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患難時見真情(月票250+更)

字數:4825   加入書籤

A+A-


                      穗子抄起折疊椅子,對著楊韋的頭砸了過去。

    楊韋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穗子拍中了。

    東北人最喜歡吃拍黃瓜,穗子就把他當成黃瓜拍。

    楊韋頭紮進了箱子裏,穗子又補了一下,楊韋這會整個人都是懵的。

    穗子也不知道從哪兒迸發了這麽大的力氣,抓著楊韋撅起來的腿,使勁一推,走你!

    王翠花的箱子北方很常見。

    長一米多,深能有七十多厘米,上開蓋,帶著鎖。

    早些年北方幾乎家家都有,用來裝衣服,也會用來“困”蘋果。

    蘋果剛下來時放木頭箱子裏,困個把月,果肉變得麵又軟,好多北方人喜歡吃這口。

    王翠花家的這個箱子比尋常人家的還要大一圈。

    據說也有個幾十年曆史了,經常用來給姣姣困蘋果,箱子裏有一股蘋果的香味。

    這會箱子裏隻裝了床棉被,還有很大空間,姣姣那麽大的孩子,蹲在裏麵是沒問題的。

    楊韋猝不及防被穗子頭朝下推進去,腿在外麵支著,這麽大的男人根本蜷不進去。

    “啊!你怎麽?啊!”

    穗子掄起折疊板凳,就跟打地鼠似的敲他的腿,楊韋這種姿勢根本起不來,蛄蛹兩下,上半身在箱子裏躺平了,穗子拍他的腿。

    他條件反射地把腿往回縮。

    “把腿縮進去我就放你走,否則弄死你!”穗子威脅。

    楊韋這會大腦都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被打懵了。

    穗子突然提高音量威脅,他嚇得把雙腿曲起來,這個姿勢有點像胎兒在母親體內時抱著腿的姿勢。

    穗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蓋子合上。鎖頭掛上。

    盡管是個頭不高的男人,被以這種姿勢“折疊”進箱子,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放我出去!”裏麵傳來悶悶的聲音。

    從穗子開始反擊到他落箱,楊韋甚至都沒琢磨過來發生了什麽。

    這一刻,注定要在他的一生中留下無法抹去的陰影。

    “想碰我?你也配!”

    穗子本想踹箱子一腳,又怕抻著肚子裏的孩子,這會她才有了虎口脫險的感覺。

    她快速地離開房間,把屋門反鎖,走到院子裏,看到太陽的那一瞬間,眼淚奔湧而出,雙腿也軟了下來。

    她做到了!

    實際上穗子過後回想,她當時是怎麽有這一些係列的反應時,她自己也是懵的。

    後來她也和王翠花模擬了下當時的情景,穗子甚至沒辦法把王翠花這種體型的人“折”進箱子。

    隻能說,人在危難之際,會激發渾身的潛力,迸發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

    穗子打開大鐵門,快速地走出來,剛好看到廖勇騎著侉子過來,侉子側鬥裏還坐著個人——是於敬亭!

    “媳婦!”於敬亭沒等廖勇停穩,迫不及待地跳下來,看到穗子哭得一臉淚水,於敬亭鼻子一酸。

    毫不猶豫地攤開手臂抱緊她。

    “我回來晚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他反複的念著這句,恨不得將穗子融到自己的身體裏。

    穗子甚至能感到他的手臂在顫抖,聲音都帶鼻音了。

    “敬亭,嚇死我了,我好怕啊”

    摟著她的手臂又是一緊。

    “不怕,無論發生什麽都過去了,沒事的,沒事了”

    於敬亭這會心是真的跟油烹一般。

    他深刻反省自己,反省自己為什麽回來這麽晚。

    他在老家時,為了讓楊六說實話,一閑下來就找楊六的麻煩,用貓捉耗子似的態度折磨楊六。

    之前於敬亭也玩過類似的手段,從來沒失誤過。

    但這次他失算了。

    他忽略了穗子獨自一人在家,也低估了楊家父子的無恥。

    “你怎麽知道家裏出事了呀?”穗子哭著問。

    “五嬸跟我說的,楊家父子密謀時,她剛好聽到了。”

    與人為善,是有福報的。

    以前於敬亭不信,現在他信了。

    因為於家娘倆不計報酬,幫大家運水灌田,村裏人都念著他們的好。

    正如穗子教育姣姣的那般,這世上從來都不會隻有壞人,也有好人,好人總是要比壞人多的。

    甚至更多時候,有的人會在好壞之間橫跳,一念之差,決定了她是好是壞。

    五嬸就是這麽個好壞橫跳的人。

    之前五嬸也看不慣老於家,憑啥大家都吃糠咽菜,她家有肉?

    憑啥王翠花家能娶到這麽好的兒媳婦?

    於敬亭在屯裏時,還曾經坐在她家牆頭罵過她男人。

    所以五嬸背地裏,也會跟屯裏其他人一樣,罵於鐵根娘倆。

    可這次,於敬亭母子回來,不計前嫌的給她家地澆水,王翠花甚至因為幫忙把腳崴了,五嬸感動了。

    楊家父子說這喪盡天良的話時,五嬸都聽到了。

    兩家是親兄弟,就住在一個屋簷下,說話不隔音。

    五嬸毫不猶豫地棄暗投明。

    於敬亭接到信一路飛馳,拖拉機在半路還壞了,他就跑著回來,遇到巡街的廖勇,這才疾馳而來救穗子。

    於敬亭看穗子哭成這樣,以為楊韋得逞了。

    隻恨不得能千刀萬剮那個混蛋,但比起那個,他更心疼他可憐的媳婦。

    “別怕,這都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傷著沒?我帶你去醫院。”

    他抱著穗子不讓她看,但穗子從他的聲音裏覺得他好像是哭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嚇著了。”

    “該死的王八羔子,他人呢?”

    於敬亭殺氣凜然,他現在就要把那個混蛋腦袋擰下來當尿桶!

    “敬亭兄弟,你冷靜點!我怎麽覺得穗子沒事啊?”

    廖勇一直旁觀,他把穗子從頭看到腳,怎麽看也不覺得穗子像是受過什麽傷害的——除了哭的慘點,頭發都沒亂。

    根據他的辦案經驗,女孩子如果遇到壞人了,不可能是穗子這狀態啊?

    “我其實還好——但那個誰,就不一定了。”穗子心虛,小手緊緊地抓著於敬亭的衣襟。

    箱子裏也不知道透不透氣,楊韋不會已經悶死了吧?

    她這一哆嗦,於敬亭就更以為她是被人欺負了。

    “媳婦你別難過,咱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我替你報仇,你不要想這事,就當沒發生,要恨要怪都怨我,你別鑽牛角尖。”

    “呃,本來也沒發生過——算了,你們還是先去看看楊韋吧,我怕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