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公裏外的呂方滿頭霧水。

    

    佛國？

    

    什麽鬼？

    

    還有那獻祭的貢品，又是什麽？

    

    呂方繼續聽了一陣，心頭逐漸明了。

    

    這兩個家夥所謂的佛國，竟然是昭和寺原址那處空間門背後的異空間。

    

    這事兒就透著詭異了。

    

    那處空間門到現在都沒打開，這昭和寺的主持為何能知道背後是佛國？

    

    如果說主持對於佛國的存在隻是一種猜測，那他一開始所說的封魔鍾有是什麽鬼？

    

    封魔鍾能感應到佛國之門是否開啟，也就是空間門是否開啟，這很神異。

    

    而且，聽這兩人話裏的意思，封魔鍾似乎是掌握在他們手中的一件器具，或者說寶物。

    

    可一件早已存在於地球上的東西，又怎麽能感應到空間之門是否開啟呢？

    

    難道說，這東西很早以前就已經與空間門有了某種聯係？

    

    這個問題太複雜，呂方不想去深究。

    

    關鍵是究也究不出什麽來。

    

    好在事情是確定下來了，昭和寺的人肯定知曉原址處的異常。

    

    另外，所謂祭品，或許便是那姚錫吧。

    

    想到姚錫，呂方頭疼了。

    

    這家夥該不會真被獻祭了吧？

    

    獻祭，那豈不是徹底涼涼？

    

    他死了也就死了，關鍵是那石頭的去處又怎麽問？

    

    突然，呂方心頭一動，想太多也沒意義，搞清楚這些家夥如何獻祭說不定還有點用。

    

    可這兩人似乎都對獻祭很清楚，根本沒有去聊細節的打算。

    

    這就不好搞。

    

    除非……把人抓起來刑訊逼供。

    

    呂方對此有些遲疑，紮哈隊長口中的昭和寺很神秘，呂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這家夥給抓出來。

    

    當然，如果調集大批警力，昭和寺肯定是蹦躂不起來的，隻是這樣一來，容易引發矛盾。

    

    最重要的是，現在警方手上並未掌握昭和寺違法犯罪的證據，師出無名。

    

    稍作猶豫後，呂方讓小紅繼續在一旁監聽，他則叫上了江年一起出去吃飯。

    

    眼下這時間點，差不多快晚飯飯點了。

    

    雖說紮哈隊長他們很熱情，但他們畢竟是過來出差的，又不是來考察，總不能每頓飯都讓紮哈隊長請吧？那不符合規矩。

    

    這邊的美食同樣別有一番風格，江年吃得很嗨。

    

    “江年，你這隱身……什麽時候才能覆蓋全身？”趁著在角落裏撕羊肉的功夫，呂方低聲向江年問道。

    

    江年捏著一根羊腿，手卻在空中凝滯，他審慎地問道：“你想幹嘛？”

    

    呂方道：“我能想幹什麽？我就覺得你這能力，要是用來打探消息，盯個梢啥的，效果應該很不錯。”

    

    江年苦著一張臉，道：“呂哥，你這心是黑的！居然想讓我裸奔！誰知道有沒有進化者能勘破隱身能力？那樣的話，我多危險？”

    

    呂方腦子裏浮現出一副辣眼睛的畫麵，加上江年那張正太臉，不忍直視！

    

    “到時候多試驗試驗嘛，說不定能找到解決之策呢。”

    

    “哎！”江年明顯沒報多大希望。

    

    呂方也沒再說。

    

    正吃得高興，呂方突然神色微動。

    

    小紅給他傳來了一個興奮的信號。

    

    呂方當即切換到小紅的視野，卻見四周昏暗一片。

    

    一道光線從窗欞縫隙處射出，從這縫隙反看進去，正好能看到一個老和尚正捧著一本線裝書冊。

    

    小紅的視力著實驚人，哪怕隔了這麽遠，也能清楚地看到書冊上的內容。

    

    上麵沒有文字，隻有一幅幅圖畫。

    

    讓小紅興奮的便是那書上的圖畫。

    

    它本不明白那些圖畫的含義，更不知道它們有什麽用途，但它能確定目前所看到的這副圖案，與昭和寺原址中部分殘垣的造型比較相似。

    

    如果刨出掉一些虛土砂石之類，原址中的那幾件物品的形狀，就跟圖冊裏的一模一樣了。

    

    小紅雖是隻鳥，但進化後的腦子卻是一點都不傻，一下子就想到這本圖冊非同一般，這才對呂方進行了提醒。

    

    呂方看了幾秒，那主持又翻過了一頁。

    

    畫麵中，有一個人依次在那些建築的幾個部位安置了一塊黑色的石頭。

    

    再下一幅，石頭映射出白光，相互交織。

    

    一道人影懸浮於幾塊黑石之間，被白光籠罩。

    

    繼續下翻，卻見那人已經消失不見，白光同樣已經消失，而那黑色石頭卻已經化為齏粉。

    

    突然，呂方笑了，笑得很燦爛。

    

    黑色石頭！不就是靈神教徒人手一塊的東西嗎？

    

    隻不過畫麵中黑色石頭是一小塊一小塊的……

    

