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紅月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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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

    總部會議結束。

    總的來說,對這次會議多方基本滿意。

    不滿意的人固然有,可恒古不變的真理是實力,沒有這個實力反對又能如何。

    “張老”

    會議散場。

    張恒正要離開就聽到後麵有人叫他。

    回頭看去,來人頭發半禿,肥肥胖胖,活像一尊笑麵彌勒“張老,我是南詔地區的負責人李成緩,有沒有興趣聊聊?”

    “聊什麽?”

    張恒麵無表情的問道。

    李成緩走上前來,小聲道“我有意組建西南聯盟,特來邀請您老人家共同進退,到時候,我所在的南詔,您所在的嶺南,要是能強強聯合的話,長江以南,沒有人能夠跟我們說不。”

    張恒看了李成緩兩眼。

    沉默少許,突然問道“聽說你跟境外的人走得很近?”

    李成緩滿不在意的說著“都是生意。”

    張恒輕輕點頭,開口道“昔日方舟組織的負責人方建舟,一直想謀求自治,現在這世道如他所願,可惜他看不到了。”

    李成緩不知道張恒為什麽提起方建舟。

    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順著張恒的語氣往下說道“老方是可惜了,我早就跟他說過要低調,他就是不聽,結果怎麽樣,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要是學我加入總部,低調發展,適當說說軟話,又何愁等不到機會?”

    聽到這話。

    張恒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你跟方建舟很熟?”

    李成緩樂道“那太熟了,我們都是一個時代的駕馭者,隻不過路不同,我選擇加入總部發展,他卻建立了民間組織,事實證明還是我有先見之明。”

    張恒也笑了“你的計劃,方建舟一定很感興趣,既然如此,你就去跟他說說吧”

    “嗯?”

    李成緩楞了一下。

    有點亂。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方建舟不是死了嗎?

    “張”

    李成緩正要說些什麽。

    未等說完,張恒便一把抓出,將他像小雞仔一樣抓在了手裏。

    “張老,張老,這是做什麽呀?”

    李成緩又驚又怒,根本沒想到張恒會在會場對他下手。

    “不用掙紮,一點都不疼。”

    張恒抓著李成緩,猛地一吸。

    兩秒後。

    一具幹屍被他丟在了地上,死狀與方建舟當日一模一樣。

    嚇

    會場中,很多人都在注視著這邊。

    看到張恒襲擊了李成緩,將他吸成了幹屍,嚇得眾人紛紛逃竄,一轉眼就跑了個幹淨。

    開玩笑。

    李成緩可是南邵地區的負責人,和方建舟一個級別的存在。

    也就是沒有參選隊長,要不然九十年代初期的第一批隊長,絕對有他一份。

    現在。

    殺雞一樣,被人殺死在了會議現場。

    眾人隻看的肝膽欲裂,生怕是張恒瘋了,下一秒就會對他們出手。

    “老祖”

    感受到會場上的騷亂。

    張嫣然很快隨著一道紅光從天而降,出現在了張恒麵前。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看著地上的屍體,依稀間還能辨認出,這人應該是在總部內,有著南詔王之稱的李成緩。

    “小嫣然,恭喜你呀。”

    “總部選你為津門地區的負責人,看來還是很有眼光的。”

    張恒沒有往李成緩的屍體上多看一眼,而是與張嫣然說道“不過津門之地,人口不過千萬,還是有些難以作為。”

    “別說老祖不疼你,張家嫁女沒寒酸過,這南詔之地,便當做你的未來嫁妝吧,也讓老祖我看看你能走多遠。”

    張恒手中的拐杖一頓。

    隨後身形消失在眾人眼前。

    “不是吧,南詔這麽大的地方,一句話就送你了?”

    片刻後李中壇也來了,站在張嫣然身邊,嘴裏滿是嘀咕“早知道我也姓張了。”

    李中壇的不靠譜是出了名的。

    張嫣然也不理他,隻是目光複雜的看著張恒消失的位置。

    她不知道自家老祖為什麽會這樣做。

    隻知道,有了南詔之地後,她在總部的話語權就更重了,總部在議會中也會好過些。

    “走南闖北,悠悠萬世。”

    “難逃天地輪回。”

    離去的張恒並沒有返回陽江。

    而是躺在一朵白雲上,悠然自得,做歌而飛。

    不多時。

    天空中白雲匯聚,化為一座雲城。

    張恒踏入其中,隻見一件紅袍坐在秋千上。

    嗚嗚嗚

    一陣灰霧吹來。

    吹入紅袍之內,霧氣充斥著衣袍,讓它看上去好似一個人。

    但是張恒知道,它並不是人。

    “福生無量天尊。”

    張恒施了一禮,臉上毫無意外之色“我們終於見麵了。”

    “我們其實早就見過。”

    由霧氣組成的人形,坐在秋千上晃啊晃。

    張恒有些不解。

    紅月則用男不男,女不女,十分中性的聲音說道“在你看來,我應該是什麽?”

    張恒沒有回答。

    紅月也不等他,繼續道“我就是你所見的眾生呀。”

    “一花一草是我,一樹一木是我。”

    “飛禽走獸是我,芸芸眾生亦是我。”

    “我本就是由眾生的思想組成,你又怎麽能說沒見過我呢?”

