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顧昭也確實沒有被安慰到，她皺著眉，有些可憐的樣子。

    “媽，小夕在家……”

    程愫看不得大女兒這麽委屈。

    “你不是總是嫌棄她吵，嫌棄她礙事兒的麽。”奶奶說道。

    “小夕剛出院……”

    “你還知道她出院，手術後不許她吃東西，讓她減肥的不是你？”奶奶又頂了過去。

    “小夕你告狀了？！”程愫氣急，直接就衝著小夕去了。

    小夕故意瑟縮了一下子，躲到了爺爺的身後。

    “你嚇唬孩子幹什麽？昭昭又住院，我們老兩口能不關心麽？”

    派秘書去醫院問了看了，這才知道，二孫女竟然被這樣對待了。

    老兩口心痛的呀。

    “爸媽，你們別生氣，但是她過去住，我們得給收拾一下東西吧。”顧明生趕緊打圓場。

    “有什麽好收拾的，她家裏有什麽是必須帶走，買不到的？”爺爺瞪著眼睛。

    “爺爺……”小夕拉了一下爺爺的衣角，然後說的小心翼翼“爺爺奶奶住一天吧，明天咱們再去。”

    奶奶聽了，以為小夕就是在幫著她那對兒父母緩解尷尬，不至於吧事情鬧得太難看，心裏剛難受了。

    然後又看了一眼顧昭，歎了一口氣。

    她兩個孫女，怎麽都這麽慘，可是，一個是人為的，一個確實命運的捉弄。

    “那我讓保姆收拾一下二樓的客房……”顧明生笑著。

    “不用了，我們住一樓就可以。”奶奶翻了個白眼“住你們之前一樓的房間就可以。”

    然後看了一眼小夕。

    顧明生和程愫看了顧昭一眼，看到顧昭亮晶晶的眼睛，心更疼了。

    他們可憐的大女兒。

    “是啊，妹妹還小呢，自己一個人和保姆住在一層，確實不太安全，還是爺爺奶奶想的周到。”顧昭的睫毛顫抖著。

    “妹妹對不起，你不會怪姐姐吧，明明該保護你，可是……”

    “姐，你怎麽一直在和我道歉，爸爸媽媽說了，沒有你就沒有我，為你死我都該是高興的，這點兒小事兒，姐姐不用道歉。”

    小夕的話裏帶著天真和懵懂，顯然不是很明白這句如此惡毒又傷人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爺爺奶奶眼底都是怒氣，顧明生和程愫感覺空氣都有些冷。

    “姐姐，我什麽都可以給姐姐，我來到世界就是因為姐姐，姐姐，我什麽都聽爸媽的，所以我不是自私惡毒的孩子是不是？”

    顧昭大了，自然明白這是小夕每天都聽到的話，她本來沒覺得什麽，妹妹本來就是因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沒有問題，可是看著爺爺奶奶憤怒的眼神，她也顧不上裝虛弱了，直接坐了起來，走到了小夕麵前。

    “怎麽會呢，妹妹就是妹妹，你的生命是獨立的個體。”

    “昭昭，你快回到床上去！”

    程愫趕緊過來想要扶顧昭，感覺小夕的位置礙事兒，直接就把小夕推到了一邊兒。

    爺爺本來就站在旁邊兒，但是因為是兒媳婦走了過來，他自然的讓了一下，結果就看到小夕摔了出去，胖乎乎的小手都有些腫了。

    而程愫扶著顧昭，又回到了床上，顧昭一直回頭，看著爺爺奶奶都跑過去扶小夕起來，眼神裏都是羨慕，

    她的羨慕自然被小夕看到了。

    大姐，你羨慕個p啊，你羨慕被親媽這麽對待麽？

    送你！

    爺爺冷著臉，根本沒看程愫，抱起小夕，就往樓下走。

    小夕沒有說話，將頭埋在爺爺的肩膀上，眼淚大顆大顆的浸濕了爺爺的衣服。

    程愫頭也沒回，顧明生想解釋，但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

    顧昭的房門直接被程愫關上了，奶奶站在門外，然後看著關閉的房門，看著欲言又止的顧明生，直接一巴掌就甩了出去。

    “顧明生，這就是你一個男人的責任和擔當，我和你爸，在最忙的時候，也沒有忽略過你任何的感受，結果，你就是這麽當爸爸的！你隻有一個女兒麽？小夕她不被期待，可是不是你女兒，她還是你心肝寶貝的救命恩人呢！在我們麵前都是這個樣子，可見平時她過的是什麽日子！”

    顧明生捂著臉，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小的時候都沒挨過打，結果，孩子都要成年了，自己挨了一巴掌？

    這時門又開了，程愫打開門，冷著臉站在門口“媽，你想罵的其實是我吧，可是在我心裏，我隻有昭昭一個女兒，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使命，就是讓我的昭昭活著。”

    “她是我的孩子，我有權做主。”

    奶奶後退了一步，看著被關閉的房門，又看著裏麵安靜，心裏涼的透透的。

    顧昭不懂麽？

    妹妹因為她的這些經曆，她不懂麽？

    她懂，可是她放任，可是她推波助瀾。

    “你也是讀過大學的，你不是沒文化，這話，你去和法律說，去和婦幼保護聯盟說吧，孩子我今天就帶走了。”

    奶奶心裏失望，看著眼前偏執的幾乎認不出來的兒子和兒媳婦，簡直就認不出來他們。

    她走下了樓梯，到了小夕的房間，心裏更酸了，這裏，哪裏想一個小孩子的房間？

    就是酒店都比這裏看起來有煙火氣。

    “小夕，現在就和奶奶回家好不好？”

    “真的可以麽？”小夕看起來高興極了，本來是想著明天阿瑾要來，所以明天再走，可是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確實不適合繼續留下來了。

    她一蹦三尺高，然後打開床頭櫃，拿出那個奶奶當初送的兒童小背包“那就走吧。”

    爺爺奶奶又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然後一人牽住了小夕一隻手，就走了出去。

    除了這個包包，裏麵的卡，還有那個阿瑾給的手機，真的，小夕感覺裏麵什麽都是不屬於她的。

    坐上車，剛出小區，就看到鍾離瑾拿著一個籃球，正走在路邊兒，她讓爺爺停車，將車窗搖了下來。

    “阿瑾！”她喊了一聲。

    “小夕？”鍾離瑾幾步就跑了過來，小夕滿眼都是他那一雙大長腿。

    “這是去哪裏？”鍾離瑾。

    “去爺爺家”，小夕咧嘴笑了，嘴裏還正在換牙，看起來可愛極了。

    鍾離瑾一邊兒把手機充電器塞給小夕，一邊兒笑著問道“爺爺你們家住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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