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怕啥來啥(月票200+更)

字數:4667   加入書籤

A+A-


                      這張照片,拍的正是沈凉吟。

    昔日沈凉吟當廠長時,看於敬亭打籃球,穗子抓拍到的。

    照片裏的沈凉吟,意氣風發,眼神明朗而又堅定,衣品卓然,&nbp;非常漂亮。

    照片的背麵,是穗子清雋有力的筆跡

    活成別人想要的模樣,那不是你。

    真正的你,自信獨立,努力並閃耀著。

    這一句,把沈凉吟看哭了。

    真正認可她作為女性價值的,竟然是她的對手,&nbp;是她視為眼中釘的穗子。

    拒絕成為任何人的附庸,&nbp;踏實的努力並閃耀著。

    她不需要父母認同,也不需要聽那些所謂的女人無用論,拋開原生家庭的影響,活出她自己的色彩。

    除了照片,信封裏還有封信,準確的說,是調令。

    沈凉吟從啤酒廠調往h市,擔任食品廠的廠長,那廠子在省內的規模非常大,比她原來任職的雪糕廠和現在的啤酒廠加在一起,還要大兩倍。

    準確的說,是升了。

    穗子在離開前,用了點樊煌的關係,推薦了沈凉吟。

    沈凉吟緊緊地握著調令,眼淚一滴滴的落在手背上。

    陳涵穗,真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等你學成回來,&nbp;我一定不會輸給你下次,&nbp;堂堂正正的贏你。”沈凉吟眨掉眼淚,挺直腰杆。

    火車上,穗子泡了壺茶,她買的是臥鋪,大家都在一起,方便照顧。

    幾個孩子都是頭回坐火車,興奮的到處看,公婆幫她照顧孩子,她忙裏偷閑,喝茶看窗外的風景。

    “看這麽久的黑土地,不膩?”於敬亭擠到她跟前,摟著她一起看。

    “人在故鄉時,總覺得看膩了風景,離開家用不了多久,就會瘋狂想,想著想著,現在的想念也會成了未來的懷念,在懷念中失去,輪回不斷。”

    “說人話!”

    “人生的本質就是痛苦,&nbp;得到了空虛,得不到痛苦。”

    “這不是那個叔笨蛋說的?”於敬亭記得這句,&nbp;穗子給他準備的備考作文裏,引用過這句。

    文科靠的都是日積月累,幾個月突擊肯定來不及,於是穗子考前提前寫好了幾篇作文讓他背下,總算是沒丟分。

    這種法子糊弄考試是沒問題的,但平日裏說話還是很容易露餡,就比如現在。

    “以後畢業了,千萬別說咱母校的名字,母校丟不起這個人。那是叔本華!什麽叔笨蛋,我看你笨!估計你少的那些分,就是亂起外號扣的!”

    “嫌老子笨,老子也考上了,瞅瞅,多好看的錄取通知書。”於敬亭從兜裏掏出錄取通知書。

    穗子一整個無語。

    這玩意還隨身攜帶的?

    搬家前,王翠花領著於敬亭回老家擺了幾桌流水席。

    買了三頭豬,殺了兩隻羊,大魚大肉擺了桌,不收份子錢,單純請鄉親們吃(炫耀)一頓。

    於敬亭從昔日嚇唬孩子的街溜子,一躍成為了有為青年,村長特意請他在廣播站念了下感言,以此激勵本村年輕人努力學習,報效祖國。

    播音室於敬亭之前也進去過,都是混進去的,或是搶麥克風。

    第一次被正式邀請,對著話筒瞅了半天,就丟下一句,吃好喝好。

    這身份的轉變對他來說,還是有些突然。

    巧舌如簧的男人,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還是穗子接過話筒,洋洋灑灑地講了五分鍾,都是勸學向上,隨便截出來一句,都能用到作文裏當名言名句。

    也被穗子看到過兩次,於敬亭半夜起來對著他倆的錄取通知書傻笑,還跑到已經睡著的孩子們床前炫耀。

    這些穗子都當沒看到,男人麽,得有點秘密,誰還沒中二過?

    他再能幹,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有點這年紀該有的虛榮,未必不是好事。

    “咱媽要知道,你用樊叔的關係給沈凉吟安排工作,估計能撕了你。”

    陳麗君把沈凉吟弄過來,想鍛煉穗子讓她學著心狠,結果穗子跟沈凉吟混一起去了,臨走還不忘送沈凉吟一份大禮。

    沈凉吟的調動是上麵直批的,越過了市裏,沈凉吟的爸都不知道這事。

    “舉賢不避親,我推薦的人才爭氣,那也是給樊叔長臉。”

    “就那麽有信心,她能幹好?”

    “她在你手下工作過,她的能力你應該是知道的,那廠子給她,她是可以管理好的。”

    “樊叔也是真寵著你,你倆背著咱媽鼓搗,她知道了少不了要鬧騰。”

    穗子一想到老媽毒舌,腦瓜也有點大,底氣瞬間矮了半截。

    “等她知道了,咱也上學了,她鬧不到咱倆身上,要鬧也是跟樊叔,寧死道友不死貧道咳咳,反正樊叔也習慣了。”

    外人麵前那麽威風的樊煌,在穗子夫妻心裏,也就是個大冤種。

    綠皮車的速度很慢,旅途漫長。

    窗外的風景看了一會就膩了。

    三孩子溜達玩了,過了新鮮勁,開始賴賴唧唧不老實。

    穗子夫妻換下了公婆,開始陪孩子們玩,穗子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帶了不少零食和玩具,孩子們鬧一下,她就拿出來哄一下。

    哄孩子的同時,心裏也有個聲音。

    原來母親每次看自己,都要坐這麽久的車。

    等到了地方,少跟母親強嘴吧,她說話難聽,忍忍不就過去了?

    穗子看著天外的雲,感覺未來可期,歲月靜好。

    然而這份靜好,到站就打破了。

    穗子本以為出站就能看到母親,結果隻有小舅舅陳子遙和樊煌的司機。

    “你媽工作有點忙,我來帶你們去新家。”陳子逍笑得有點假。

    “舅,你也太不會撒謊了,她是嫌太陽大,怕曬黑吧?”穗子幻想了一路的母愛,就這麽無情地幻滅了。

    陳子遙笑得更尷尬了。

    他是真的不擅長說謊。

    他真搞不懂陳麗君腦子裏裝了什麽,穗子不來她總惦記,穗子過來了,她又擺譜不過來接站。

    如果穗子的婆家覺得怠慢了怎麽辦,這不是沒事找事?

    陳子遙偷著打量穗子的公婆,見倆人笑嗬嗬的跟他打招呼,看不出挑理的樣子,這才鬆口氣。

    家具什麽的,交給樊煌的人處理,陳子遙領著穗子一家出站,心裏想著怎麽幫親姐找補下,結果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剛出站,迎麵遇到倆人,陳子遙腦袋嗡就炸了。

    這,這不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