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訓斥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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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樹生當天晚上就留宿在回馬嶺礦場。

    第二天一大早的,被民團軍人“一二一”的口號聲驚醒,起床看去,卻又是在訓練。

    跟昨天晚上看到的訓練差不多。

    他也打聽了一下,得到的反饋是這段時間都是如此訓練的。

    說是這樣訓練之後,他們幹活的時候紀律性更強了。

    俞樹生心下揣測:“這法子就是為了馴服礦工裏麵的刺頭,讓他們做工的時候聽話一點吧?”

    對這個自辦民團的警惕心也大大的降低了。

    在這裏吃了一頓早飯,從柳青那裏討了幾支火槍,然後就帶著那十幾個人騎著馬離開了礦場。

    柳青跟他一起離開,到了公主別院那邊這才分別。

    俞樹生回到兵部,先向兵部尚書林登萬匯報了自己去礦場的所見所聞,然後又將從回馬嶺礦場帶來的幾支火槍和一箱彈藥交出。

    他們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試射了幾槍,還做了一下動物實驗。

    結果是打死了幾隻雞,打傷了一條狗。

    那條狗多處中彈,躺在地上嗚嗚的悲鳴,大概是活不長了。

    經過試驗得出的結論是,這火槍的威力確實比以前的要大,但是使用不便,比不得弓箭。

    回馬嶺礦場改進這樣的火槍,大概是因為自辦民團不能擁有弓箭,所以隻能尋求這種替代之法。

    而朝廷的軍隊,可以使用更厲害的弓箭,沒必要更換這樣的武器。

    更沒必要擔心這種武器會對他們造成壓製。

    而且,根據俞樹生所說,柳青並沒有對權力的追逐表現出太大的熱情,更熱衷於提高冶煉技術,弄出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出來。

    這一點也是得到了諸多事實證明的。

    包括柳青在回馬嶺礦場開班教學,教的那些內容也跟當官無關,都是一些務實的東西,能夠培養出來的也隻是工人和匠人。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對這個新封的北原公太過緊張了。

    提防是要提防的,但是也沒有必要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

    這件事情,也就那麽過了。

    到了八月,礦場出了一件事情,一個礦洞崩塌,有幾個礦工被砸死。

    礦場給每一個死難者的家屬都賠償了一百兩的燒埋銀子。

    然後,這件事情被禦史知道,告到了皇帝麵前,說礦場發生了這樣的礦難,柳青作為回馬嶺礦場的主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求皇帝奪了他的爵位,治他的罪。

    ——禦史噴人,一般都會定出很大的罪來,說的聳人聽聞,動不動就要請斬殺某人以謝天下。

    這一次隻是要求奪了柳青的爵位,治一治他的罪,已經是夠給麵子了。

    大概還是因為柳青是駙馬,不是那麽敢惹。

    禦史台就是大虞的噴子聚集地,都沒有哪一天不噴人的。

    柳青以前也沒少被噴過。

    但是這一次,慶熙皇帝借著那個禦史引起的話頭,下旨將柳青痛罵一頓,說他疏忽了安全上的管理,性質非常的惡劣,要罰他半年的俸祿,讓他在家裏麵壁思過半年,好好的反省自己。

    這一道旨意出來,朝野震驚。

    都知道皇帝非常的看重柳青這個駙馬,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因為礦難的事情而給駙馬這樣重的懲罰。

    ——難道這是皇恩消散了?

    現在安全防範手段有限,回馬嶺礦場已經是大虞所有礦場裏麵最注意這個的,可是也沒有辦法完全的避免。

    別的礦場,這樣的礦難發生得可不止一次兩次,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這就屬於天災,不屬於,是沒必要追責的。

    這個也要追責的話,就沒有人敢管理礦場了。

    可是這一次皇帝竟然對駙馬追責,這難免不讓別人多想。

    ——應該是駙馬已經不受寵了。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文官集團更是大喜,覺得是他們把柳青頂起來的策略起到了作用,讓皇帝終於對柳青這個駙馬產生了猜忌之心。

    要不然不可能因為這樣的小事情來罵柳青。

    這也讓他們對柳青的提防之心小了很多。

    甚至一度還產生了把柳青拉到自己陣容中的念頭。

    畢竟柳青也是所謂的京城第一才子,在大家心目中算是一個讀書人,還考過秀才,隻不過因為做了駙馬而失去了科考的資格。

    在慶熙皇帝下旨痛罵柳青之後,去公主別院找他吟詩作賦的文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倒是以前往來比較多一點的勳貴家族和宗室,基本上都不怎麽來了。

    甚至因為柳青的崛起而重新熱鬧起來的靖西侯府,也變得冷清了起來。

    昭寧公主對慶熙皇帝的那一道旨意就相當的不滿,憤憤不平,私底下向柳青說道:

    “那麽多出礦難的,沒有一個被責罰的,偏偏就要拿你發難。父皇這樣太不公平了。”

    柳青歎息一聲,道:“發生礦難,我這個主管礦場的人確實也有責任。皇上下這一道旨意也挺好的,從我開端,讓所有管理礦場的人都提高安全防範意識,對大虞來講是一件好事。”

    “可為什麽要以你開端啊?”昭寧公主不高興,“隨便找個人不就好了?下這麽一道旨意把你罵一頓,以後什麽阿貓阿狗都敢踩你了!”

    柳青道:“我是駙馬,對皇上而言就是自己人,先從自己人這邊下手,從地位最高的人下手,別的人再犯了同樣的事,再對他們動手,也就沒有人能夠責難皇上責罰太過了。”

    昭寧公主冷笑:“你認為父皇現在還把你當自己人,可是在父皇心目中,未必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覺得自己的夫君太冤枉了,弄得對她父親都很不高興了。

    柳青笑著搖了搖頭:“並無此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昭寧公主咬著牙說道:

    “一定是有什麽小人看不得你現在享受的榮華富貴,向父皇進了讒言,要拿這個事來對付你。”

    她揣測的倒也不是說沒有道理,隻不過跟事實相去甚遠。

    柳青也沒有辦法跟她說慶熙皇帝就是自己的分身,哪裏有自己要對付自己的道理?

    隻能說道:“皇上聖明,你就不要亂想了。麵壁思過半年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

    昭寧道:“就怕你這一麵壁,別人看著你被父皇冷落了,就要跟著來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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