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造反是個紅海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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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兵的屍體沈墨沒有掩埋,山林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清道夫,也等於是給山裏的動物們發福利了。
就算他埋了,也會被野獸聞著味給挖出來的。
拎著那個暈過去的俘虜,沈墨又故意繞了些路,才回到了山頂的獵人小屋。
農民們的工作效率很高,獵人小屋周圍的土地都被平整出了一大片,就連破損的屋頂和牆壁也被修補好了。
外出伐木四人也回來了,除了弄回一堆木材之外,竟然還拎著一隻大野豬和兩隻野豬崽子。
問了一下,原來是伐木的時候驚擾到了這隻母野豬,因此對伐木工們進行了豬突攻擊。
隻是遇到這群精通多項技能的男人們,母野豬就悲劇了。
農民們為了避免麻煩,幹脆又抄了野豬的巢穴,逮到了兩隻粉粉嫩嫩的豬崽子。
野豬一家就此全豬覆沒。
“一會找點野菜,熬肉粥喝。剩下的熏成臘肉存起來。“
看著約莫一百四五十斤的這隻母野豬,沈墨吩咐了一句。
其實野豬肉真不咋好吃,沈墨以前吃過,口感太柴了,根本沒有家豬肉好吃。
雖然現在有糧食,有肉,但是很多相應的生活用具都沒有,比如說鍋碗瓢盆這些廚具餐具都沒有,隻有獵人小屋裏堆著的那幾個破陶罐。
要是有鍋的話,沈墨倒是想整個小炒肉嚐一嚐的。
幾個人在那邊找了一個樹樁處理野豬,趙方拎著兩隻一直嗷嗷叫的小豬崽子過來請示咋處理。
沈墨看了一眼,伸手在小豬崽子肚皮上掐了一把,幹脆道:“一會你們搞個畜欄養起來吧,養成家豬,以後咱們就有源源不斷的肉食吃了。”
趙方答應一聲,轉身忙活去了。
兩隻小豬崽子被拴在獵人小屋的高腳腿上,一直扯著嗓子叫。
沈墨被吵得煩不勝煩,從繳獲的清兵幹糧袋裏掏出一把幹糧來扔給了兩隻豬崽子。
兩隻豬崽子立刻低著頭在地上拱了起來,也不哼哼唧唧了。
果然是餓了。
吃飽之後,兩隻小豬崽也不叫喚了,擠在一起呼呼睡了起來,全然不顧自家老母親都成了人類的鍋中肉。
肉湯也熬好了,而且還另外熬了一罐粥。
至於碗筷,對於這些藝多不壓身的農民來說還真不是個事。
趙方從帶回來的木頭上麵截了幾塊,很快就帶著人做出了一套大小不一的木碗木盆和木盤子,雖然粗糙了一點,但是卻也暫時解決了問題。
筷子更好弄了,劈了幾根竹子,稍微處理一下就是一堆筷子。
沈墨喝了一碗肉粥和三碗粥,這才感覺差不多吃飽了,坐在農民們臨時做出來的一個竹椅上用匕首剔牙。
野豬肉果然不好吃,很柴,容易塞牙縫。
而且因為缺乏調味品,所以那肉粥的味道實在說不上好喝,隻能用來充饑。
忽然聽見旁邊有人肚子咕咕叫,扭頭一看,卻是自己帶回來的那個清兵俘虜醒了,正眼巴巴地瞅著煮飯的陶罐,不停地吞咽口水。
“想吃啊?”
聽見沈墨的聲音,那長著一張娃娃臉的清兵俘虜渾身一抖,轉頭看著笑眯眯的沈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眼前這位看著細皮嫩肉的讀書人是怎麽一個個幹掉自己的同伴的。
這是個大凶人!
自己能活下來已經算是福大命大了。
看著他的樣子,沈墨笑的更溫和了。
“想吃的話我可以給你吃,多著呢。不過呢,吃了我的飯,我問你什麽你就要答什麽。如果敢騙我,你自己掂量一下後果。“
沈墨說的平心靜氣,但是聽到俘虜心驚膽戰,後背發涼。
他這會屁股可還疼著呢。
沈墨看他驚恐的樣子,也不多問,直接讓人盛了一碗肉粥過來。
清兵俘虜眼巴巴瞅著那肉粥直接從陶罐裏舀出來的,也不擔心裏麵加料,端起碗來咣咣咣的就是一頓造。
雖然燙的吸溜吸溜,但還是一口氣給幹完了。
“好吃嗎?說實話。”
沈墨笑眯眯地問道。
清兵俘虜猶豫了一下,先是搖搖頭,然後又是點點頭。
把沈墨給整的都有點不懂了。
“湯裏沒鹽,野菜味道有點澀,野豬肉也有點柴,確實不咋好吃。”
清兵俘虜小心翼翼地說道。
沈墨笑道:“這倒是實話。那你為什麽又搖頭?”
“俺們平時吃的還不如這個,別說吃肉了,就是喝稀粥也都不一定能喝飽。在營裏的時候一天兩頓稀粥,隻有開拔的時候才會多加一頓幹的,整天吃不飽飯,有時候走路眼前都冒星星。”
俘虜垂頭喪氣說道。
沈墨看他願意說,也就順勢聊了起來。
沒幾句話,俘虜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讓本來還打算嚴刑拷打逼問的沈墨完全沒有機會實施。
這人姓焦,家裏排行老二,所以人稱焦小二。
焦小二一家子原來都是永州東安縣焦家的的家奴,跟著主人家住在東安縣城外的焦莊。
焦家在前明的時候出過一個舉人兩個秀才,也算是當地有名望的士紳之家。
韃子來的時候焦家老爺降了清,雖然損失了一半的家財,但是好歹活了下來。
焦老爺死了後,他兒子當家。
這位新的焦老爺卻跟他爹不一樣,是個不安分的,總覺得腦後的辮子礙眼。
但是此時滿清已經基本上占了天下,他就算再不安分,也不會狂妄到僅憑一家一姓就要起事。
結果吳三桂反了,還在湖南的衡陽稱帝,又打出了恢複華夏衣冠,重整漢人江山的旗號,甚至還假惺惺的跑到永曆帝的墓前去哭訴懺悔。
這一番表演吸引了很多不願意給韃子當奴才的人投奔。
焦家就是其中之一。
隻是焦老爺動作有點慢,吳三桂敗得又太快,還沒等到他去投奔,吳三桂就在衡陽“駕崩”了。
吳三桂一死,所謂的“大周”朝也就很快分崩離析了。
焦老爺氣的跺腳,但是又有些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