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後，張瑞雪有些心軟，就說要不回去幫幫那個老太太，阿飛卻搖頭說：“我們幫得了一時，能幫得了一世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個馬原的媳婦和女兒可真是不靠譜，很難想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

    其實這種事兒已經不是什麽新聞了，網上，電視上，甚至是報紙上，偶爾也會聽到這樣的事兒，隻能說在愛人最需的時候，舍棄愛人的人，她們不配擁有愛。

    從馬原家離開，我就給張瑞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們查下馬原媳婦的娘家在哪裏，我準備親自會會那極品母女。

    跟張瑞海打完電話，走出這小區，我的手機就響了。

    打來電話的是一個陌生號，接了電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王爾康嗎？”

    我應了一聲說：“是！”

    那邊立刻又道：“我叫莫小賢，排水口案子的負責人，有興趣見上一麵嗎？”

    她聲音聽起來很有氣質，應該和張瑞雪的歲數差不多的樣子，我問她在哪裏，她就跟我說了一家咖啡廳的名字，說在那裏等我。

    我告訴我們有三個人，她愣了一下說：“三個人哦，我預算有限，那你們的咖啡和甜點自己買單。”

    她這小氣的樣子倒是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其實現在的我也強不了哪裏去，對於花錢方麵，我還是很節儉的，比如我的那個破手機，至今還沒有舍得換。

    約好了見麵的地方，我們就先去見了一下莫小賢。

    到了咖啡廳，我們很快就按照她說的裝束找到了她，黑色的風衣，馬尾辮，在咖啡廳裏沒什麽陽光，還裝酷戴著一副墨鏡，讓我不由懷疑她是個瞎子。

    所以一見麵我就跟她開了玩笑：“你這是要給我們拉一曲二胡映月嗎？”

    她歪歪腦袋，好像是在打量我，又好像不是，過了一會兒她笑了笑，然後把墨鏡放下一點給我看她的眼睛。

    這一看，我心裏不由一咯噔，她的兩隻眼差不多都被眼白占據，隻有很小一部分的眼珠子，而且那眼珠子的顏色很淡，很小，一點也不像發育完全的眼睛。

    換句話說，這莫小賢真的是一個盲人。

    我趕緊跟她道歉，她微微一笑說：“沒什麽，我喜歡別人跟我開玩笑，不過你不用因為我看不到就同情我，我這裏可以看到更多你們看不到的東西。”

    說著莫小賢指了指自己的心髒的位置。

    此時不光是我，張瑞雪和阿飛也是差不多都愣住了。

    接著她伸手讓我們幾個坐下，然後喊服務員過來，讓我們點餐。

    莫小賢和服務員說話的時候，她分毫不差地看著對方，如果我是那個服務員，絕對不會認為她是一個盲人，隻會認為她是一個有點高傲的神經質小資女。

    我心裏很好奇莫小賢是如何識別周邊環境的，隻是不好意思去問。

    等我們點好了甜點和飲品，閑聊了一會兒，所有的東西也都上齊了之後，莫小賢就看向我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辨識周圍東西的？”

    我點點頭，不過一想她肯定看不見我點頭，就又“嗯”了一聲，張瑞雪用手碰了碰，顯然是示意我不要問。

    莫小賢則是笑著看向張瑞雪道：“沒關係的，我說過，我不怕別人說我盲的，因為我眼盲心不盲，我現在唯一不能辨別的就是這個世界的顏色，其他的東西，我可以輕易地通過氣流去辨識，每個物體隻要動，就會產生氣流，而我通過對周圍氣流的複雜變化的感知，就能知道周圍有什麽，方圓十米之內的東西，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說著莫小賢伸出手，絲毫不差地握住自己麵前的咖啡杯說：“還有我的記憶力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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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有些難以置信，可這就是事實。

    我記得我在電視上看過一則報道，也是一個盲人，她是用聲音的反射來辨別周圍物體，厲害的是，她甚至能通過聲波的反射辨別出物體的材質、形狀。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有時候他失去了一種能力，身體的另一種能力就會被無限地去放大。

    失去一些能力的人，命運往往大不相同，那是因為有些人選擇了堅強，而有些則是選擇了放棄。

    看著莫小賢我心裏感觸頗多，不等我說話她又說：“對了，還有一種我感知不到，那就是文字，所以我這裏有些資料，還沒來得及看，你們看了講給我聽吧。”

    說著莫小賢從自己旁邊的書包裏取出幾頁紙，然後直接對著我遞了過來。

    阿飛此時卻把資料都整理起來說：“好了，你們說話的功夫，我差不多已經看完了，我簡單說一下，這些資料大同小異，描述的都是那些人被勾魂的過程，跟“搞事兒”差不多，都是在排水口看到一雙紅色眼睛。”

    說到這裏阿飛頓了一下，從中抽出一頁紙說：“值得注意的是這張紙上麵的內容。”

    我湊過去看了看，上麵寫著一個叫馬珊珊的名字。

    阿飛說：“這個人是馬原的女兒，她曾經也見過那雙紅色的眼睛，隻不過她是所有見過那雙眼睛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勾魂的人，而馬原的媳婦之所以不伺候他，也是因為馬珊珊哭鬧著要離開家，甚至以死相逼的後果，馬原的媳婦才帶著她回了娘家去住。”

    如此看來並不是馬原的媳婦不伺候他，而是這裏麵另有隱情。

    阿飛說完我就道了一句：“看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個馬珊珊了！”

    說完我又問了莫小賢一句：“對了，你這資料是哪裏來的，怎麽知道馬珊珊見過那雙紅眼睛？”

    莫小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子道：“通過調查走訪啊，我們的證件是公職人員，有很多事兒，很容易去辦的。”

    我“哦”了一聲道：“這麽說，以後我們一起辦案子，可以沾你很多光了？”

    莫小賢笑著了笑說：“我很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多多合作，你們來北陽不久，名聲可是響亮的很，連破幾樁大案甚是威風啊。”

    接下來我們沒有在這裏多待，而是一同離開這裏，準備去馬珊珊現在住的地方。

    出了門，我才想起來問莫小賢是怎麽過來的，總沒可能是自己開車來的吧？

    她笑了笑說，我有專車送，一個電話的事兒，不過我既然跟著你們一起辦案，那以後你們就暫時負責接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