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坐在辦公桌後，翻閱著園區設計規劃圖，神情專注而安靜。青山能源科技發展園區項目已經正式立項，這幾天的來訪者絡繹不絕，各種資本、技術企業、配套服務商紛至遝來，而他，也正一層層地篩人、選人、立規、布局。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趙雪推門而入，帶著幾分複雜的神情。
    “剛收到的消息，”趙雪坐下後把文件放在桌上，“周海濤回國了。”
    王旭手中的鋼筆頓了頓，眉頭微微挑起。
    “他不是在美國搞智能芯片那塊項目嗎？怎麽突然回來了？”王旭語氣並不激動，反而淡淡帶著一抹探究。
    “聽說他在矽穀那邊項目融不到資，技術又被原始合夥人架空了。他帶了一點數據回來，想在國內重新起盤。”趙雪頓了頓，“這次，他點名要見你。”
    “點名見我？”王旭笑了，眼底卻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周海濤，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他們曾經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甚至短暫合夥過一段時間。隻不過，那段合作並不愉快——周海濤心高氣傲，不甘做配角，幾次擅自決策、繞過王旭，這也直接導致了兩人最終分道揚鑣。
    現在，他帶著一紙“失敗”的記錄回國，還主動找上門來，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今天在市裏某位領導那裏出現了，據說還是安排的私人會談。”趙雪神情有些警惕，“我擔心他會想辦法通過其他渠道繞過你，強行切入園區。”
    “他想切園區？”王旭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揶揄，“真是一步都不想走彎路了。”
    趙雪道：“而且，他帶回來的是一套用於新能源電池芯片的底層算法架構，雖然不完整，但很有價值。據說市裏已經有幾個技術顧問開始接觸他，打算聽聽他的方案。”
    “他是懂技術的。”王旭點點頭，“但他不懂人心，也不懂體係。”
    頓了頓，王旭放下手中的鋼筆：“安排吧，明天下午，我見見他。”
    趙雪點點頭：“好，不過你真打算和他談合作？”
    “我不排斥人才，”王旭聲音低沉卻堅定，“但我不會再允許有人進了我的局，還想著掀我的棋盤。”
    翌日下午，王旭約在園區辦公基地臨時搭建的一間接待廳見周海濤。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神情卻略顯憔悴，眼底藏著壓抑不住的野心。
    “王旭，好久不見。”他笑著伸手。
    王旭起身，握了握手，點頭道：“好久不見。看起來，外麵的世界也沒那麽好混。”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回來是做什麽。”周海濤毫不繞圈，直接坐下，“你現在做園區，我手上有技術，我們重新合作，強強聯手，怎麽樣？”
    王旭看著他，神情平靜。
    “你要拿什麽合作？數據？算法？還是你那還沒通過驗證的模型？”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鋒利，“周海濤，國內現在做電池芯片的公司至少一百家，你有什麽理由讓我放棄我自己的人，去接你一個從國外逃回來的失敗者？”
    “我可以給你技術，核心算法不是問題。”周海濤也不退讓，眼神透出一絲激烈，“我隻要你給我一個獨立實驗室，配套團隊，我保證半年出成果。”
    “你要權。”王旭目光落在他身上，直指核心，“不然你不會要獨立團隊，不會要資源支配權。你還是不改。”
    “我隻是不想被控製。”周海濤說得坦率。
    王旭淡笑：“那你找錯人了。你該知道，從你踏進這間會議室起，就該明白，現在這局，不是你來主導的。”
    短暫沉默後，周海濤神情複雜：“我不甘心。你知道嗎？當年如果不是你堅持不投那輪風投，我們早就站在同一起跑線了。”
    “是啊，但你也知道，那個風投後來把你們團隊股份稀釋到隻剩個位數，還拿走了全部數據和服務器。”王旭站起身，“我不後悔任何一次選擇。”
    “你要是真想合作，我不會把你擋在門外。”王旭頓了頓，聲音緩了幾分，“但你要明白，園區不是你我個人的舞台。這裏講的是規則、節奏、體係，而不是個人的‘野心實驗室’。”
    周海濤沉默半晌，終究低頭：“那我想想，過幾天給你答複。”
    王旭沒有送他，而是重新坐下，翻開桌上的資料。
    趙雪走進來，關上門後輕聲問：“你準備留他？”
    “人才我不拒絕。”王旭淡淡道，“但要進來，得先學會放下身段。”
    趙雪笑了笑：“你這是在等他服軟？”
    “不，是等他看清形勢。”
    兩人正說話間，林濤也走了進來：“剛剛有人傳話，說老鄭準備把他那塊鋁殼項目整體搬進園區。”
    “好事。”王旭點頭，“他是老工藝，有底子，能跟我們新材料部形成互補。讓人安排接洽，盡快落地。”
    “園區這步棋你是下大了。”林濤笑著調侃，“但現在看來，每一子落得都很穩。”
    “才剛開始。”王旭目光望向窗外，神情沉穩，“下一步，我要把新能源產業鏈上的最上遊——礦源，也握在自己手裏。”
    趙雪和林濤聞言，相視一眼，眼中皆是一震。
    王旭並不是簡單的要做個園區老板，他要做的，是“控資源、建體係、立標準”。
    而這場屬於王旭的“重生商業帝國”，才剛剛進入最核心的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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