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沒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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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遠點兒的車子上, 殷家人正在全家瞳孔地震。

    “不、不、不能吧……皇太子殿下去見她,居然是一路小跑?”殷母結結巴巴打破死一般的寂靜:“剛才是發生了什麽皮下換人事件嗎?說實話他捂得那麽嚴實,連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一根, 說是換了別人也不是不可能吧?”

    “旁邊那個人是誰啊?哪來的小子也敢和皇太子殿下爭?”就算是隔了這麽遠,殷母也能感覺到三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好奇吃瓜的心情一時之間竟然蓋過了驚訝:“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夠了。”殷父終於聽不下去了,猛地開口打斷了殷母的信口開河:“重點是, 那個人真的是殷芷舒。她是怎麽從陳三少手裏逃出來,還搭上了皇太子殿下的?”

    車裏又是一片寂靜。

    殷父閉了閉眼,聲音情不自禁帶上了一絲顫抖:“而那個在她麵前看起來竟然好像百依百順的,確實是皇太子殿下。”

    “在那裏的另外一個男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薄影帝。”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殷小凝覺得這世界上也沒什麽比這個更魔幻的事情了, 索性直接道:“沒錯, 就是名叫薄雁回的那位薄影帝。”

    殷父:“……”

    殷母咽下到嘴邊的反駁:“……”

    “所以他們現在,都圍繞在那個殷芷舒身邊?”殷父的聲音裏已經從顫抖開始轉向絕望:“她哪來的這麽大本事?”

    ——這話的未盡之意自然是,早知道她有這等本事, 還犯得著把她賣了換錢嗎?他們殷家削尖了腦袋, 也拿不到一張貴族舞會的門票, 而她殷芷舒, 卻能將這兩位名流社會最頂端的人,一起約到自己宿舍門口。

    “也、也說不定,隻是巧合……”殷母不甘心地咬牙,看向殷芷舒的目光愈發嫉恨且不善。

    她才說完, 站在那裏交談的三個人就動了。

    殷芷舒淡定自若地走在前麵,皇太子殿下和薄影帝雖然氣場顯然極其不合, 如果換一個場合,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但在短暫的停頓後,兩個人還是幾乎並排地跟在殷芷舒身後,向前走去。

    殷母:“……”

    就在這個時候,殷父的光腦亮了亮,他接起電話,聽著那邊的聲音,臉色越變越差,等到對麵先掛斷的時候,殷父的神思還是恍惚的。

    半晌,殷父默默地點燃了一支煙,打開了車載光幕上的星際地圖,帶著十足的憂傷和悲痛,開始看首都星之外的小行星。

    殷小凝小聲問了一句:“爸,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是在想,現在連夜舉家逃跑,還來不來得及。”殷父這次連指尖都開始抖了:“知道她是怎麽逃出陳三少那兒的嗎?”

    “不,那或許不叫逃。”

    “她直接炸平了陳三少的家,還、還用高跟鞋跟踩爛了人家的、人家的……”

    殷父神色古怪地閉了嘴。

    但在做的其他兩個人已經懂了些什麽,慢慢對視一眼,再一起將目光投到了車載光腦的小行星們上麵。

    什麽融入圈子,什麽榮華富貴,還、還是命重要啊!!

    ……

    電梯裏的氣氛有那麽幾分古怪,好在樓層並不高,說尷尬,也不過是十幾秒的事情,三個人就又同時踏出了門,站在了殷芷舒的宿舍門口。

    1001憂心忡忡:[宿主你倒是回頭看一眼啊,他們倆的眼神雖然沒有再交錯了,但是明顯已經快要打起來了!!]

    殷芷舒鎮定開門:“你不懂,適當的競爭有利於好感值的上升哦。”

    1001:[……真、真的嗎?]

    殷芷舒旋身進門,她這裏沒有男式拖鞋,隻有綠色的一次性鞋套,她分別遞給了端著綠色的茉香奶綠的薄雁回和綠色的抹茶拿鐵的季風宵,然後向1001感慨了一聲:“你別說,從這個角度來看,綠可真是我的本命色,明明我買奶茶的時候沒想到這個局麵的。”

    1001:[。]

    一室一廳的宿舍不過六十來平米,平時一個人住的時候覺得還挺寬敞,但此時此刻,客廳的小沙發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的時候,五十來平米甚至顯得像是隻有六平米。

    而出於某種原因,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在進門後,將掩蓋自己發色與瞳色的鴨舌帽和墨鏡取掉。

    殷芷舒笑吟吟道:“我先去洗手間洗個手呀,你們稍等我一下哦。”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眼神稍微在薄雁回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她還沒有關上洗手間的門,一隻手已經從外麵拉住了門,再閃身進來,反手鎖上了門。

    “先生?”殷芷舒一隻手已經開了水龍頭,她不太確定這裏的隔音怎麽樣,雖然不想浪費水,但確實水聲能有效地遮掩兩個人的聲音:“先生是要和我一起洗手嗎?其實我等一下,讓先生先來也不是不可以啦……”

    “我是來找你的。”薄雁回倏而打斷了她的話,他抬手摘了墨鏡和口罩,一雙湛藍的眸中仿佛有風暴在醞釀,但他到底還在壓著自己的情緒,甚至語調都和平時無二:“隻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忙。”

    他在“忙”上稍微加重了聲音。

    殷芷舒的臉上帶了一點失落和泫然欲泣,她幾次抬起眼想說什麽,卻又努力憋了回去,最後,她慢慢別開臉:“其實也……也不是那麽忙。”

    “嗯?”薄雁回微微挑眉。

    “是先生先不理我的。”殷芷舒悄悄使勁地掐了自己一下,眼睛裏迅速彌漫起了一點水霧,她睜大眼睛看過去:“那天我下車以後,蹲在街邊等先生來找我,可是我什麽也沒有等到。之後、之後先生也沒有理睬我,我以為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生氣了……”

    薄雁回垂眸看著她:“你在哪條街等我的?”

    殷芷舒在心底暗罵了一聲這人真不好騙,所幸她有開掛地圖,知曉當天薄雁回所有的路徑,她做出努力回想了一番的樣子,有點茫然道:“就是下車以後……往回走一段,右拐以後再左拐的那一條路……好像叫梧桐巷?青桐巷?”

    薄雁回當然不是沒有找她,他很快地回憶了一番自己那天尋找過的地方——畢竟有那麽多的媒體跟著,他自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顯露出太多尋找的痕跡。最關鍵的是,他確實真的沒有去過殷芷舒所說的那裏。

    他眼中略微的疑慮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再次因為自己對她的懷疑而湧上來的愧疚,他輕輕眨了眨眼睛:“那為什麽不回我的信息?”

    殷芷舒輕輕歎了口氣,有點倔強地歪頭去了一邊不看他。

    洗手間的燈光並不十分明亮,反而打出了恰到好處的曖昧氤氳,薄雁回的手指微動,終於忍不住抬手將她略微散落的鬢發向耳後撥了撥,再低聲道:“我沒有生氣,我也在害怕你生氣。”

    他難得泄露這樣真正柔軟的情緒:“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沒關係。”

    殷芷舒飛快地轉頭看向他,淚霧還未幹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和驚喜,像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理解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薄雁回低頭,在她臉上認真地親了一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摩挲著她的頭發,再在她耳邊道:“是你想的意思哦,那麽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客廳裏坐的另外一個人是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