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找了一個空著的沙發坐下，臉上還帶著傻笑。

    杜比審視著他。

    一張娃娃臉上，除隻眼睛下邊的黑眼圈有些重以外，精神頭還算不錯。

    閉上眼睛，超越常人的靈魂感知慢慢散發。

    黑白的世界之中，首先映入眼簾的。

    是一小團陰冷的灰色和生機盎然的綠色混合體，在慢慢循環流動。

    這是小莫莫。

    臨近小莫莫的，是一個如同篝火般洶湧而熱烈的深紅色能量團。

    引而不發，就好像是一座未曾爆發的活火山。

    這是旺達。

    把視線從旺達和小莫莫身上移開。

    呈現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團由深藍色和橙紅色混合而成的能量團。

    這團能量團外麵，還環繞著點點碎屑般的金屬星光。

    這就是山姆了。

    靈魂感知，可以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例如沒有任何力量的靈魂。

    也可以觀察到超凡人士身上的能量。

    杜比知道，山姆得到了某個惡靈騎士的部分傳承。

    所以對他身上的兩團境界分明，卻又交織在一起的能量，並不驚奇。

    最多，隻是覺得那些環繞在這團能量外圍的金屬星光一樣的東西，感到不解。

    因為這種特別的能量，他隻在那個叫做大黃蜂的機械生命身上見過。

    當然，山姆身上的能量圖，他早就見過。

    這次看，和上次看，並沒有什麽不同。

    看來處男之身被破，並未對山姆繼承的力量造成什麽影像。

    就是不知道，那種能夠直接通過肢體接觸，而燙傷幽魂的體製還在不在？

    山姆在杜比審視的目光下，坐在沙發上微微的扭來扭去。

    很不自在的樣子。

    杜比也不再盯著他看。

    而是從茶幾下麵拿出了兩瓶可樂，打開之後，遞給了山姆一瓶，然後說道。

    “可以具體講講嗎？”

    他拿起可樂喝了一口。

    帶著甜味的碳酸口感，在口腔中炸開，讓人精神一震。

    可惜手裏沒有爆米花。

    杜比有些遺憾的想到。

    山姆雙手捧著打開的可樂，拿起來想要喝，到嘴邊又放了下去。

    如此扭捏了一陣，才說道。

    “神父先生，您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一個愛慕著的女孩嗎？”

    愛慕的女孩？

    杜比眨了眨眼睛，然後想起來了。

    “米凱拉·班斯？”

    他向山姆問道。

    “你暗戀人家，然後一直不敢表白的那個？”

    山姆臉漲的通紅，強撐的辯解道。

    “不是暗戀！

    我跟她說過話的。”

    杜比聳了聳肩沒再說話，他是個厚道的人。

    要是斯塔克在這，肯定會繼續追問。

    然後就能問出山姆之前最大的進展，也不過是鼓起勇氣跟那個女孩說了聲早上好而已。

    這時候旺達已經摟著小莫莫朝這邊看來，她倆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電視上了。

    小莫莫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袋爆米花，捧在手裏。

    正和旺達兩個人，一邊豎著耳朵偷聽八卦，一邊一起悄悄的吃著。

    小莫莫隻有一身潔白的骨頭，和維持身體的肉眼可見的灰色霧氣。

    沒有可以消化食物的器官，也沒有可以感覺到食物味道的嘴巴。

    但她就是能吃，能喝，還能睡覺。

    隻能說，魔法真是神奇。

    山姆見杜比沒有繼續追問，也就接著講了下去。

    “米凱拉她雖然長得……很好看，平時也一直冷著個臉，不愛搭理人。

    但這些都是她家庭造成的。

    實際上，她很熱情，理想也很樸素。

    就想在未來，開一間屬於她的汽車修理鋪而已。

    但她的爸爸……”

    山姆拿起可樂喝了一口，然後憤憤不平的繼續說道。

    “她的爸爸是個酒鬼，還是個偷車賊。

    他們家原本住在一個叫做明尼蘇達的小鎮裏。

    米凱拉的童年和初中都是在那個小鎮裏度過的。

    而她的父親雖然有著一手還算不錯的修車技術，但小鎮裏的車少。

    依靠修車，隻能溫飽。

    剩下的結餘，根本滿足不了她父親每天喝酒的需求。

    就這樣，米凱拉的爸爸開始利用自己修車的便利，進行偷車。

    剛開始還隻是半年偷一輛，就心驚膽戰，整日睡不好覺。

    到後來越來越熟練，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偷一輛車，然後轉手給二手販子賣掉。

    他的膽子越來越大，花錢越來越大手大腳。

    在這期間，還喜歡上了賭博！

    她和母親也勸過他，讓他不要再偷車，老老實實的工作。

    但換來的，隻是毒打和威脅。”

    “噠噠噠？”

    聽得入迷了的小莫莫開口問道。

    “小莫莫問，那她父親最後被抓住了嗎？”

    杜比向山姆翻譯小家夥的問題。

    山姆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

    在快被發現的之前，他就帶著她和她的母親，一起來到了紐約。

    她父親覺得小鎮裏的車太少，而且普遍都是二手的便宜貨。

    即使偷過來賣給二手販子，也賺不到多少錢。

    還不如來紐約碰碰運氣，畢竟這裏的好車多。”

    思路真的清晰！

    杜比在心裏給這個偷車賊鼓了個掌。

    剛才山姆說到米凱拉父親帶著一家人來到紐約的時候，他還以為這位奇葩父親是舉家逃難來了。

    沒想到，實際上人家是來大城市擴展業務來了。

    真是個“人才”。

    “那他成功了嗎？”

    這回是旺達忍不住問道。

    山姆搖了搖頭說道。

    “哪有那麽簡單。

    紐約是大城市，是有很多好車。

    但紐約的監控係統，防盜係統，包括巡邏係統都不是一個小鎮可以比擬的。

    米凱拉父親到了這裏之後，根本偷不到一輛車。

    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原本通過偷車積攢的一部分錢，也都被揮霍光了。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找了一個汽車修理工的工作。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的酒癮和賭癮犯了。

    又不能像是在小鎮的時候，可以繼續通過偷車，得到不菲的外快供其揮霍。

    最後，他隻能從黑幫的手裏，借了高利貸。

    然後在賭桌上全部輸光了……

    黑幫那邊一催還錢，他就把脾氣撒在米凱拉和她母親的身上。

    可以說，每天他都是醉醺醺的，然後一言不合就會打她和她母親。

    她們還不敢跑，因為他威脅過。

    如果她們跑了，然後被他找到，他就會殺了她們。”

    【明迪蘇達小鎮——出自電影《詹妮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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