苗,後來連郭茂也挨削了。

    這小子是真有點被郭苗帶得有些四六不分了。

    郭茂是郭山拎回屋親手揍的,屁股都給打腫了。

    孩子還小,一頓削當時就怕了,再聽他大哥跟他講道理,郭茂哭得更狠更委屈了,直說“二姐不是這麽教我的……”

    剩下就是嚎了。

    郭山帶過一個郭苗,帶郭茂也不怵。

    耐心足夠,不聽就揍。

    大半夜過去,終於打服了他親弟,還讓郭茂把他說的話學了好幾遍。

    記不住再揍,記住了就給抹了把藥油,放人睡覺去了。

    郭茂委委屈屈著跟個小蛤蟆似的,趴被窩裏,一會抽搭一下著睡著了。

    郭山歎了口氣,打弟弟也是個體力活兒,他手都酸了呢。

    再看爸媽那邊,苗子還在嚎,看來還沒打服……

    他起身,抄著剛才揍郭茂的鞋底子就過去了。

    郭苗本來就被打挺慘了,但她就是不服勁兒。

    怎麽打這回她都不鬆口,張口閉口地全是“那羊糞蛋子邪性著呢,她克我!”

    翻來覆去的就是這麽一句,給郭保全郭嬸子氣得啊……倆人全都扒了一隻鞋抽閨女。

    郭嬸子那是專門挑著屁股肉多的地方削,反正打不傷就是了。

    郭保全就是找穴位,哪個疼就打哪。痛穴本就不止一個,郭苗捂不過來,嚎得嗓子都劈了也不鬆口。

    本以為老兩口打累了,緩氣兒的時候她就贏了,郭苗眼裏都是執拗。

    哪知道眼見著勝利就在眼前,他哥手裏抓著隻鞋,凶神惡煞地大步過來了。

    郭苗才挨了兩鞋底子,就扛不住嗷嗷嚎的差點兒把狼招來。

    郭山悶不吭聲就是一頓削,憋著一口氣,不削服這丫頭,他今兒不睡了。

    郭苗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他覺得她長歪了,就是他教的不好。

    以前一指頭舍不得揍,顯然是錯誤的。

    看看,現在都長成啥樣了?

    他老郭家可沒這麽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玩意!

    郭山一動手,郭苗就感覺出來他哥動真格的了。她再執拗下去也沒用,她哥說不定真能下了狠心打死她!

    郭苗終於知道怕了,慌亂間一把抱住了她媽大腿哭嚎“媽!快讓我哥別打了,要打死我了,嗚嗚……”

    郭嬸子這會兒頭暈目眩的,聞言咬牙切齒著,眼裏都是淚,卻還是狠心說著“打死活該,我老郭家是要臉麵的人家,沒你這麽個白眼狼,明兒我就把你賣了!”

    “養條狗還知道給我看家護院搖個尾巴,養你有啥用?啊?”

    “好吃懶做又懶又饞?!下地你說不去我們逼著你沒?”

    “讓你上山挖點野菜,你讓你弟自個去!你是人呐你?他才多大?出事你才高興呢是吧?”

    “你哥砸死,你弟讓狼叼了,這家就都是你的了,是吧?”

    “老郭家到底作啥孽啦?投胎你這麽個玩意喲!啊?!你個喪門旋兒的東西……”

    郭嬸子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坐地上哭起來了。

    郭保全拉著老伴兒哄著勸著讓她消氣。

    郭苗隻一個勁兒的嗚嗚哭,哭得吃不住了,也是被郭山打得扛不住了。腦子裏那根執拗的筋沒擰過鞋底子,心裏憋著的不滿和委屈一股腦哭嚎著全都說出來了。

    她說完,以為家人會理解,卻隻換來了“就這?”的眼神。

    郭苗的心態徹底崩了,直接哭抽了過去。

    郭山眼神複雜地把郭苗弄回屋去,後半夜了都還睡不著,忍不住在想“老郭家是沒給苗子吃飽了?還是沒給她好衣服穿了?怎麽越是寵著,就越貪心了呢?”

    想著親媽說的……盼著他死,盼著茂子出事,家就都是苗子了的那番話,他心裏就一道道裂著縫,呼呼地往裏灌冷風。

    他對她不好嗎?她盼著他不得好死?

    郭山是真的感覺心寒得不行。

    郭家的熱鬧歇了,知青點這邊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沈易遙又住進了顧安勳的屋子,這事兒在女知青那邊又炸了窩,仨人嘰嘰喳喳哭哭啼啼吵吵半宿才歇下。

    宋紅英這幾天想去顧安勳的麵前刷存在感,結果總是找不著人,一問就是顧知青又去沈家吃飯了。

    一個救命之恩就這麽好使?那麽磕磣的丫頭,就能沾上顧安勳了?

    她想不通,也難受得不行。

    徐靜文這幾天還總在她耳邊提起那些有的沒的傳言。

    她越不想聽什麽,就總能聽到什麽。

    可偏偏人家交往都是正當理由,也沒不正當的關係。

    誰讓是顧安勳救的人呢?

    可今天這算什麽?

    那死丫頭又住到顧安勳的屋子去了,顧安勳還住到了沈家去!

    沈家來人了她早打聽著了。

    可來人了讓顧安勳留那陪客,是個什麽意思?

    宋紅英越想越不對味兒,氣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薑姍姍也有些睡不著,她就想不通了,她哪裏比那個臭丫頭差了?她長的不好看嗎?

    明明她的汗都是香的,長的也是女知青裏頭最出挑的,人更是溫柔如水,怎麽就不可人疼了?

    顧同誌怎麽寧可跟個臭丫頭來往,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呢?

    薑姍姍目前為止,還沒在哪個男青年麵前碰過壁呢!

    她長得好,又會利用自己的優點,從小就是被人捧著長大的。

    可就算她受寵,也終抵不過重男輕女的老思想……

    她下了鄉,哥哥被留下在廠子裏上了工。

    下鄉的事情,第一次讓她心中出現了落差,也讓她超不服氣自己輸給了一個性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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