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剛才那塊蛋糕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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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阿德萊的動靜, 向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但更多的人的關注點,還是舞池之中。
主教大人想要做什麽,那是凡人可以窺伺的嗎?
窺伺的人心中所想, 也不過是看看主教大人或許會吃什麽,頗有一種“離神最近的人吃的東西, 我等下也要嚐嚐”的心態。
銀色的神袍拂過地麵,最後停留在了甜品台的位置。
神殿的飯菜都是最健康,也是最寡淡的,而對凡俗這些食物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愛好的阿德萊,第一次站在了這樣琳琅滿目的甜品台麵前。
黑發大主教的腦中第一次有了這麽凡俗笨拙又有點讓人啼笑皆非的疑問。
……水蜜桃千層蛋糕是什麽?
水蜜桃他知道,蛋糕他也知道,為什麽連起來,就變得看不懂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和他手上同款紙巾, 放在了一塊軟粉色的蛋糕麵前, 上麵還用同樣的顏色和字體寫了一句話。
【神官大人好慢哦, 我已經吃完我的那一塊啦, 這塊留給你呀。我在鏡廊等你哦。】
後麵依然帶著一個和剛才一樣的小桃心。
探頭探腦不敢跟上的神官一號和二號於是看到,他們的主教大人就這麽拿起了一塊粉色的小蛋糕, 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地吃完,然後再握著什麽東西, 向著宴會廳之外去了。
薄雁回在舞池之中與自己的親姐姐旋轉, 柏瑞辛納公爵夫人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嘲笑自己弟弟的機會。
“阿回啊,這麽大個阿回, 怎麽連個女伴都沒有呢?”柏瑞辛納公爵夫人在他耳邊笑得肆意:“我聽說你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呀, 怎麽就突然下車了呢?人呢?”
薄雁回麵無表情地吐出從來不會在公眾麵前說的話:“關你屁事。”
柏瑞辛納公爵夫人就喜歡看他這個明明已經惱羞成怒卻還要強作鎮定的樣子,兩個人正好在舞池裏轉過一個角度, 公爵夫人挑眉道:“咦,那位神秘英俊、在外貌這一項上與你絕對能打個平手的主教大人怎麽一個人走了?啊哈,我有了一個神秘大膽的想法。”
薄雁回懶得理他。
但柏瑞辛納公爵夫人並不需要他理,笑吟吟地在他耳邊惡魔低語:“會不會是和你的小女伴見麵呀?要我說,可真的沒幾個人能抵抗住這位主教大人的臉。想想,萬人之上,神明之下的主教大人,為你走下神壇,多刺激啊。要不是我已婚……”
薄雁回的表情難得有些崩壞。
閃光燈在一片光輝中亮起,明顯恰好捕捉到了薄雁回這一瞬的微表情。
恰逢這一曲逼近終點,柏瑞辛納公爵夫人惡劣地彎了彎眼睛:“呀,我的好弟弟,被拍到了呢。明天星網的頭條我都已經替你想好了。”
“你說,是‘薄影帝疑攀柏瑞辛納公爵夫人未遂,兩人不歡而散’好呢,還是‘好大腕!薄影帝竟敢對柏瑞辛納公爵夫人甩臉!’?”
薄雁回不想回話,隻想飛快地想要把這個惡魔低語的女人甩回座位上,並且開始後悔,明知道她會怎麽挑釁調戲自己,為什麽自己剛才還要邀請她來跳這個舞。
就算是拒絕開場舞,也不該受這個氣!
最可怕的是,他停了舞步,重新坐在場邊的時候,腦子裏竟然還在不斷地浮現剛才她的話,並且不受控製一般,將目光飄去了剛才阿德萊離開的方向。
……
阿德萊已經穿過了長長的走廊。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剛才吃了水蜜桃味的蛋糕,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他總覺得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桃子味道。
準確說來,這個味道,要比他剛才吃的蛋糕還要更甜,更雀躍,甚至像是他腦子裏的那個少女的影子。
與其說是他如餐巾紙上所寫的話語一般走到鏡廊,不如說,他像是沿著這樣的味道走過去的。
――這麽說也沒錯,畢竟殷芷舒和他之間的距離,確實從來沒有超出五米過。
就在道具隱身的效果倒計時到最後五秒的時候,殷芷舒先一步走入了鏡廊,飛快地脫掉了外套風衣,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再對著牆壁上的鏡子細細描繪著已經足夠完美的唇線。
阿德萊步入鏡廊的同一瞬間,她顯露出了身形,正好落入他的眼中。
所謂鏡廊,自然是指,這一整條走廊,從房頂到牆麵,再到地麵,全都是光可鑒人的整塊鏡子。除了腳下的鏡子做了特殊的處理,防止裙底走光之外,左右兩側和穹頂的玻璃無限次數地倒映出其中的人影和廊頂部精致的琉璃吊燈,整個空間顯得無限寬廣,又無限華貴。
而站在這其中的銀裙少女,一手握著和他的紙巾上的字跡顏色一樣的口紅,一邊循聲向他看來。
在看到他的幾乎同一瞬間,她本來就明豔的眉眼都像是被倏而點亮,變得生動而雀躍。
“神官大人,你真的來了!”她帶著驚喜和一點急急忙忙地向他跑來,但地麵實在是太滑了,她在距離他還有幾步的地方,腳底突然一頓,不受控製般向前倒去。
她當然不會跌落在地上,阿德萊難得有步伐如此慌亂又快速的時候,在接住她之前,他腦中甚至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不在她向自己跑來的時候,也向前走兩步。
溫熱的身軀落入他的懷中,隨著她的動作飛散再落下的長發覆蓋在了他攬著她的手臂上,柔軟又微癢,她銀色的衣裙幾乎要與他身上的神袍融為一體,就好像她天生就應該在他懷裏。
殷芷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神官大人,才被你治好的腳腕,好像……又有點扭到了。”
阿德萊就這樣順勢抱起她,再將她放在了窗台上,十分自然地俯身:“我看看。”
銀色的裙擺下,是纏繞著細繩的纖細潔白腳踝,這樣一圈一圈的蜿蜒,不知為何,阿德萊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比之前要更粗又努力更輕了一點。
他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她前一日傷到的地方:“這裏疼嗎?”
