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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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揚,你放肆!你可知你在做什麽?還不趕快把簾子放下?!”

    見蘇揚這冒犯之舉,李龜茲臉上暴怒,心下卻驚喜不已。

    找死,這廢物在自己找死!

    搶他風頭,讓他沒臉也就罷了。

    但是現在,這廢物居然敢上手掀郡主床簾,郡主焉能不怒?郡主一旦生怒,自己便能理所當然,狠狠地懲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

    “蘇揚,你這是……”

    薛景山大驚。

    他不明白,一向彬彬有禮的蘇揚,為何突然會做出如此無禮舉動。

    “薛大人放心。”

    說罷,蘇揚給了薛景山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看向床上女孩。

    此刻的雲清郡主,雙眸愕然,俏臉之上,浮現一抹紅潤的羞赧。

    “你……”雲清郡主渾身僵住,這年輕醫師先是說去那等隱私之疾,又在她猝不及防之下掀開她的床幃,一時間,竟讓她有些難以反應過來。

    “郡主,這便是蘇某的首要治療之法!”

    “治療癆症,除堅持服藥以外,我這裏還有些醫囑,望郡主謹記。”

    蘇揚沉聲道,他掃視雲清郡主閨房四周。

    “郡主居住之地,房間窗戶,不應緊閉,應當多開窗通風,清新之氣流通,才可使得郡主體內濁氣吐出。”

    “開窗通風?”

    聞言,薛景山不由一愣。

    蘇揚這句話,卻是與他所認為的醫理有些不符。

    可蘇揚所提出的方子,他已經看過,對於治療雲清郡主癆症,必然有效!

    若這也是與方子配套的治療之法……

    薛景山不由沉思起來。

    “狡辯,實屬狡辯!”李龜茲袍袖一揮,冷笑反駁。

    “郡主本就病弱,開窗通風,豈不使得郡主容易受寒氣入侵,郡主之病,應需溫養!”

    “此乃亙古不變的醫理!”

    李龜茲瞥了蘇揚一眼,眼中盡是譏諷意味。

    “蘇揚,你不過僥幸得到了一張方子,別以為隨意胡扯,便能掩蓋你的無禮!”

    雲清郡主此時也詫異至極,縱使她心中還有些羞惱於蘇揚揭開她床帷的舉動,可如蘇揚這般,讓她開窗通風的醫囑,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這年輕醫師,莫非是在胡說?

    雲清郡主又看了眼一旁的薛景山,尋常醫師,應是不敢在太醫麵前,如此放肆。

    更何況,連薛太醫都對她麵前這年輕醫師所出的藥方讚賞有加……

    不過,雲清郡主看向緊閉的窗牖,心中卻有些期待。

    那窗牖外,花池裏盛開著一朵朵嬌豔的牡丹,在府中丫鬟的照料下,一年四季,花開不斷,爭奇鬥豔,煞是好看。

    可僅是這一窗之隔,她也有好些日子不曾看到了。

    “癆症又不是風寒,為何不能開窗通風?”

    蘇揚隨口解釋道:“反而房間內空氣長久不與外界流通,濁氣累積之下,更會加重郡主病情!”

    “另外……”

    蘇揚看向雲清郡主,笑道:“待郡主恢複些氣力之後,應當多出門走走,曬曬太陽,欣賞外界美景,保持身心舒暢,更可使得治療癆症,事半功倍!”

    “出門走走!”

    聽到蘇揚的話,雲清郡主有些情難自禁的美眸一亮。

    久病纏身,她連看看窗外的美景,都是難得。

    更何況,外出賞景,這於她而言,簡直是奢望!

    這個小藥童,竟這麽懂她……

    雲清郡主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確信,靈動的雙眸眨了眨,試探著詢問道:“可是,可是其他太醫大多囑托我臥床溫養……”

    “郡主何必拘束於這些?”

    蘇揚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長久臥床,疏於活絡筋骨,豈不是更讓身體孱弱?”

    雲清郡主呼吸微促,目露期盼。

    真的可以嗎?

    她都記不得,上一次外出踏青是什麽時候了……

    “若是如此,我定當,咳咳咳,定當重謝醫師!”雲清郡主喜悅之色洋溢在俏臉上。

    蘇揚未再多說什麽,向著雲清郡主遞了個安心的目光,退到一旁。

    那隱私之疾,他已在藥方中事先做好了安排。

    雲清郡主又看向薛景山,若薛太醫認同蘇揚的話,那她便能依照蘇揚醫囑,外出走走了!

    一旁薛景山沉思一番,最終鄭重點頭,蘇揚所說的,的確是一條他們未曾想過的思路!

    “郡主,蘇揚所言,有理有據,或許可行!”薛景山拱手說道。

    李龜茲此刻,整張臉一陣青一陣綠。

    薛景山這般支持,蘇揚為雲清郡主醫治這件事,就意味著,已經定下了……

    他這次,不僅栽了,而且還栽了個大跟頭!

    “香兒,快去取五十兩銀子,贈予蘇醫師!”雲清郡主對身旁丫鬟安排道。

    隨後,雲清郡主又對蘇揚謝道:“蘇醫師,若我這病情有所好轉,之後必有重謝!”

    “郡主言重了!”

    蘇揚行禮道,五十兩銀子,在這個時代,對於他這種窮苦人家來說,可絕對不是小數目!

    一旁李龜茲見此,哢嚓捏起了拳頭,這些賞銀,本該是他的!

    醫治結束,太醫院一行眾人告辭離去。

    一路上,李龜茲一言不發,始終鐵青著臉。

    他不時目光陰冷地看向蘇揚,似是在思索著處置蘇揚的辦法。

    在郡主府和外界大道上,他還不便動手。

    等回到太醫院,有的是機會,讓這廢物好看!

    蘇揚默默跟在薛景山身後,對於李龜茲殺人般的眼神置若罔聞。

    他醫治雲清郡主,問心無愧。

    如果單單隻是怕被李龜茲報複,就放棄對病人的治療,那他還如何擔得起“醫者仁心”這四個字?

    如若李龜茲不招惹他還好,對方要是明裏暗裏對他展開報複,那他蘇揚,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