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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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康的臉色一沉,雨淋的反應實在是他意料之外,這是反常。就連銘三三都有點感覺不對勁,他又怎麽可能沒有察覺?

    “難道是書……”他的嘴唇幾乎合成了一條線,口氣冷淡地道:“淋淋,我承認我確實有些過於自信了,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做這些都是有理由的,那個書放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想想那個宇康嗬?”

    他想說,那個宇康都是因為書放轉了學!那個學校,說得好聽點也是學校,說得難聽點,就是少年監獄。

    沒錯,是書放害了宇康的前程。

    雨淋眼簾微微一動,心口好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她知道的更多一些,宇康不僅僅是轉學了,而且,喪命了。

    銘三三這個時候,見著不說話的兩人,心弦觸動,她率先說了一句,方才將說出口,卻心裏帶著一連三下的猶豫,終於決然出聲:“康哥,能不談論這個話題了嗎?淋淋不願意你就算了,至於書放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宇康他轉學也是注定的啊!”

    壽康緊盯著銘三三,後者心底浮現出一層驚慌,前者直言不諱地道:“嗬嗬,銘三三,你可真是個牆頭草啊?這麽快又背叛了!你難道不知道書放那小子在宇康轉學後還依仗著自己是靈獸師將宇康打成那個鬼樣子嗎?就算除去這個不說,就拿我們班的那個什麽壬愛腮說說好了,他本身就是一個體育特長生,到現在快要考核了,若不是那甚麽書放,哪裏會受那麽重的傷而導致幾乎絕望?”

    “銘三三,你就別再包庇那個惡人了,”壽康冰冷的神情收斂了些,道,“像那種活著也是禍害他人的東西,就讓他死在路邊吧。”

    “你……”

    “你看,你看,你看看吧,銘三三同學!跟你說了你還不信嘍?不信你去問哪,還要包庇那惡人?”銘三三剛要說話的功夫,就見著那逼人的目光。銘三三緊咬著下唇,她區區一個女子,又怎能在壽康那裏討得了好處呢?

    銘三三的頭發比較長,比雨淋的頭發要長出三分之一來,同樣也比她高出三分之一個頭來,現在後者隻知道前者在桌麵上埋著頭輕顫,不難想象出那流淌的淚目。

    麵對著壽康的陰冷身影,雨淋一言不發。

    或許這邊動靜確實大了些,那邊幾個同學大半都過來了。同是女生的連忙一邊拍拍銘三三的背脊,一邊輕聲安慰著。

    壽康輕歎了一口氣,道:“好了銘三三,你哭成這樣也改變不了那人的肮髒啊,都是同學嗎,我也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隻是不學無術總歸不好,實話實說而已,況且我們不是還要考試?別管那個閑人了,不值得。”

    “是啊,三三,書放就是一個下等貧民,注定是未來社會的垃圾,不要再牽掛了。”女生小聲地說道。然而,這會兒並沒什麽軟用,他們都有些手無足措,銘三三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開始發出聲音來了。

    這個時候,雨淋突然說道:“壽康,你這麽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書放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來討論吧。”

    “淋淋,你說什麽呢?”壽康沒有料到雨淋竟然會這麽說。但是,她偏偏這麽說了。記得以前也沒和書放有什麽交情,自從今天開始,似乎,一切都變了……

    雨淋笑笑:“你也不妨說我包庇書放的吧。”

    她話一說出口,周圍好像都安靜了不少,本來就很靜的地方,更加顯得沒有聲音了。

    其他同學也紛紛朝著雨淋望來,“書放”這個名字絕對是在他們這裏絕對是一個禁忌一般的名詞。

    壽康語調平靜的道:“書放怎麽能和你相提並論呢?他就是一個惡心的……”

    “你說這麽多,似乎能吐出這些字眼來的你才更惡心。”雨淋拋出了一句話,臉上一點也不顯得冰冷,卻也沒有笑容。

    宇康已經死了,別說這一切真相雨淋都清楚,即使不清楚,那又如何?至始至終,雨淋都不會相信書放會搭理宇康。

    “你想聽聽原因嗎?”她的麵色又忽然像雪一樣融化了,甜的讓人可愛的笑掛在唇角,誰也發不出聲音。

    壽康看不出表情來,但一定是黑的。就在他才沒走幾步的時候,雨淋笑著說道:“是呀,書放那家夥我也議論不來,可是我也不得不說一句,其實,我也像你一樣討厭他的。”

    明明距離門口隻有幾步之遙了,明明秋風即將卷落黃葉,可是,現在壽康就是走不動,不是太重,也不是不想走,而是一種自然,一種動容,因為就是這樣的一瞬間,卻還有大半個月的夏天。

    雨淋聲音溫和,不會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她這裏而緊張。她已經不止一次在眾人麵前發言,甚至,這一次一定是人生中人最少的一次。

    她的笑容裏透著些神氣,一般人還看不出來,就已經受到了感染。

    她幹脆放下筆,站了起來:“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不過了,他呀……總是暗暗地看著你我,其實,你我何必酸葡萄呢?直接承認了吧,你也都很羨慕他吧。”

    “而他,確實被你我、大家影響了,而我,確實沒有幫過他,所以對於你的行為我也說不來什麽,但是繼續如此,沒有他的上次的放言,可能本該有個和睦的同學關係會更加的破碎,更加的陌生!”