    下一秒，呂方猛地一愣。

    

    那姚錫，根本不是被獻祭了，而是自己把自己給獻祭了。

    

    狠人啊！

    

    該不會是被這老和尚給忽悠瘸了吧？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和尚都比較善於忽悠人。

    

    呂方借助小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畫麵。

    

    這真是獻祭嗎？

    

    他總覺得不太像。

    

    按照主持的說法，獻祭就是將目標所謂供奉給佛國的貢品傳送到佛國。

    

    這個事實多半是存在的，區別隻在於被傳送過去的東西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

    

    “要不要試試？”呂方心頭充滿期待。

    

    當然，拿自己去獻祭肯定是不行的，但他不是還有寄生體嘛。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試驗出自己與寄生體之間意識聯通的最大距離，如果獻祭過去的“貢品”是活的，而自己也還能與寄生體之間保持聯係，那豈不是就能順利摸清對麵的情況？

    

    這個很重要。

    

    莫名地，呂方覺得自己很可能觸碰到這個世界進化的根源。

    

    其實現在隻需要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種空間門，到底是先於進化出現，還是後於進化出現。

    

    呂方現在比別人了解得更多，至少他很篤定人類的進化是由進化因子引起的。

    

    那麽進化因子是哪兒來的呢？

    

    以前進化學界的科學家也有過類似的推論，認為人類進化是因為某種物質，而這種物質要麽來自於自然演變，要麽來自於外太空。

    

    可現在呂方覺得，如果空間門早於人類進化出現，那麽進化因子就很有可能是來自於這些異空間。

    

    但如果是進化因子早於空間門而存在，那情況就要複雜多了。

    

    “呂哥，你幹嘛呢？”一旁坑著大羊骨頭的江年蹭了蹭呂方。

    

    呂方收回念頭，道：“剛才和寵物交流了一些事情。”

    

    這瞬間，江年感覺自己被呂方給罵了，因為剛才一直與呂方交流的正是他。

    

    可下一秒，他想起呂方確實真有寵物！

    

    而且貌似這家夥與寵物的意念交流距離非常遠……

    

    “你的寵物現在在哪兒呢？”

    

    “昭和寺！”呂方對江年倒也沒必要隱瞞，“我讓它去偷偷觀察一下，不過沒想到還真發現了一些特殊情況。”

    

    “什麽情況？”江年充分發揮好奇寶寶的特性。

    

    呂方一個眼神飄過來，道：“說了你也不明白！回頭等弄清楚了再說。”

    

    “我……”江年有些糊塗，道，“呂哥，既然我都幫不上什麽忙，你還帶著我出差幹嘛？”

    

    呂方一本正經地說道：“帶上你有兩方麵原因，一方麵，警察辦案需要兩個人。另一方麵，我希望你能提前適應一下辦理涉進化者案件的節奏和過程。”

    

    江年差點淚流滿麵。

    

    不是感動，而是被嗆得。

    

    合著他跟來就沒半點用處……

    

    呂方笑笑，這小子，不打擊一下容易飄。

    

    關鍵是他實力還不咋地，真要飄了，容易英年早涼。

    

    “呂哥，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抓姚錫，你現在盯著這昭和寺，有什麽用呢？”

    

    呂方嘴唇微張，正準備說出一大通道理，可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是啊！

    

    自己的目的是抓姚錫。

    

    這關係到自己能否拿到“鋤奸”任務的最高獎勵，如果姚錫死了，那自己豈不是徹底和最高獎勵說再見了？

    

    不對！

    

    係統任務隻是要求自己抓獲嫌疑人，又沒說必須抓活的。

    

    按照這個說法，自己隻要最後把姚錫的屍體弄回去，也可以算作是完成任務。

    

    眼下關鍵是必須盡快找到姚錫。

    

    “看來真得試試了！”

    

    ……

    

    呂方連夜定了回西河市的機票，下飛機後，二話沒說，騎著小灰直接朝著木頭所在的地方飛去。

    

    他的目標是石頭，那種黑色的石頭。

    

    目前已知這種黑色石頭唯一的出產地便是當初木頭紮根的雪山之下。

    

    數量多不多暫時不好說，目前西河市那邊已經派人過去開采了。

    

    而當初木頭從雪山上拔根而起的時候，捎帶出了不少黑色石頭，被夾在了樹根之間。

    

    根據呂方從木頭簡單的意識中所了解到的情況，木頭的軀體具有隔絕這種礦石對外界影響的能力，根本不用擔心會有危險，所以呂方也就放任了它夾帶私貨的行為。

    

    現在倒也方便了呂方。

    

    不到片刻，呂方取到了一大塊的黑色石頭。

    

    看了看指甲，他伸出後在石頭上用力一劃，石頭嘎吱一聲從中裂開。

    

    緊接著，呂方如法炮製，將這石頭分割成了十多塊。

    

    “要不以後留長指甲得了，這鋒利程度，遠超普通的金屬刀具啊！”

    

    這話其實不嚴謹，指甲的鋒利程度肯定是比不上打磨後的金屬刀具的，但他的指甲夠硬、加之自身力量夠大，用來分割這種硬脆的物件，卻是再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