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無關人等,請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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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周老大人,而今官居何職?”

    熙熙攘攘,甲士環繞的大街上,蘇陽這一句話,宛若青天白日裏的悶雷。

    震得蘇揚身後的嚴州同知聞人紅山,顧世清等人都麵色微變。

    已是告老還鄉之人,還有什麽官職品軼在身?

    蘇揚這話等同於直接拿鞭子抽周清源的臉。

    反倒是正兒八經的事主周清源卻神態自若,麵帶嘲諷。

    他負手而立,腦袋衝天揚起,傲然喝道:“老夫無官無品,僅是這江州城內一賦閑在家的老者罷了。但,老夫雖已離開朝堂,卻任心係家國命運,斷不能容忍似爾等枉顧法紀,目無朝廷的宵小,肆意妄為!”

    蘇揚聽的那是連連點頭,“老大人高義,蘇揚佩服之至。”

    “既如此,還不放了李統領?向江州父老下跪請罪!難不成蘇大人要等著老夫上奏陛下,參你一個殘害同僚,目無法紀?老夫雖已告老,但我的折子還是能送到陛下麵前的。”周清源目光如電,滿眼皆是威脅之意。

    向江州父老下跪請罪?

    聞人紅山麵色狂變,立場一時有些搖擺不定。

    就連韓韌也都不太確定自己這刀,到底是應該舉著,還是要放下來?

    周清源雖已告老還鄉,但他曾為刑部尚書,門生故吏遍布朝堂,尤其是刑部。

    招惹這樣的一個朝堂元老,可非常的不明智。

    蘇揚心生退意,暫避鋒芒,也是在情理之中。

    告老的人,可不一定以後就真的在這江州城中坐等老死了。

    指不定陛下什麽時候想起來,周清源搖身一變,就會再度登堂入室,高居廟堂之上。

    而那時,他必然不會僅是一個刑部尚書。

    屆時,若是翻起今日這舊賬來,恐怕絕對夠蘇揚好好喝一壺的了。

    陳金河看著這僵持的局麵,麵泛冷笑。

    強龍尚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蘇揚還僅僅隻是一個四品宣諭使。

    芝麻大一般的官,也能算官嗎?

    還想給他來一個下馬威,那就不妨試試,到底是誰給誰下馬威。

    這裏,可是江州。

    一念至此,又看著這樣的場麵,陳金河一下子跪的很踏實。

    他現在跪的越久,等會站起來,就會站的更高!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的蘇揚的身上,等著蘇揚的選擇。

    是認慫服軟,還是強硬到底。

    也就是周遭百姓被將士驅趕到了一旁,並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

    要不然,這場麵隻會更加的熱鬧。

    此時的場中,最淡然的恐怕就要數混不吝的莫小刀和顧世清了。

    這倆人像個沒事人一般,還在看熱鬧。

    蘇揚也挺淡然,像個局外人般笑眯眯的看著周清源,“老大人說話還真是好聽,我也相信老大人的折子是能遞到陛下麵前的,您大可以好好去遞,賦閑在家,時間上應當是充裕的。”

    “但!”蘇揚的話鋒陡然一轉,語氣瞬間變得淩厲,“朝廷命官處理政務,無關人等,還請——滾到一邊去!”

    “若膽敢再阻撓本官,治你一個謀逆犯上!”

    這青天白日的,又是一道滾滾悶雷炸裂。

    蘇揚一句話,把這熙熙攘攘的大街都瞬間炸清淨了。

    顧世清狠狠一揮拳,好像還挺過癮。

    聞人紅山、韓韌等人則看的瞠目結舌。

    蘇揚,這是真敢啊!

    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初生牛犢不畏虎,還是他真有什麽底氣。

    周清源那張滄桑的臉頰瞬間陰雲密布,氣到雙手都禁不住在發抖。

    “好,蘇大人當真是好大的官威,那不妨就將老夫拿了吧!”周清源震聲怒喝,攥起的拳頭分明是在襯托語氣,卻看著像是要打人。

    蘇揚無視周遭林立的刀槍,緩緩抬腿,走到了周清源的麵前。

    微微俯身,他的臉上依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老大人這是要將我的軍?”

    “來,拿!”周清源怒目而視,舉起了自己的雙臂,“老夫倒要看看,你這無恥宵小要如何懲辦老夫!”

    “韓韌,你聽見了?”蘇揚眼簾微垂,沉喝一聲。

    持刀而立的韓韌嘴角一陣瘋狂抽搐。

    這……

    他看看周清源,又看看蘇揚,一時猶豫不定,內心直接罵開了。

    這哪是將你蘇揚的軍啊,這是將我韓韌的軍啊!

    他往蘇揚身邊靠了靠,抻了抻蘇揚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蘇大人,此事不能辦啊!”

    蘇揚不怒而威,沉聲問道:“韓統領也有意見?”

    “不是卑職有意見,實在是……周老大人的身份,非比尋常。”韓韌苦澀說道。

    他要是把周清源給拿了,那絕對就是一隻腳邁進火坑裏麵去了。

    周清源何許人也。

    曾經的刑部尚書!

    正兒八經的從二品大員呐。

    陳金河看著嘀嘀咕咕的蘇揚和韓韌二人嘴角泛起嘲諷的冷笑,“蘇大人不妨將江州上下官吏,全部抓了吧!如此一來,這江州,就是蘇大人的一言堂了,絕對不會有人在左右蘇大人行事。”

    蘇揚輕笑,“陳——少詹事,你可知幕僚參政,節度地方兵馬是何罪過?”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蘇揚好似放雷機器,這冷不丁的又是一顆悶雷在眾人心頭炸裂。

    就連氣勢昂揚的周清源,被蘇揚這一句話說的氣勢都萎靡了下來。

    今日這事若當真追究起來,他必然會落個刺配充軍的下場。

    半輩子的清譽,可就沒了。

    “兵馬是本官帶的,你待如何?”陳金河也意識到了問題,一聲沉喝。

    “可我看到的,並非如此!”蘇揚玩味的看著陳金河,“況且,少詹事,有權節度地方兵馬嗎?”

    “要不然,李統領來說說看?”

    陳金河的臉徹底的黑了,臉頰上的肌肉因為過度用力,而劇烈抖動著。

    “蘇揚,你到底要做什麽?”他陰沉沉問道。

    蘇揚一時有些懵,詫異的問道:“這話,難道不該是我問陳——少詹事你嗎?拒本官與城門之外,苟合前刑部尚書周清源,擁兵自重,你們想要做什麽呢?”

    “你血口噴人,顛倒黑白!”陳金河雙目暴突,死死的盯著蘇揚喝道,“本官定要在陛下麵前參你一本!”

    “好啊,你以為就你會寫倆字嗎?折子我也會寫!本官今日所見所聞,江州百姓皆可為我作證,一起參嘛!告到陛下麵前,讓陛下為我等做個聖斷,應是最公平不過了。”蘇揚全然無懼,震聲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