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第二十七話 聽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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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是用來裝垃圾的,隻有生活窘迫到極限的人才會去翻垃圾桶。可是,苗天涯卻不是一個生活很窘迫的人,他是一個很富有的人,富有到他吃飯都可以不用自己動手。然而,他這樣一個人,卻去翻了垃圾桶。
他翻的很起勁,幸好他的丟在裏麵的東西並沒有附帶水這種屬性,所以,垃圾桶並不是很髒,隻有他丟棄的廢紙。
廢紙很多,一團一團的。
他找了許久,沒有找到,索性將垃圾桶裏麵的所有東西全部倒在了地板上。
苗天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翻垃圾桶。
那一次,睡不醒寫了一張紙條給他,告訴他如果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可以去紙條上的地點找他,那時候的他不信,因為他堂堂一個總鏢頭,而且修行的是古武正統,沒有什麽困難是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在和妙逍遙的幾次接觸之後,他終於知道了那個年輕人的能量。妙逍遙在安西城看似孤立無援,沒有後援,其實這都是表象。
苗鳳鏢局、陸氏鏢局以及南宮鏢局,三大鏢局早已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麵,兩兩聯合倒是可以對付剩餘的一家鏢局,可是誰又願意多出力呢?尤其是苗鳳鏢局本就壓過他們一頭,實力雄厚,如果不全心全意的出力,一定不可以達成目的。但如果出動了所有的實力,那麽,後續的發展又當如何?
正是這種利益牽扯的永恒存在,才使得苗鳳鏢局一直能夠高高在上,行事甚是霸道無匹。就算是其中一個鏢局得罪了他,他也並並趕盡殺絕,就是怕兩大鏢局會聯合起來。
就像如今的局麵一樣,雖然有妙逍遙這個變故存在,但南宮傑卻一直想要當個漁翁,從未想過要和陸氏鏢局聯合。
他苗天涯盡管對妙逍遙說的話將信將疑,而且非常痛恨南宮傑有可能把他當槍使,他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想到了曾經來找過他的睡不醒。
他對於妙逍遙的痛恨已經達到了頂點,所以,他要找到那個透露給他妙逍遙抵達安西城的人,並且和他達成一線。
如此一來,妙逍遙的身後有個他看不懂修為深淺的小武,他這邊也有了一個讓他看不懂修為高低的睡不醒。
隻要把妙逍遙那一方的最強戰力給牽扯住了,往後的事情,他想要怎麽發展就怎麽發展。
在苗天涯找尋那張被自己揉成團的紙的同時,他也派人暗中前往南宮鏢局調查,看看有沒有人受過傷。
一來是想要確定妙逍遙所言的真實性,二來麽,自然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殺掉南宮傑,另南宮鏢局陷入一種群龍無首的境地。
既然這個三足鼎立的局麵已經存在了破裂的可能,那麽,就應該由他去破壞這個平衡性。在殺掉南宮傑後,他便將矛頭指向妙逍遙,這個外來人員,應該很容易引得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南宮鏢局的注意。
如此一來,南宮鏢局就變成了他的了。
這些東西,是他在回鏢局的路上想到的,聽著妙逍遙一頓分析,他也受益無窮,雖然他不肯承認自己這些想法是來自於妙逍遙的一些話語。
任何一座鏢局,都有一個最強戰力,他苗鳳鏢局自然非他莫屬,接著便是已經死去的苗涼星,然後才是他的弟弟。
陸氏鏢局裏,武功最好的也是陸強飛。
而南宮鏢局的情況卻和他們兩大鏢局不同,最強戰力並非是身為總鏢頭的南宮傑,而是南宮傑身邊的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隨從。
為了對付那個隨從,苗天涯還將自己一些真氣渡給了那個去執行任務的人,他確信,隻要一掌之力,便可將那個隨從滅殺。
他一團紙一團紙的攤開,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那個最想找的紙團。被揉出了許多褶皺的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字。
當初的時候,他非常不屑睡不醒的紙條,可沒有想到,到了最後,還是依靠這張紙條上的三個字,前往睡不醒所在的地址找尋幫助。
世間事,果真玄妙無常。
聽風亭。”
苗天涯悠悠的讀了出來。他知道這個名字所在的地方。這個地方並不是一座亭子,而是一座建造在斷崖邊上的草屋,那裏也算是安西城的一處風景之一。
以往的時候遊客多到數不勝數,每天來往的遊客真可用絡繹不絕來形容。隻不過,後來那裏出了一點事故,有遊客在那裏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屍體都找不到,所以,那裏變成了恐怖的地方,再也沒有遊客在願意去了。
所以,那聽風亭便成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所在,相比於往日的絡繹不絕的情景,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看著紙上的三個字,苗天涯又想到了自己的鏢局處境,驚覺它們竟然有許多相似之處。
收起感觸,苗天涯一看天色,已經臨近夜幕,便不再打算此時前往聽風亭找尋可以成為盟友的睡不醒,而是準備修行,然後洗澡。
他已經處於初境的巔峰圓滿,距離修行的第二步入室僅僅差一步之遙,隻要能夠將竅穴壁障打破,便可突破。
隻不過,這一步,卻是很難。
他雖然脾氣火爆,但對於修行一事卻是十分的冷靜,並且自律,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都是一絲不苟的。
...
...
華燈初上,夏季的風吹過長街的廢紙,婆娑如樹葉摩擦的聲音響起。有人的腳踩在了廢紙之上,然後又邁步而去,那張廢紙當即又亂舞於長街。
不知起於何處的風,落在了安西城的街,從未想過停止,似乎在等待著雨的來臨。
南宮鏢局裏。
來自苗鳳鏢局的殺手,名為輕柔。
他的輕功極佳,穿過屋簷,沒入樹梢,走過南宮鏢局弟子,不曾發現過他。
輕柔的眼睛就像是貓頭鷹的眼睛,散發著幽光,觀看著四周的一切動靜。他的耳朵也同樣運用了起來,細細聆聽著周遭的動靜。
這裏沒有發現,換個地方。
深夜臨近,房屋裏的燈漸漸熄滅。
可是,傷者的屋,其燈永遠也不會滅。
就是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