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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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蝠還真沒想過現在這一幕。

    柿子要挑軟的捏,隱蝠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最近這段時日,對於嬴慎的消息。

    隱蝠聽得最多的是什麽?

    嬴慎的仁義之名。

    當然,僅憑如此,隱蝠也不敢設計嬴慎。

    畢竟一個人表現出來的,未必就是他的本性。

    隱蝠敢算計嬴慎跟“陷陣營”,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聽說了嬴慎的淩霜劍的神異。

    對於這把連衛莊都無法無動於衷的神劍。

    隱蝠自然很好奇。

    更別提,淩霜劍據說有提升功力的效果。

    對於隱蝠這種,渴望增進自己的實力,渴望到病態的人而言。

    即使自己不是用劍的。

    但也無法拒絕,得到一把,可以增進自己功力的好劍的機會。

    二來,嬴慎跟衛莊之間的關係,上次潛藏在營帳附近的隱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嬴慎對於衛莊,既存在著利用的心思,可又十分忌憚衛莊。

    隱蝠不覺得,嬴慎敢越過衛莊殺了自己。

    畢竟,嬴政需要流沙對付墨家,嬴慎不過是個公子罷了。

    再如何,恐怕也不敢破壞雙方的合作關係。

    想到這一點,隱蝠好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強烈的生存,掩蓋住了隱蝠的恐懼。

    隱蝠沙啞而又尖銳地朝著嬴慎威脅道

    “我可是衛莊大人的手下,嬴慎,你如果殺了我,衛莊大人那邊可不好交代。”

    嬴慎聞言,不由得搖頭失笑,隱蝠要是知道衛莊已經拋棄他了,不知作何感想?

    不過,就這麽殺了他實在是便宜他。

    不把他利用的毫無價值再殺,可太對不起死去的“陷陣營”將士了。

    嬴慎沒有跟隱蝠爭論,跟一個死人爭論可太掉價了。

    無視隱蝠的話,嬴慎朝著月神微微一笑,和善地說道

    “月神大人的好意,嬴慎收到了,您需要的東西,很快就能拿到了。”

    月神實在不想麵對嬴慎。

    畢竟似乎每次吃虧的都是自己。

    聞言起身向營帳外走去,聲音卻直接在嬴慎耳邊響起

    “既然如此,月神便不叨擾慎公子處理此人了。”

    嬴慎回頭,隻見營帳門簾擺動的影子。

    月神已經離去了。

    嬴慎扭頭看向一旁的少司命,暗自歎息一聲。

    本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刷的好感已經夠多了。

    可現在看來,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少司命終究是陰陽家的人。

    不過,嬴慎暗自挖牆腳的想法並沒有動搖。

    燕丹那樣的人,都能挖到陰陽家的牆角。

    還成功讓人死心塌地,女兒都會開機關獸了。

    沒道理自己這樣一個,惡補了《回家的誘惑》、《啞巴新娘》等經典愛情劇的穿越者挖不了。

    總不會陰陽家的人都喜歡“渣男”吧!

    再試試“暖男”的方法好了,實在不行,世賢兄就是自己的榜樣了。

    不過,現在還有事得先勞煩一下少司命。

    嬴慎假意咳嗽兩聲,吸引了少司命的注意力,方才朝著少司命說道

    “嬴慎如今受傷頗重,身子不便,還請少司命將隱蝠帶到外麵。”

    隱蝠雖然受傷頗重,但修行的南疆秘術——蝠血術十分詭異。

    難保有什麽逃命的技巧。

    還是得少司命盯著才行。

    少司命聞言,先是看了一眼嬴慎,見嬴慎身上還有傷口在往外滲血。

    眉頭一擰,點點頭。

    足尖輕點,身子的淩空飛起,操控著捆綁著隱蝠的樹藤。

    帶著隱蝠來到外麵。

    ……

    “陷陣營”值守的兵士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又美的不像話的女子雖然有一刻鍾失神。

    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眾人可沒見過少司命。

    而“陷陣營”對於軍紀十分看重。

    突然出現不明人物,第一反應就是準備拿下。

    還好嬴慎也突然想到這點,從營帳出來,解釋了一番。

    順便讓人去通知一下“陷陣營”其他人前來集合。

    “軍紀嚴明,很好。”

    任囂原本找嬴慎有其他事,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讚歎一聲。

    少司命是何人,任囂自然清楚。

    但任囂自問,若是自己的營帳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

    值守的士兵,恐怕未必會如“陷陣營”一般警惕。

    秦國自一統天下以後,承平日久。

    除了精銳部隊,以及邊疆守軍。

    地方郡兵等守備力量,可未必會有如此的警惕性。

    保不準,看到少司命這樣的絕色美女。

    還有一些,會被色心衝昏頭腦的家夥出現。

    因為“陷陣營”的來曆,不單是任囂,大部分秦軍恐怕都不大瞧得上。

    但見識了這一幕,再加上此戰“陷陣營”的表現。

    任囂覺得,自己或許要重新評估“陷陣營”的實力了。

    “此番多虧任將軍了。”

