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詠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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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才思敏捷,文采斐然,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薑鬆白微笑上前,甚是開懷。
他又看向四周那些一臉失意的才子佳人們,搖了搖頭,“未過之人,也無需消沉,應當努力治學才是,知恥而後勇,善莫大焉。”
聞言,一些臉皮子薄的才子佳人們,都有些臉色漲紅起來,向著薑鬆白長長作揖。
“第一輪詩會結果既已選出,按詩會規矩,便也該進行這第二輪詩會了!”
“老夫與諸位一同期待,諸位才子佳人能夠作出名動四方的詩詞名篇!”
薑鬆白說著,伸手指點著廣場四周,那些在這秋日,依然盛開著的花朵,“第二輪,就以‘花’為題!”
廣場眾人頓時會意,薑先生所說的以花為題,毫無疑問,便是指這秋日之花了!
他們紛紛看向那些進入第二輪的才子佳人們,似乎都有著濃濃自信。
也不知,這些進入第二輪詩會的才子佳人們,又能作出如何驚豔的詩句?
雲千瑤的目光,一直看著那首謄寫著《靜夜思》的宣紙被小廝收走,她眼瞼低垂,美眸中泛起一抹複雜的漣漪。
縱使一同入選這第二輪,她也知曉,單論上一輪以月作詩,她的詩遜色許多。
她看向那燈火通明的居雲畫舫,畫舫中人,也在書寫吧?
隨即,雲千瑤唇角微微勾起,美眸中浮現出一抹鬥誌。
上一輪她輸了,那這一次,她便要與這畫舫中的人,一試高下!
居雲舫中,四下寂靜,隻有筆端在宣紙上輕輕摩挲出的細微聲響。
雲清郡主美眸瞪大,緊盯著正提筆書寫的蘇揚,她察覺到一旁硯台墨水見底,便走到一旁,溫順地為蘇揚研墨,動作輕柔。
趙藝弘也站在一旁,不動聲響,仿佛不願打擾到蘇揚。
不多時,蘇揚再度收筆,一首詩作,已然寫就。
蘇揚微微一笑,這一次,他所寫的,是詩人元稹所作的《菊花》。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以這首詩,通過這第二輪詩會,應該不難。
隨後,他看向身旁趙藝弘和雲清郡主,卻見兩人都正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眼中難掩驚訝神色。
“怎麽了?”蘇揚有些疑惑地詢問道。
“蘇兄詩才,竟隱藏得這般深,否則,如今京城享有盛名的才子,必有蘇兄一席之地!”趙藝弘沉聲感慨。
先前蘇揚寫《靜夜思》時,他便已經認識到了蘇揚的才情。
而如今,蘇揚再度寫下這首以花為題的詩篇,他徹底意識到,蘇揚,是真的身懷大才,文才卓絕!
接連兩首詩,都是這般驚豔絕倫!
如此文采,怎會屈居太醫院中,做一個藥童呢?
趙藝弘實在是想不通。
雲清郡主動容不已,蘇揚明明身為醫者,她卻覺得,蘇揚更像是一名真正的才子。
也隻有蘇揚這種才情絕豔之人,才能接連寫出這兩首詩作!
河畔廣場上。
雲千瑤緩緩收筆,看著自己的詩,皺眉沉思著。
那居雲舫裏的人,是否還能寫出,如先前那《靜夜思》一般的詩作?
她這首詩,又能否與那畫舫中人相比?
她不由再度拿起毛筆,修長的玉指不自覺緊緊捏著毛筆,最終,她卻未再做修改。
另一邊,孫鳴渠的詞作早已寫出,頓時引得四周眾人一陣喝彩。
雲千瑤目光掃過孫鳴渠那邊的詩句,並未有太多深思。
相比之下,她更在意居雲舫那邊。
她擅長作詩,縱使孫鳴渠的詩作,也難以與她媲美。
可今日在這詩會上,她卻遇到了一個她都遜色一些的人,她又怎能服輸?
“雲小姐的詩出來了!”
此時,雲千瑤剛剛寫就的詩已被快速謄寫好,高掛在廣場之上。
“廊下階前凝新霜,倦梳新妝陣陣香。”
“忍耐寒風枝頭老,留得寒露映星光。”
四周眾人,依舊是一片唏噓感慨之聲,對雲千瑤的詩作尤為讚賞。
可雲千瑤卻沒有去聽這些人的話語,她隻是打量著四方,等待著那居雲舫中的詩詞傳出。
終於,一個小廝將宣紙高高掛起。
“諸位公子小姐,這是那居雲舫中新作的詩。”小廝恭敬地向眾人介紹一聲。
聞言,雲千瑤當即走上前去,四周眾人也紛紛圍了過去。
看著宣紙上的詩作,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臉上都是流露出一抹驚意。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出更無花!”
桌案前,薑鬆白輕吟著詩句,目露驚色,“此等氣魄,絕非常人!”
“這位居雲舫中的作詩之人,究竟是誰?他絕不是藉藉無名之輩!”
“先後作出這兩首詩,足以證明,此人才情絕豔!”
“可今日,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佳人,應該都到齊了才是!”
眾人議論紛紛,對於那居雲舫裏的寫詩人,充滿了好奇。
隻是,居雲舫浮於西廂河中,對方一直在畫舫中,應該也有不打算露麵的意思,他們一時之間,也不好去打擾。
更何況,能在這折桂園中,乘坐畫舫的,其出身地位,也絕對不會低!
雲千瑤緊盯著麵前的詩作,美眸中的複雜之色愈發濃鬱。
她與那居雲舫中的人,同樣是詠菊。
可對方詩中,所蘊含的菊花,除了風骨之外,更還有著一股傲然之氣!
單論這意境,便是她未曾想過!
更遑論詩作高下了……
雲千瑤看向居雲舫,美眸中疑惑之色濃鬱至極。
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絕豔才情?
此人,為何以前從未見到?
又為何自畫舫中不出?
隻以兩首詩作,便蓋過此地所有才子佳人!
“此花開後更無花……”孫鳴渠呢喃著,他看向一旁正緊盯著居雲舫的雲千瑤,眼中光芒閃爍,“倒是骨子傲得很啊!”
他忽的對著一旁揮揮手,將一名仆從打扮的人招到身前。
“去查查,那居雲舫中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是!”
仆從立即動身,向著折桂園深處走去。
孫鳴渠眉頭微微皺起,即便是他不願承認,可這居雲舫中的人,接連兩首詩下來,已是將他的風頭都蓋過去了!
他袍袖中的拳頭不自覺緊握起來。
這畫舫中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