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有道心一顆,照破山河萬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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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七重天,乃是以天星映照自身,造就命相格局。
冥冥之中,上通天道,把握未來。
莫說被人算計,即便隻是有人提及名姓,心中亦可生出隱晦感應。
羽清玄眸光幽深,立於獨秀峰之上。
雲卷雲舒,翻騰如海,好似變幻不定的世情人心。
“況長生……八年不見,不知他會給本座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羽清玄冷笑一聲。
自她出道江湖,遭遇過多少詭譎陰謀,謀局計算,可又有誰能得逞?
徐照鬆,卓長雲,乃至於被踏平的養龍山莊、藏鋒穀等門派。
威、逼、利、誘都曾試過。
結果如何?
“聖言所言不錯,世情如泥潭,身陷其中就難以自拔,縱然絕頂高手亦是如此。唯有以一顆絕情之心行殺伐之道,斬開一切藩籬,方能不染分毫塵垢。”
羽清玄若有所思,下頜微微揚起,仿佛俯瞰天地。
“本座之命相、命星,許進不許退,能勝不能敗……況長生若以為他有機會抓住這一線破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命相、命星,玄妙莫測,關乎於人一生之軌跡。
偏生氣數、氣運,並非早已注定。
怎麽樣才能牢牢把握住那一絲晦澀玄機,洞察天道變化。
成為了悠悠萬古,無數奇門術士都在苦苦追求的高深境界。
“天機閣算半個,八百年前的‘隱麟’是一個。”
羽清玄心緒微動,不由想起自家收下的那個徒弟。
不久之前,她動念窺探陸沉之軌跡,卻莫名受下二十九代祖師的驚惶一劍。
思來想去,這位功參造化的魔師也未推測出合理結果。
“究竟是命運無常,不可輕動?亦或者陸沉另有來曆?先天道胎之體,親近大道,仙姿無雙,難道連氣數都有不同之處?二十九代祖師,一劍橫跨千百年,其用意為何?”
羽清玄從不推崇前賢古人,視規矩如無物。
從她鎮殺上代宮主卓長雲,強行登上大位就能看出幾分。
要知道,這位魔師曾經當眾說過‘曆任祖師若阻路,無誰不可殺之’,稱得上是狂悖至極的大逆之言。
所以,二十九代祖師的驚惶一劍。
並沒有令羽清玄心驚膽戰,生出畏懼,反而引起極大地興趣。
一個被囚禁七年的鼎爐,與一千八百年前的二十九代祖師有何關係?
“乖徒兒,你愈發叫人好奇了。”
忽然間,心念一動,如潮紛湧而來。
漫天罡風,也無法稍減其火熱。
羽清玄閉上雙眼,任由七情六欲覆蓋道心,將其吞沒。
隨後,向前踏出一步。
虛空微微動蕩,似是濺起一圈圈漣漪。
獵獵作響的書生長衫即刻消失,再不見人影。
……
……
驚神宮。
偏殿。
相較於外界的暗流洶湧,當上首座的陸沉,每天倒是落得清閑。
除了指點陸人甲以外,便是翻閱宮中諸多卷宗、古書殘篇,用於積攢道力。
偶爾切換道身,鞏固武學。
一切都在穩步前進,若無意外,陸沉於武道之上的層次,很快就要迎來一個突飛猛進的階段。
武道一重天,氣血大關的根基底子,已經被打磨堅固。
接下來,就是水到渠成。
“天命宮內的頂尖真傳,大約二十四五左右,差不多處於武道三、四重天的境界。”
“差不多同時修煉一門神功、兩門絕學,放在大盛江湖,足以躋身俊傑。”
陸沉一手捧卷,斜斜地靠在坐榻上,盡顯風流之意。
他心神並不在字裏行間,而是考慮著其他。
識海內的那方玉碟靈光蕩漾,幻化出一行行古拙字跡——
【尊主】【陸沉】
【功體】【先天道胎】
【命相】【仙姿無雙】
【道力】【捌萬伍仟叁佰貳拾壹】
陸沉凝神注視,細微不可見的那一欄浮現出諸多武功。
《道胎種魔》、《混元一炁》、《潛龍九形》……
其中有羽清玄親自傳授,也有從道身那裏兌換。
“《道胎種魔》是根基,也是跟魔師拔河的憑依,《混元一炁》是與人爭鬥較量的底牌,《潛龍九形》有易容、藏匿、隱息之能,有機會脫離天命宮也能派上用場。”
陸沉將這三門武功列為必修課程,每天以道身的武骨通靈反複參悟,而後回饋本尊。
“道力原本已有十萬,不過兌換了‘魔種’以及‘道術’,花去不少。”
陸沉感受著體內活躍不已的魔種,嫩芽也似,並未完全成長。
此物與道胎相合,產生奇怪的反應。
涇渭分明,勢同水火。
魔種純化血肉,以四肢百骸為鼎爐。
道胎就淬煉內息,以周身經絡為溫床。
兩者好似較勁一般,互不相讓。
誰都想占據上風,將其徹底吞食。