    這已經不單單是壽康在意了,其他人仿佛更加在意。

    “其實,你們或許也並沒有真的一點兒也沒掛念的就放棄了他吧?我也很也很討厭啊,他一直遠離著我……

    可是,後來我主動接近了他,他確實一點都沒有隱藏,他不就是一個孤獨的一副清冷的樣子嗎?

    都說他這樣,或是那樣,如果沒有我們這層酸酸的心理,如果沒有他的一言不發,就不會這麽僵硬了吧。我知道你們說的這些都是借口,你們都清楚他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可是即使如此,他做的還是那麽讓你我生氣。”雨淋看了一眼壽康,後者是一直看著前者的。

    壽康麵目可憎,雨淋是料到即使直說了也不是有效果的。

    可隻怕是銘三三反倒不哭了,又是會和以前一樣一層不變?這是浪費了自己的時間?雨淋暗暗吸了一口氣,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銘三三呆愣住,她不知道雨淋在說什麽,又或者說,她一直注視著那段時間的書放,怎麽會有人不知?可是怎麽會沒人說出來呢?

    唯一的解釋是,她不知道一些雨淋知道的東西,至少她沒見過雨淋在那個人的麵前身後說過那個人的任何事,她好像一直這樣……這其中到底是什麽呢?銘三三不知道呀,可是,她在他麵前說他的事,也確實隻是利用了這件事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針鋒相對啊?

    明明自己拋出了善意啊,可是,為什麽……難道那個人,討厭?

    銘三三定了下心神,雨淋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感到很失敗,她也感到麵色無光啊!

    “淋、淋……”突然之間,銘三三醒悟了過來,眼角蓄著淚水。沒錯,她一直都在注視那個人,也想過那個人的目光,可重來沒有清楚地看見那個人目光的用意啊。

    銘三三瞬間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麽雨淋一直都不理會那個人,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做錯。那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建立在那些讓人討厭的卻恰恰看上去是自己朋友的人所說所謂所做的基礎上的啊。

    而且……

    哢!

    空蕩蕩的傳響了一下,這是誰在打響指?

    “好了,大家都是來複習的吧,看著我幹嘛呢。”書放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他的衣角,還有草笑味殘留。

    他的衣衫,還略顯淩亂。

    他,這麽說呢?

    書放摸了摸鼻子,還是感覺萬眾矚目的感覺並不適合他。

    他一直看著的啊,至於從哪裏開始看的呢?

    “總而言之,沒有吵起來就好。”書放的目光在壽康身上停頓了下,他知道的,如果雨淋再說下去,壽康也不會暴露什麽。相反的,那樣雨淋日後肯定就不免遭壽康的麻煩了,雖然說,在那種情況下書放並不是沒辦法,可終歸麻煩少些好。

    他的目光越過其它人,稍稍看了一眼銘三三,也同樣沒有說話。後者怔怔的看著他,他視線最後落在了那個全場最矮小,也最義正言辭的人身上。

    他從進來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就單獨和雨淋說了一句,交代她不要繼續說下去。

    雨淋眸子裏漾開一絲笑意,個子雖小,速度到時挺快。

    “你自己說的哦,回來,解決的。”

    書放神情始終保持平靜,端詳片刻,她的任務完成的沒有一絲毛病。眼眸低垂間不免詫異一瞬,畢竟筆記本上的汙點卻是不想顯眼也難。

    書放輕笑,也不能保持一層不變的姿態了,雨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是提醒他時間還長啊。

    “行了,收拾收拾,準備走人。”

    “嗯。”

    後者的笑顏在暮色中隨著時間流淌而消散著,而天邊最後一絲夕陽迎著更美好的未來。

    幾人傷兮尋覓處,何人恍兮現在時。

    當二人的身影消失,壽康也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得完畢,仿佛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眾人就像溪水上的波紋,飄蕩著,飄蕩著,突然之間——末日隕石銷毀河流!

    “書放——那混蛋!”壽康心底一而再再而三地起伏,他終於上上下下打量完了自己。心底的怒氣再也無法化解!

    怒火,熊熊燃燒。以他的情況,又怎麽會燃燒呢?

    壽康的桌子上,還有一個不深不淺的拳印,那是剛剛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