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言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嗯……或許，可能，大概這兩人就是第一次談戀愛？”

    何景馳好奇道，“第一次談戀愛怎麽了？”

    季斯言若有所思，“比較……單純吧。”

    何景馳，“……”

    他不屑道，“胡說八道！誰單純你沈狗都不會單純！”

    季斯言想了想，這倒也是，沈行風要是單純，那這世界上就沒有單純的人了。

    何景馳，“怎麽樣？我們回去？我腿都蹲麻了。”

    季斯言站起來，彎腰拍了拍褲腿沾到的泥土，“走。”

    兩人回去的時候，沈行風和蘇漾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看起來端端正正的，沒什麽異常，但氛圍的確是悄咪咪的變了的。

    沈行風輕咳一聲，聲音還帶著一點點啞意，“周圍什麽情況？”

    季斯言搖了搖頭，“除了有點過於安靜了，沒有別的問題。”

    “過於安靜？”沈行風眼裏閃過一抹沉思，“我們就在外圍休息一個晚上，天亮了就走。”

    何景馳，“那我來值夜。”

    季斯言，“我來吧，明天換你開車，讓行風休息。”

    何景馳，“ok。”

    …深夜，季斯言裹著羽絨服坐在車頂上，看著無邊的夜色，清冷的月亮掛高在半空中，看久了便覺得遍體生寒。

    季斯言指間夾著一支煙，零星的火光隨著手指的抖動散落，在落地之前又被風帶走。

    夜深人靜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想起自己家裏的人。

    要說隊伍裏誰最想家，那必定是玉嬈苒，然後便是季斯言。

    作為家裏最寵的小孩兒，受盡了長輩們的寵愛嗬護，在這亂世裏，怎麽會不思念家裏人呢？

    擔心他們是否安全，是否在為了自己失蹤的消息以淚洗麵。

    季斯言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霧緩緩吐出來，思索間，一道目光投來。

    他頓了頓，不動聲色的用餘光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沈行風幾人都在車裏，這道目光顯然不是他們的，那就隻能是隱匿在黑暗中的人。

    季斯言把煙丟掉，跳下車，站在車門前，隨時準備著鑽進車裏，然而隨著他的動作，那道目光警惕的消失了。

    會是誰呢？

    軍方的人？

    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軍方的人現在估計已經把他們給包圍了。

    而且那道目光並沒有讓他感到不舒服。

    季斯言一邊想著，一邊用食指關節輕輕地敲了一下車身。

    車裏的何景馳和沈行風立即就醒了。

    沈行風皺了皺眉，壓著聲音道，“什麽情況？”

    季斯言接著摸鼻子的動作遮掩嘴唇，低聲道，“有人，似敵似友。”

    何景馳輕咳一聲，那水喝了一口，又趴了回去，“那個方位？”

    季斯言，“正前方，具體位置不知，我繞過去看看，你們注意安全。”

    沈行風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眼還在睡的蘇漾，打了個哈欠。

    “咦，哥哥，那個人不在了！”

    “不在了？看見他去哪裏了嗎？”

    “好像是到車後邊去了。”

    “沒事，應該是去上廁所了。”

    “哥哥，我們就這麽跑出來，爸爸媽媽知道了怎麽辦？”

    那哥哥抿了抿唇，“我又沒搶他們東西，我隻是想找他們借點吃的。”

    爸爸媽媽都餓得走不了路了，吃的都給了他跟弟弟，這樣下去會死的，他們來到這裏好幾天了，都沒有發現什麽危險，也沒有發現什麽人，現在好不容易來人了，他怎麽能錯過這個機會……

    不過……

    “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

    過了兩秒，後麵也沒有人回答，他心髒一跳，回過頭一看，身後不知道何時站了個人，手裏正捂著他弟弟的嘴。

    他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你，你幹什麽！快放開我弟弟！”

    季斯言半隱在黑暗中，挑了挑眉，他還以為是什麽人呢，結果是兩個小孩兒。

    他沒鬆開懷裏的小朋友，反問道，“你盯著我們？想幹什麽？”

    男生抿了抿唇，眼神閃躲，“誰盯著你們了！我們隻是好奇！而且是我們先來這裏的！”

    季斯言把他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下，這男生身上髒兮兮的，唇瓣幹燥微微裂開，臉也髒髒的，看起來就沒什麽危險。

    至於他捂著嘴巴的這個小朋友……嘖，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了，什麽表情都放在臉上，根本用不著猜。

    季斯言，“想讓我放了你弟弟也行，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男生，“憑什麽！我們又沒傷害你！你先把我弟弟還給我！”

    季斯言瞥了他一眼，“我現在就算殺了你弟弟，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男生臉頰一紅，被氣得，他後悔了，早知道說什麽也不會把弟弟帶出來。

    他咬了咬牙，“你要問什麽！”

    季斯言環視了一遍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別的人了，“這附近除了你們兩個，還有誰？別騙我，如果回答不能讓我滿意，你弟弟的下場可就不好看了。”

    王八蛋！

    男生後悔的不行，卻也隻能乖乖的把知道的說了，“還有我爸爸媽媽。”

    季斯言，“除了你爸爸媽媽呢？”

    男生，“我怎麽知道！我們才過來幾天！”

    季斯言，“你們出來是做什麽？”

    男生冷哼一聲，“管你什麽事！反正與你們無關！”

    季斯言也沒跟他計較，又問了幾個問題，才發現這小孩知道的也不多，似乎就是貪玩跑出來的。

    他把懷裏那個小朋友鬆開，推到男生懷裏，“別亂跑，這萬一碰到喪屍，你們爸媽就隻能看見你們的屍體了。”

    男生一言不發，拍了拍弟弟的背，惡狠狠的瞪著他。

    季斯言自討無趣，也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這末日裏可憐的人多了，就算隻是兩個小孩兒，該有的警惕也不能少，更別說主動給予他們吃食。

    農夫與蛇的故事，在末日裏尤為常見。

    人心難測著呢。

    季斯言心沒有一點負罪感。

    然而他剛走了沒兩步，就覺得身後有人跟了上來，他背對著後麵的人，因此對方一靠近，他便毫不留情的把人給逮住了。

    男生痛呼一聲，“我的手！我的手！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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