    嬴慎朝著任囂行了一個大禮,感謝道。

    “公子不必客氣。”任囂坦然接受了嬴慎這一禮。

    這次調動大軍,可不在原本的計劃內。

    還是嬴慎親自請求,任囂也擔心嬴慎真的出事,才不得不做。

    畢竟現在指揮權還在衛莊手上,任囂調動大軍其實是有風險的。

    不過現在看來,嬴慎的小心,反倒救了他一命。

    “任將軍來的正好,不如做個見證,看看嬴慎處理此人,是否合情合理合法。”

    嬴慎指著隱蝠朝任囂說道。

    “也好。”

    任囂雖然不知內情,但嬴慎盛情相邀,任囂自然不會抹了嬴慎的麵子。

    況且,嬴慎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殺意,任囂可沒有忽視。

    “是你!”

    紀冰一來就看到被捆綁著的隱蝠。

    頓時怒火中燒,想要上去揍他。

    若不是隱蝠引人前來,泄露了“陷陣營”的行蹤。

    “陷陣營”也不會損失慘重。

    “紀冰!”嬴慎叫住了紀冰,用眼神示意其稍安勿躁。

    出於對嬴慎的信任,紀冰隻得忿忿不平地退下來列隊。

    任囂看著“陷陣營”的人,都對被綁著的隱蝠怒目而視。

    頓時好奇起來,但依舊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這是嬴慎要處理的人,自己還是不要越俎代庖地好。

    見眾人集合完畢,都死死地盯著隱蝠看。

    嬴慎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方才走上前,指著隱蝠問道

    “還記得此人嗎?”

    “化成灰我都認得他!”紀冰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著其他營帳原本在休息的秦軍前來圍觀,嬴慎吩咐道

    “那就由你紀冰,來為任將軍解釋一番。”

    “便是此人!”紀冰一指隱蝠,朝著任囂說道“引來墨家之人,泄露我等行蹤,致使‘陷陣營’陷入重圍。”

    如果是墨家的人自己發現的,紀冰以及“陷陣營”眾人還不會這麽恨。

    畢竟眾人早就做好,被墨家發現的心理準備了。

    但被人出賣而差點導致全軍覆沒,換做是誰都不能忍。

    任囂也不能。

    任囂原本隻知道,“陷陣營”是被發現蹤跡,才會被圍剿。

    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被人故意泄露行蹤的。

    聞言,麵露殺意地看著隱蝠。

    這樣的人,就算嬴慎不處置,任囂也不會放任他活著了,哪怕他是衛莊的人。

    “事情便是如此。”嬴慎倒是看上去沒有一絲怒意。

    反而麵帶笑意地看著隱蝠說道

    “你是衛莊先生的手下,我嬴慎給衛莊先生一個麵子,你可以說幾個我不能殺你的理由。”

    “隻要理由足夠抵你的罪,我就放了你。”

    說著,嬴慎蹲在隱蝠的耳邊,充滿誘惑聲音傳入隱蝠的耳朵

    “機會我給你了,能否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隱蝠聞言眼睛一亮。

    果然,嬴慎十分忌憚衛莊,並不敢真的殺了自己。

    雖然自己不是名家那群詭辯家。

    但自幼就被父母拋棄山林,流離於亂世的隱蝠。

    在強烈的求生的驅使下,頓時詭辯道

    “若非在下相助,墨家的統領大鐵錘不會受重創,繼而成功削減墨家的戰力,如此可能算在下一功?”

    聽著隱蝠的詭辯,嬴慎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可。”

    聽著嬴慎的認可,隱蝠內心一喜。

    嬴慎果然忌憚衛莊,並沒有真的想殺了自己。

    自己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嬴慎都認同。

    看著周圍忿忿不平,卻被嬴慎製止的“陷陣營”眾人。

    隱蝠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張口說道“在下是特地從南疆趕來,襄助秦國覆滅機關城,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千裏迢迢趕來,還受如此重傷,可謂勞苦功高。”

    嬴慎依舊不以為意地幫著隱蝠說話。

    全然無視周圍敢怒不敢言的“陷陣營”將士。

    隱蝠見狀更為得意,沾沾自喜地說道

    “‘陷陣營’所捕獲的墨家弟子,都被在下所殺,延緩了‘陷陣營’暴露的時間,這可是大功一件。”

    看來被放了的墨家弟子,還是沒有逃脫隱蝠的毒手啊。

    當時為了盡快行軍,嬴慎下令釋放被剝光的墨家弟子。

    隱蝠應該是被高漸離跟雪女聯手擊敗,受傷後,找了那些弟子吸血療傷。

    然後才被少司命再次重創逮住的。

    可惜了,自己的好意反倒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嬴慎頓時失去跟隱蝠掰扯的興趣。

    反問道“你還有其他理由嗎?”

    “暫時就這些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隱蝠說著,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不急。”

    決定不再讓他活下去的嬴慎,圖窮匕見。

    緩緩拔出淩霜劍,指著隱蝠說道

    “讓我來幫你算算,你有多少罪,看看你的功勞,夠不夠抵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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