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豐滿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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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大人,這本就是吟吟小姐的琴,錦衣衛可是從我這裏收走的。”

    “錦衣衛?那憑什麽又說我家吟吟要害你?”

    “難道這琴弦上的劇毒仍不能說明什麽嗎?水吟吟小姐從一開始就打算用這把琴與我的琴對調,而我若是真的用這把琴彈奏,隻怕後果與令千金不相上下吧?”

    “胡說,胡說八道,吟吟因何要加害你?是你,一定是你為了推卸責任,故意在琴弦上抹了毒的,這件事老夫一定秉承皇上,治你的罪!”

    “水大人,這琴,自女秀節上被我錦衣衛收繳之後,不曾經過他人之手,就算是測出上麵沾染了毒液,也不曾讓他人知曉,你……這是在質疑錦衣衛的辦事能力?還是質疑容殿?”

    看著那手捧著古琴的男子冷漠的表情,水才英到這一刻才感到有些崩潰,他踉蹌著倒在座位上,喃喃自語“一定是哪兒錯了,這毒,與,與我水家無關。”

    看著元一的出現徹底擊潰了這個老東西的內心世界,沈懷寧倒是還大發慈悲的湊上前去安慰“水大人,我知水小姐不過就是為了那第一名的莫須有的稱號才犯了錯,我不管她。”

    好家夥,原本她才是犯罪之人,如今一耙子反轉過來,一切物是人非。

    沈懷寧又拍了拍水才英的肩頭,聽著他呐呐自言“吟吟廢了,承平沒了,我水家日後該如何是好?”

    “水大人……其實今日請你過來,也與令公子一事有關。”

    水承平又怎麽了?如今朝廷上下都知道他貪汙了治水的銀兩後吞金畏罪自殺,這等醜事,難道他沈家還覺得不夠?

    看著水才英激烈的眼神,沈懷寧淡笑出聲“水大人難道不想要幫令公子洗刷冤屈?”

    “你。你的意思是說……”

    “如今案子已經到了錦衣衛的手中,容殿會親自徹查此案,若公子真的是被人陷害,自然會有真相大白一日。”

    “若是如此,水某,對容殿感激涕零。”

    這麽容易就妥協了?看來世人眼中,女兒永遠比不得兒子金貴。

    沈懷寧就此與水家達成共識,日後水才英不會再與沈家問難。

    長長的鬆了口氣,沈忠武轉身便笑嗬嗬的看向了自家閨女“懷寧,還是你有法子,就說容殿的麵兒大,你看看她堂堂朝廷一品大員,還不是在我沈家規規矩矩……”

    無聊的翻著白眼兒,沈懷寧迫不及待的起身“阿爹,我最近要出一趟門,你在府上不可惹是生非。”

    嘟囔著“這哪兒是閨女與老子說話的態度?你是要去哪兒?又準備去闖什麽禍了?你好歹也是定了親的女娃,還打算去……”

    “我就是去給自己準備一份獨一無二的嫁妝,爹就放心吧。”

    答對了沈忠武之後,趁著午後的城門尚未關閉之前,一輛馬車急匆匆出了京都的東門。

    束之高閣的發辮,過於瑰麗的麵容粉黛未施,飽滿櫻桃紅唇,雪白的天鵝頸項,一身幹爽利落的男裝將那若隱若現的鎖骨掩藏,活脫脫一個俏麗的小郎君。

    容隱病懨懨的倒在寬敞的馬車香榻上,自小就金貴的身軀,無論到哪裏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

    看著他單手倚著枕欄,另一隻手卷著書邊,在不爭不吵之間,更將他這大釗第一美男的形象坐實。

    似是被對麵那炙熱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容隱丹鳳眼從書後露出縫隙“怎麽?沈小姐不會打算在本座的車上就犯了花癡吧?”

    他因為自己是誰?就憑她認識他兩輩子,旁人不知他容隱是個外黑內黑,心底比煤渣都黑的混蛋,但她可是清楚得很。

    “容殿放心,我沈懷寧與你絕無其他想法,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對你沒想……”

    話音未落,車轅攆著石子而過,一個顛簸,沈懷寧頭重腳輕的直接飛出。

    陣陣譏笑諷刺的從掌心下脈動不止的胸口傳來。

    沈懷寧尷尬抬眸,對上一雙霧氣叢生的深邃眼眸“對我沒想法?沈懷寧,你的臉……疼不疼?”

    p,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行車途中難免有所差池,在所難免,她也不過就是摔了一跤,正巧摔進他的懷中,他憑什麽這樣嘲笑她?

    火大的眸子折射出晶亮的光芒,沈懷寧掄起拳頭正欲朝著容隱砸下去,馬車外傳來元一的嗓音“殿下,飛鴿傳書。”

    冷簌簌的毫無感情的甩開了沈懷寧的手臂,容隱挑開車簾。

    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元一不敢回頭,隻將信箋遞了進去。

    “哦?原來這水承平在豐滿縣治水的時候,還有過這種豔遇?”

    譏誚的眉眼,看著沈懷寧探究的目光,倒是不在意的將信箋遞了過去。

    “你打算從這裏下手?”

    容隱挑眉,不置可否。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這個剛剛飽受洪澇災害的豐滿小城。

    遍地餓殍,流民四散,所到之處饑腸轆轆。

    剛剛才進城的馬車便已經被人盯上,遍地屍骸以及腐臭的氣味,讓一向見慣了刀尖舔血日子的錦衣衛元一也驚駭莫名。

    “大爺,給口吃的吧,隻要你給我吃的,我什麽都給你,這孩子,這孩子可以賣給你們的。”

    沈懷寧挑開車簾,入目的慘狀讓她久久無法回神。

    被親生父親拎著脖領,早已骨瘦如柴的男孩空洞的眼眶裏沒有一點兒光亮,似乎此刻的死亡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容隱擰眉,帕子遮掩著鼻腔,似是因這混亂的氣息導致他呼吸不暢,冗長的咳嗽聲不絕於耳。

    “咳咳,你把孩子賣給我又有什麽用?”

    那早已看不清容貌的漢子卻因為容隱的一句話,雙眼中起了光亮,馬上將男孩的臉胡亂抹了幾把,湊到馬車前“這孩子身上還有些肉,你們可以當肉烹的……”

    似乎因為這一個肉字,讓男子竟不受控製的吞咽了幾下口水,眼中早已沒了為人父的慈愛,剩下的隻有冰冷的飽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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