    張恒輕輕點頭。

    其實對紅月的存在,他也有所猜想。

    現在看,果然是世界意識之流,秉承著眾生之念而生。

    隻是清楚之後。

    張恒又有些好奇“你是怎麽出現思維的,據我所知,世界意識虛無飄飄,隻存在於冥冥之中,是不應該像你這樣具現化,出現思維的。”

    紅月回答“事實上,我是應該像你說的那樣,存在於冥冥之中,不可以幹擾現實,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又有什麽事是一定呢,這或許便是我的造化吧。”

    說完。

    紅月再道“你又是什麽,你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這是我從未有過的。”

    張恒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要是所猜不錯,應該是黃天的庇護,讓紅月感受到了威脅。

    天有好多種。

    蒼天,黃天,青天,玄天,幽冥天。

    紅月最初,應該是無意識的青天,隻在冥冥中運作著一切。

    後來誕生了自我意識。

    於是它便不純粹了,連帶著法則都發生了畸變,引得天下禍亂。

    而不管是什麽天。

    都不喜歡他所代表的黃天,因為黃天預示著變數。

    站在天的角度,紅月會本能的厭惡他。

    “作為天,應該對眾生一視同仁。”

    “可冥冥之中,總有些存在受到特別偏愛。”

    “我的話,也算是被天偏愛之人吧。”

    張恒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你很幸運。”

    “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你應該是得天獨厚之人。”

    紅月自語道“難怪你能給我帶來威脅感,看來選中你的天很強大,未來你勢必會有一番作為。”

    張恒想了想“你覺得我是被天選中而有作為,可我覺得,或許是我未來會有作為,而提前被黃天選中。”

    紅月疑問道“有區別嗎?”

    “或許有吧。”

    張恒自己也笑了。

    因果,因果。

    先有因,還是先有果,其實也沒必要太較真。

    “對了,那些畸變的法則之靈是怎麽回事?”

    張恒也提出了疑問“現在駕馭法則之力的人越來越多,人間已然陷入混亂,你又有什麽目的?”

    “目的?”

    “晉升算不算?”

    紅月很認真的說著“我能感受到,隨著眾生對法則的駕馭與開發,我的力量也在不斷變強。”

    “或許這樣下去,有一日我能帶領世界晉升,現在我們所在的世界,應該算是一處特殊的小千世界。”

    “雖然特殊,可還夠不到中千世界的層次。”

    “可我或許有這個機會。”

    “若是成功,那時,水星將擴大千倍,萬倍,十萬倍,百萬倍,甚至更多。”

    “到時候,我就能孕育更多的生靈,人們也將變得更健康,壽命更悠久,站在你們人類的角度,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現在看,可能是會有所犧牲,可你們人類不是總說,為了更好的未來,有所犧牲也是值得的嗎?”

    張恒眉頭微皺。

    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麵。

    畫麵中。

    水星能養育萬億生靈,人的壽命不再局限於百年,每人都有千年時光可以揮霍。

    新的體係將誕生。

    這個體係名為駕馭者,人們駕馭法則,超脫自我。

    一念搬山,一念填海。

    其中的強者猶如神魔,探索外界,遊曆諸天,抵抗其他世界的入侵,守護自身家園。

    那時。

    紅月將不在被人所畏懼。

    人們親切的稱呼它為母親,和世界守護者。

    舊時代下。

    將紅月妖魔化,視為災難的人,將被釘在恥辱柱上。

    如有可能。

    有人甚至要逆轉時間,回到過去。

    化身舊日的駕馭者,顛覆總部,催化紅月的演變。

    哪怕粉身碎骨,依然渾然不怕,隻因心中堅定,隻為迎來更好的未來。

    呃

    想到這裏。

    張恒又想到了鏡子。

    她背叛總部,掌握了輪轉城,發誓要讓輪轉城降臨人間。

    現在的她,是世界上的頭號通緝犯。

    要是按照這個劇本

    張恒微微搖頭。

    若真是如此,未來中,李中壇和張嫣然這幫人,豈不是才是邪惡與恐怖的大反派?

    荒唐媽給荒唐開門。

    荒唐到家了。

    這上哪說理去。

    之前他還想過,要不要出手結束這個亂世,修正這個時代。

    若是真這樣做了。

    豈不是在斬滅希望,斬滅未來。

    張恒的腦海中又倒映出一幅畫麵。

    這次的畫麵下。

    一眾歸屬於未來的強者,逆轉時間之河,闖入現代時空。

    眾人拚的神魂俱滅,血灑長空,也要燃燒戰意,阻止他這個破壞未來的大魔。

    有些撓頭。

    茅山以斬妖除魔為己任。

    可斬來斬去,誰是魔呢?

    那些依仗法則之力,為非作歹的人肯定是。

    其後呢。

    還有誰?

    是是非非,往往是非難明。

    災變的源頭既在當前,張恒可以斬下一劍。

    可最終。

    他什麽也沒有做。

    這是他的慈悲。

    這也是他的無情。

    神神明明。

    自思自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