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墳場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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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在墓地裏巡邏的時候,不管聽到誰叫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答應,否則就會被勾了魂做替身。”
“每天睡覺前,都要開著最亮的燈睡覺,一旦關了燈,可能就會從床底下爬出來一些奇怪恐怖的東西。”
“假如晚上聽見了小孩子的哭鬧聲,記得在葬有小孩子的墓碑前放幾顆糖,不然晚上不開心的它們會來敲你的門……”
……
鳳鳴公墓的入口處,一座小屋正矗立在這裏,屋子的窗簾裏透出一絲燈光,成了這邊僅有的幾分光芒。
作為值夜班的守墓人,年過六十的莊老頭慢慢合上手中這本已經寫滿備注的筆記本。
他已經將這些前之前守墓者的警告事項一一都牢記在筆記本上,由於老年了記性不好,基本每天都要複習一遍。
公墓每天晚上都需要有人值班巡邏,避免有人偷偷跑進墓地裏偷東西,甚至發生嚴重的盜墓行為,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他們這些守墓人。
有時候,一些窮瘋了的人比鬼還要更可怕。
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守墓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這裏。
他很幸運,在這裏幹活已經半年多了,靠著這本筆記本活到了現在。
看著牆上的時鍾已經到了差不多11點的位置,外麵的一輪彎月恰是懸掛在頭頂。
莊老頭摸索著從床鋪上坐起來,關上床頭邊那台還在發出咿咿呀呀戲曲聲的老舊收音機,拿上手電筒和拐棍,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去。
夜幕黑暗籠罩下的公墓顯得格外靜謐陰森,一座座蒼白冰冷的墓碑參差不齊地排列在大地上,隱約間,老花眼似乎可以看見有什麽綠光藍光在遠處半空中飛舞。
“真是個鬼差事……”
莊老頭嘀嘀咕咕著。
要不是子女都早他一步走了,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無親無故沒人照顧的他可不會在這把年紀,到這詭異的公墓裏麵來幹活。
他拄著拐棍,一瘸一拐,拿著手電筒慢慢地走在公墓的小道上。
手電筒燈光劃過一個個冰冷墓碑上的照片,黑白照片裏的人臉頭像好像都活著,笑容燦爛,又好像是在嘲笑著他晚年的淒涼。
有的墓碑前還擺著一束已經幹了的快腐爛的花,散落的花瓣落在泥土裏,有的則是混在慢慢冒頭的雜草中,時而草尖躍動,一隻不知名的長蟲子淅淅索索地快速爬過,鑽入深處不見蹤影。
冷風吹過,讓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身上的單薄衣服。
遠處風中,隱隱約約吹來了女人斷斷續續的哭聲,還有小孩子的打鬧嬉笑的聲音。
仔細去聽,又好像是風刮過枝丫搖晃的聲響,可那聲音卻越來越近,讓人不安。
身後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是他的小名,除了他那個幾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母親之外,就沒人這麽叫過他,非常的讓人懷念。
“我什麽都沒聽見……沒有聽見。”
莊老頭低聲反複念叨著,像是催眠自己一樣,依舊一步步地拿著手電筒在墓園裏麵走動,始終頭也不回。
隻是當他手電筒的光無意間照到深處的幾棵大樹下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
隻見那裏正有幾個黑漆漆的瘦長身影怪異地站在那裏樹蔭底下,伸著細長的脖子望著天空的月亮,卻始終一動不動。
“我沒看見……什麽也沒看見。”
他臉色微微一白,立刻調轉方向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現在可不管什麽巡邏了,隻想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把門窗鎖好,把這些恐怖的東西都隔絕在外麵。
隻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腳步變得沉重了,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他。
他下意識低頭看去,隻看見一個臉色慘白,瘦若竹竿唯獨腦袋大如鬥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細弱的手指捏著他的褲腳拉著。
他看過去的時候,小男孩也抬起頭來,裂開流著血的嘴,嘻嘻地笑著,一邊發出怪異的,不像是正常孩子的嘶啞的聲音。
“爺爺……爺爺……陪我一起玩吧……”
莊老頭嚇得臉色煞白,踉蹌退了兩步甩開它的手“我……我不是你爺爺!別找我來!”
他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兩步,忽然身後撞上了一個什麽堅實的東西。
“這位大爺,你沒事吧?”
身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他恐慌地轉身看去,卻看見了一個年輕男人溫暖和煦的笑容,隻見他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包,好像是那些爬山的遊客一樣。
可是現在這大半夜的,而且這裏隻有公墓,哪個人會來這裏爬山?
不過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個活人。
“我……我沒事,就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莊老頭喘了兩口氣,正想說些什麽,忽然抬眼才注意到男人的身後好像還站著一個人。
他下意識定睛看去,卻是看見那是個紅衣服的女人,臉色慘白,雙目空洞,臉上還有未幹涸的血跡,在幽幽月光下顯得陰森恐怖!
當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女人恰好也對視過來,隨後嘴角慢慢咧起一抹詭異僵硬的笑容,更是瘮人!
“鬼啊!”
心髒嚇得險些驟停的莊老頭再承受不住打擊,直接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嗯?怎麽就暈了?”
正笑容滿麵的蘇白頓時愣了一下,他還想問問這守墓的老頭一些事情呢。
忽然他想起了什麽,狐疑回頭看去,看見身後那個拐來的女鬼正一臉陰森的尬笑,不由深吸一口氣,氣得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你笑個屁啊!笑得這麽滲人把人嚇暈了你知道不?”
女鬼委屈地捂著腦袋,神色滿是無辜茫然。
按照人類的說法,笑容難道不是表達善意最好的方式嗎?!
蘇白蹲下去小心地扶起了這個守墓人,心裏思考著自己應該用什麽辦法把他給喚醒。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
這墳場的深處忽然傳出來了一聲十分尖細的古怪的嗩呐的聲音,悠遠縹緲,好像是在演奏著一曲哀樂,又好像是那裏正在舉辦著一場農村裏的喪事。
其間隱約傳來了若隱若現的男女的哭泣聲,空氣裏飄來了像是什麽紙錢燃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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