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氣運賭注,陷阱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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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蘆左身穿黑色袍服,坐在靜室中央,眼簾下垂,半睜半閉。

    他麵前牆上,掛著一張畫像,畫像上有兩人對弈,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黑袍。

    穿白衣著手持棋子將落未落,穿黑袍者麵容憔悴,枯坐對麵。

    畫像前有一張小小案幾,案幾上有一座三寸高的小小黑色香爐,爐中黑色煙氣翻騰波動不休,卻始終沒有漫出來。

    在煙氣中心,插著一根隻有半尺高的黑色線香。

    這香爐是葬在用九陰之地,冤死之人棺槨下的黑泥塑成。

    成型時不可用火燒,而是要置於陰風中以陰風吹幹,並將數隻擁有特定神通的通靈鬼物封禁其中。

    再於聚煞地穴中,由玄門羽士用先天一炁引導地煞,將幾隻通靈鬼物的神通,以地煞為媒介成功組合起來,才能製成這一隻通靈香爐,可以收聚陰氣,對鬼術修行者有莫大好處。

    至於那線香也非尋常。

    彼岸香要用生於陰地的黑色彼岸花粉,配合種種純陰藥物,以特殊法門精煉而成——不過這香比起香爐的價值,卻也不算什麽了。

    線香燃起,升起的不是白煙,而是一縷幽幽綠光,盤旋飛舞,最後化作一層青紗,罩在蘆左臉上。

    蘆左幽幽開口,聲音不似人聲“弟子蘆左,請掌教取我五成氣運,蒙蔽那吳國鬥將鹿梧靈覺,。”

    畫像上,左麵白衣人皺起眉頭,右麵黑袍人麵容更加淒苦幾分。

    尋常人遇到潛而未發的危機,敏感的人會有大禍臨頭之感;步入先天境界的強者,被人遠遠看上一眼,就會生出感應;而兵家鬥將、武道宗師、玄門羽士這三種超階強者,對各種危險更是敏感之極。

    兵家鬥將算是三種超階強者中,靈覺最差的一種職業道路,但依然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光憑感覺,就能在萬軍之中找到薄弱點——若是隻有蠻力,也稱不上超階高手了。

    “你可知道這代價?”畫上傳來聲音。

    “弟子知曉,隻是弟子唯一血脈被人無故斷去,大仇若是不報,定會生出心魔,弟子修的是本命天鬼,若有心魔難滅,天鬼轉為天魔,弟子下場隻有更慘——還請掌教助我!”

    “氣運相博凶險無比,你想好了?”

    想要蒙蔽一位兵家鬥將靈覺談何容易?而且氣運之道最是無情,那掌教隻能做一個牽線搭橋的工作,決不能自身下場介入其中,也就是說,蘆左這等行為,是用自身氣運硬拚兵家鬥將,雖然隻是蒙蔽靈覺,卻因為雙方強弱相差極大,他能起到的作用,與他付出的代價絕不相稱。

    “弟子想好了。”蘆左說道。

    “也罷,落子無悔!”畫像上,白衣人終於把手中棋子放入棋盤。

    “噗——”蘆左吐出一口鮮血,然後,他的雙眼雙耳和鼻孔,同時流下血來。

    蘆左搖擺了兩下,終於還是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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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對付鬥將,對蘆左來說幾乎是不可能。

    他雖然做了前期一切他能做的,可到了最後一步,想陷鹿梧於死地,這些準備卻還是不夠。

    他隻能求取掌教施展神通,以殺子之仇為引,將鹿梧與自己放在同一張棋盤上,才能增加幾分勝算。

    王屋派掌教蘆衡以氣運之道入道,曆經百餘年,終於修成羽士。

    氣運之道在各路道法中,入門要求極低,修行極為快速,但修行過程的凶險卻是數一數二,自古以來,幾乎所有修行氣運之道的玄門修士都沒有善終。

    最常見的就是已被廢棄的‘扶龍庭’之法。

    修這門道法的修士,能借一方勢力上升時,所凝聚的氣運進行修行。

    隻是這些修士因氣運而成道,最終也因氣運衰敗而死。

    因為世上絕無永恒向上的勢力,若是在氣運上升中借得一分助力,在氣運下降時,修士就要受到十分反噬——這比借了高利貸還慘,連魂魄都被綁定,就算轉世投胎都解脫不得。

    所以這些年來,使用氣運修行的修士越來越少,便是蘆左這種真傳弟子,也隻敢借助些小富貴人家,最多不過大夫家門的貴族進行修持。

    一來貴族階層還是比較穩定,不容易徹底完蛋,二來,哪怕這家貴族事敗,以蘆左和王屋派的關係,幫他們保留一個大夫家門不難,這反噬強度還可以承受。

    隻有王屋派本代掌教蘆衡獨創一門權衡之法,才把氣運之道另開出一門歧路,雖然沒有‘扶龍庭’的速成福利,但卻安全百倍不止。

    這一路法門便是權衡之道。

    蘆衡本人壓根不下場,隻是以秘法把雙方氣運勾連起來。

    就好像開一家賭場,無論雙方賭客勝負如何,他都隻取其中一份抽頭。

    如此一來,雖然不能當暴發戶,但可以隻賺不賠——這對於修士來說至為重要。

    蘆左請求掌教出手,將自己一半氣運當做賭注,放到了棋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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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鹿將軍的家將怎會被巡查營拿了?”區文毅問道。

    “據小人了解,應該是巡查營最近嚴格盤查過江吳人,怕被吳士混入其中;鹿將軍家將焦橫曾經在吳國擔任軍職,有幾分軍人做派,因此被巡查營看破拿下。”

    從鹿梧那裏得到吩咐,魏照庭當然不會就這樣直接跑來來轉告,總要了解些前因後果,才好在大人物麵前說話,不然一問三不知,不是找不自在嗎?

    “鹿將軍請我放人?”

    “正是,鹿將軍請大人將他家將放出。”魏照庭恭敬的說。

    “這不過是小事,鹿將軍可還說了些別的嗎?”若是空口白話就讓他放人,區文毅也要仔細想想了。

    “鹿將軍說,他不日便啟程離開南河城。”魏照庭說道

    區文毅點點頭,對方既然如此說,就是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還算是講道理“嗯,我知道了,你去於鹿將軍說,我這就命人放出他家將便是。”

    “拿我手書,去巡查營取一名吳人。”等魏照庭離開,區文毅便叫來一名劍士,吩咐道。

    “屬下遵命。”那劍士拿了手書,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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