殷芷舒想了想:“好像有點。”
阿德萊的手於是往旁邊移了一點:“是這裏嗎?”
“是,也不是全是。”殷芷舒的聲音愈發嬌滴滴:“好像旁邊也有點疼。”
“這裏呢?”阿德萊的指腹貼在她的肌膚上,一寸一寸,邊移動邊輕輕按壓試探。
“好像都有點疼,而且不止這邊,另一隻腳好像也有點扭到呢。”殷芷舒低頭看著他的黑發垂落下來,有幾縷落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她頓了頓,很自然地抬起手,幫他將頭發重新撥開。
阿德萊的長發很柔順,入手是和他的肌膚一樣的冰涼,她一邊這樣幫他將頭發挽到耳後,一邊突然有些惡劣地想道,一般都是男生幫女孩子挽發,哪有像她這樣反過來的。
一邊這樣想,她的手在頓挫裏,就不小心地碰到了阿德萊的耳廓,甚至在挽發的同時,順著他的耳廓輕輕撫摸了下去。
阿德萊本來還在查看她腳腕情況的手猛地一頓,再輕輕地鬆開了她的腳踝,重新直起了身,用一雙黑壓壓的眼睛看著她。
摸都摸了,殷芷舒一點也不心虛,甚至連手都沒有取回來,隻歪頭看著他:“嗯?”
“你的腳,真的有被傷到嗎?”阿德萊突然問道。
殷芷舒加深了臉上的笑意,聲音卻是無辜的:“怎麽會沒有,可疼了,疼得都沒有辦法走路了呢。”
她向著這位主教大人張開了雙臂:“神官大人答應過我的,會抱著我走路的,對嗎?”
阿德萊沉默地看著她,他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隨著她的動作,此前一直縈繞在他鼻端的那片桃子香氣愈發清晰了一些,讓他回憶起了剛才吃的那個甜蜜的水蜜桃千層蛋糕,又讓他想起了她用那樣的顏色寫在餐巾紙上的字跡,以及……
她的唇色。
是所有這個顏色的東西,都那麽甜蜜嗎?
……還有,他答應過她這件事嗎?
俯身將她重新抱起來的阿德萊有些恍惚地想著,可是他都已經將她抱在懷裏,再去想這個問題,還有什麽意思呢?
鏡廊四麵都是鏡子,除非他閉上眼睛,否則無論視線落在什麽地方,都可以看到四麵八方倒映出來的,他這樣抱著她的身影,看到她的手臂環繞過他的脖子,再看到她充滿依賴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殷芷舒聽到耳邊的心跳聲從一開始的沉穩,逐漸加快,再變得更快了一點。
“神官大人真好。”她笑得更加甜美,抬頭看向他:“神官大人對我這麽好,我在想,用什麽辦法謝謝你才好。”
既然看哪裏都避無可避,阿德萊於是垂眸看向了她,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剛才那塊蛋糕好吃嗎?”殷芷舒認真地想了一會,抬眼看向他。
阿德萊下意識點了點頭:“好吃。”
他其實不常吃甜食,也無所謂食物好吃或者不好吃,可或許是剛才在吃那塊蛋糕的時候,一直想著她,所以便顯得真的格外美味了一點。
殷芷舒迎著他的目光,慢慢眨了眨眼,臉上的笑容變得純真又誘惑:“那麽,我想好要怎麽謝謝我的神官大人了。”
她勾著他的脖子,微微從他懷裏直起身子,再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下,是謝謝神官大人昨天沒有扔下我。”
她輕輕離開他的下顎,再向上一點。
第二個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這是感謝神官大人信守了我們之間今天的承諾。”
喑啞難明的氣氛中,她微微側頭,飛快地掃了他近在咫尺的鴉黑雙眸一眼。
第三個吻,終於吻上了阿德萊微微抿著的唇。
“既然神官大人喜歡,而我也吃了蛋糕,那麽神官大人親親我,就等於又吃了一次蛋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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