這讓陸沉受益良多,血肉、內息至精至純,遠勝同境界。
本尊的潛能,因此可能會勝過道身。
有機會達到換血九次,四象不過的層次。
“說起來,天命宮又稱魔教,沒道理各脈的首座、真傳,都是缺少火氣的泥菩薩,坐視我一個天南道宗弟子執掌驚神宮。”
陸沉放下手中書卷,心頭微動,頗有幾分意外。
他本來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應對接踵而至的明槍暗箭。
畢竟在拜師大典上,幾脈首座看待自己的眼神並不怎麽友好。
不成想,此後卻是風平浪靜。
“看來我有些低估了魔師的威嚴之重。”
陸沉隻得將其歸為羽清玄的功勞,若非是她壓下一切,其他幾脈絕不會如此安分。
“不加掩飾的重重提拔,從鼎爐變成嫡傳,甚至讓我當首座,執掌一脈,表現出傳承衣缽的勢頭……若說此前七年囚禁後山,是以‘威逼’磨煉道心,這就是用‘利誘’腐化了。”
“看來她在《道胎種魔》上的造詣了解,確實不低。”
陸沉心頭升起濃重的警惕,時刻保持清醒。
倘若他不知內情,也許會被騙過。
可隻要參透《道心種魔》的本質,就是“養鼎爐壯己身”。
並不難猜到,自己所遭遇的諸般起伏,皆為羽清玄刻意設計。
那些另眼相待,言笑晏晏,誘惑無比的肌膚之親。
就如同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劍,橫於脖頸上。
“我有道心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他日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陸沉思量種種,心神激蕩,不由脫口而出,化為長吟。
隻見他肉身如鼎,氣血似火。
滾滾熱力,衝出周身毛孔,化為虛幻焰光。
換血第八次!
竟在這樣的時機下完成了!
陸沉日夜服用寒露釀,再輔以精細膳食調理身體。
早已是筋肉飽滿,骨骼剛強。
衝開氣血大關,不過臨門一腳的事兒。
“猶有餘力,本尊比道身的潛能更深厚。”
陸沉一呼一吸,氣息精純,好似肉身剔透,半點雜質也無。
“好一個照破山河萬朵!”
驟然之間,虛空波動,步出一道窈窕身形。
“見過宮主。”
見到羽清玄突兀造訪,陸沉也不驚慌,收斂氣血,起身行禮。
“驚神上下有失遠迎,還望宮主不要見怪。”
羽清玄嘴角含笑,似乎極為滿意,讚許道
“你才踏入武道多久,最需要耗費時日打磨的氣血大關突破起來也如此之快,這莫非就是道胎之妙?”
陸沉緊守心神,微笑道
“不如說是宮主調教之能。”
羽清玄眯起眼眸,走近道
“本座有教過你什麽嗎?”
陸沉點頭道
“宮主言傳身教,令我……銘記於心,獲益良多。”
一男一女,兩人對視。
放在女子當中,羽清玄算是頗為高挑,足以和陸沉齊平。
當然,哪怕魔師身材再嬌小。
世間也沒有幾個男子能在她麵前站直腰說話,更別談俯視。
這對師徒都在笑,可卻毫無溫情脈脈的感覺。
“那本座再教你一樣本事。”
羽清玄近前一步,周身猶如浮動著蝕魂銷骨的詭異氣場。
引得陸沉體內氣血暴動,臉色漲紅。
因為他發現全身精力,不由自主往下移動。
欲念如瘋長野草,幾乎不可遏製。
“宮主……”
陸沉有些站立不穩,跌回坐榻。
“本座新學了幾種武功,乖徒兒你興致這麽高,不如好生探討,切磋一二。”
羽清玄放任七情六欲糾纏不休,美豔姿容更顯得驚心動魄。
呼吸之間,似有沁人幽香。
與自家徒弟那股陽剛血氣混同融合,顯得無比旖旎。
“宮主……學了什麽武功?”
陸沉努力克製意亂情迷。
他和羽清玄武功差距太大。
即便有先天之體道心堅固,抵擋起來仍然很艱難。
若隻是沉浸其中,顛鸞倒鳳。
興許,陸沉也就從了,反正談不上什麽損失。
可這位魔師明顯是以《聖心四蝕》,攫取道胎精純之氣。
一旦失守,蝕骨,恐怕身心都要臣服。
“密宗和尚的歡喜禪,道門的雙修采補,還有……”
羽清玄話音戛然而止,略帶驚奇道
“你成了魔種?!”
緊要關頭,陸沉體內那顆嫩芽似的魔種,刺激血肉。
而後道胎異動,噴吐精純元氣。
那本是道身掠奪燕明誠而成的魔種,被他兌換而來。
將來作為《道胎種魔》的養料,使其積蓄更為深厚。
如今道胎、魔種相合,陸沉雙眼清明,頓時不再受《聖心四蝕》的氣息影響蠱惑。
反而是羽清玄受到道魔反衝,有一瞬間的失神。
一隻有力的手臂挽住腰肢,整個人跌在自家徒弟的少年軀體上。
陸沉好似反客為主,道胎魔種劇烈震動,透過密切接觸,瘋狂攫取羽清玄蝕骨的磅礴真元。
偏殿之內,兩人在坐榻上翻來滾去,竟然顯得很是纏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