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有些不自在，在她懷裏扭了下，“要一起洗嗎？”

    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浴缸有些大，讓你自己洗我有些不太放心。”

    喬寧小臉紅撲撲的，乖巧點頭。

    洗完澡出來，秦薔在敷麵膜，見喬寧盯著自己看，聳聳肩，“等你成年了也可以敷麵膜，但你現在還小，不能用。”

    喬寧點頭，她隻是忍不住視線跟著她轉，不是想敷麵膜。

    躺在床上，喬寧把身子蜷縮成了一隻小蝦米，等秦薔收拾完掀開被子上來，她還特地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非常大的空間，盡管大床上她看上去宛如一個乖巧的寵物一樣，絲毫不占地方。

    秦薔沒說什麽，等躺下之後才把喬寧往自己這邊扯了扯，拍了拍她的後背，“我聽院長說上次有對夫妻想要收養你是嗎？”

    喬寧驟然瑟縮了一下，仰著小臉有些忐忑的看著秦薔。

    “放心。”秦薔安撫她，“你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決定的，我不是來勸你的，隻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和喬寧這種敏感且早熟的小朋友交流，秦薔盡量把她當成是一個已經懂事了的成年人，和她平等的進行交流。

    果然，喬寧原本緊繃的身體緩和下來，小手悄咪咪的摸到她的睡衣衣角，輕輕的攥住。

    “我不想離開福利院。”她小聲說。

    秦薔曾經一度以為喬寧即便是會說話了，或許口齒也會有些問題，但事實證明這個小姑娘真的很聰明，這一點上從她的學習能力以及心思活絡程度上都能看的出來。

    秦薔試著猜了猜，“是害怕新媽媽爸爸會對你不好嗎？”

    喬寧頓了頓，攥著她衣角的小手緊了緊，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就是不想離開。”

    她眼裏染上了水汽，秦薔心口驀的一軟，歎口氣，把小姑娘抱到自己懷裏，“那就不離開，我覺得福利院也挺好的。”

    喬寧心裏所受的創傷實在嚴重，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帶給她的，或許不僅僅是未來對於婚姻的恐懼，或許還有現在對於社會的懷疑。

    但秦薔不知道，小姑娘的心裏，從一片荒蕪開始，最後出現翠綠的小樹，那小樹，是她親手栽下的。

    她關上小台燈，拍了拍喬寧，“睡覺吧，明天我給你做早飯吃。”

    喬寧眼睛亮晶晶的，“好。”

    她立馬閉上眼睛，盡管沒有一點睡意。

    其實喬寧不想被收養的原因不僅僅是要去往新環境的陌生和對於新的爸爸媽媽的恐懼。

    平時很喜歡和她一起玩的小朋友小美告訴她院長媽媽的辦公室來了一對夫妻，她聽見那對夫妻說想要收養喬寧。

    於是小美拉著她去了院長媽媽的辦公室，兩個小家夥蹲在牆角豎著耳朵聽。

    她聽見院長和那對夫妻的談話，院長說，“你們要搬家了，要是念希跟了你們，往後估計就不會再回b市了吧？”

    她們聊了很久，小美眼淚汪汪的看著喬寧，“你要走了。”

    喬寧沒有這個意識，歪歪頭，有些茫然，她從剛剛裏麵的那些談話中隻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以後應該不會來b市了。

    裏麵的人聽到了外麵小美的哭聲，院長帶著人出來，小美哭著撲到院長懷裏，眼淚巴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