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這就是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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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寰到底有沒有罪,周清源和陳金河都是清楚的。

    一條一條的列下來,估計能貼滿整個府衙外牆。

    可堵住城門口,向蘇揚逼要官符印信,這算不得是罪過。

    即便是告到陛下麵前,李寰也有說理的地兒。

    周清源神神在在的進入了賢者模式,閉目養神。

    他倒要看看蘇揚能耍出什麽威風來。

    李寰若無罪,有罪的,就是他蘇揚!

    聲名鵲起,聖恩正隆的神醫?

    嗬嗬!

    周清源心中冷笑。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爬蟲罷了。

    陳金河立在周清源的前方,神色與周清源幾乎如出一轍。

    在此時的府衙之上,最沉不住氣的反倒是當事人李寰了。

    在被強行跪下之後,他的大呼小叫就沒有停下來過。

    先前已經說過了數遍的車軲轆話,被他翻來覆去的喊。

    吵得陳金河都眉頭頻頻皺起。

    自己當初怎麽就重用了這麽個玩意,陳金河有些後悔。

    府衙外,呼朋引伴而來的圍觀百姓越聚越多。

    府衙審案不是什麽稀罕事。

    可將他們從家破人亡的深淵中拖出來的蘇神醫親臨江州,親自審案。

    那就是整個江州的大事。

    哪怕他們隻是替蘇神醫壯壯聲勢,在淳樸的百姓看來,也是好的。

    “蘇大人,這就快半個時辰了?您這案子到底是打算怎麽個審法?”陳金河估摸了一下時間,揶揄說道,“難道蘇大人打算讓李統領跪在地上懺悔,自己編幾條罪狀出來?”

    蘇揚斜靠在椅子上,淡蔑的目光掃了一眼陳金河,說道:“他若是真能懺悔,我反倒還高看他一眼!”

    “既然如此,蘇大人這是在等什麽呢?”陳金河笑眯眯問道。

    蘇揚這一副故作高深的做派,差點還真把他給唬住了。

    可他仔細一想,這是他的地盤啊!

    蘇揚,一個根基淺薄的京官,兵不過幾十,他還能有什麽依仗?

    “等證人。”蘇揚直言不諱的說道,“陳大人可滿意了?”

    證人?

    陳金河內心嗬嗬冷笑了兩聲。

    還真是故作高深!

    李寰的證人,不可能有的。

    除非李寰這個混賬在什麽地方留下了把柄,否則他自己做過的事情,他還是清楚的。

    那首尾,幹淨的就跟狗舔過似的。

    怎麽可能會讓蘇揚這個愣頭青找到什麽把柄,還有證人。

    “本官就看你怎麽收這個場!”陳金河心中冷笑一聲,緩緩退到了一側。

    在陳金河再度閉嘴之後,這座府衙在明麵上看起來好像成為了蘇揚的主場。

    但也就是看起來是這麽回事。

    “都讓一讓,讓一讓!”

    過了大概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府衙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呼喝聲。

    堵在府衙門外的百姓,如潮水般向兩側分了開來。

    陳金河心中不由得一突,難不成蘇揚真抓到了什麽把柄?

    他迅速看了一眼周清源,尋求應對之策。

    可周清源像個沒事人一般,依舊在神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猶豫再三,陳金河還是壓低聲音問道:“周老大人,此事……”

    “鎮定點,就算他抓到了李寰的把柄又如何?一個手腳都處理不幹淨的廢物,早點死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周清源眼簾微眯,胡須飄逸的口唇微張,聲音幾不可聞。

    陳金河心中一凜,微微頷首,“下官明白了。”

    蘇揚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幕,撓了撓眉心。

    智商在線的反派,還真是難搞啊!

    這倆人顯然是已經擺明了吃死他的姿態。

    這倆人背後的靠山究竟是誰呢?

    蘇揚把朝中派係挨個過了一遍,卻沒有一條線能把他們二人和朝中的勢力牽扯起來。

    他的底細幾乎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這些人的麵前。

    可這些人的底細,他卻完全吃不準。

    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是站在了上風,可這都是假象啊這。

    顧世清昂首挺胸邁步走了進來。

    他的右手中拖著一根鐵鏈,後麵牽著那個曾盛氣淩人的水賊匪首。

    隻是,此時他看起來頗顯狼敗。

    渾身上下皆是傷痕,肩膀上先前留下的箭傷,更是有潰爛發膿的痕跡,不斷有紅黃相雜的血跡從傷口中的湧出來,在他赤著的膀子上浸染了一大片。

    “回稟大人,賊寇已帶到!”

    顧世清像模像樣的給蘇揚行了個禮。

    蘇揚心中失笑,你顧大公子就別搞這一套了。

    你這一出,整的我屁股下硌得慌。

    陳金河看著被帶上堂來的水賊頭目,神色淡定如常。

    沒有急著發問,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拆蘇揚的台。

    “這位頭領,你我又見麵了!”蘇揚微微俯身,看向了被士兵兩腳踹在地上的水賊頭目。

    身形精壯,依舊赤著膀子的水賊頭領,桀驁不馴的揚著頭,“大人說的沒有錯,我等幹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今日既然落在了大人的手中。咱也沒什麽好說的,要殺要剮,大人隨意便是。大人若是心善點,可以給咱來個痛快的,爺爺我在這裏先謝過大人了。”

    “首領放心,我這人最是心善。行醫者,最見不得痛苦。”蘇揚說道,“隻要首領老老實實的配合我,你我之間可談的餘地很大。”

    “爾等為何那麽湊巧的就知道聞人大人與我會出現在哪條路線上?別告訴我,你是猜的!你看,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首領不妨先表現出一點誠意來。”

    水賊頭領頭一偏,幹笑了兩聲,“大人,小人還真不是猜的。我們這些在江裏討生活的,江麵那就是我家啊!我家裏來了什麽客人,哪個身上揣著銀子,哪個是有身份的,大人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你這個比喻倒是很恰當,可我不太喜歡聽!”蘇揚緩步走了下來,緩緩一巴掌落在了水賊頭領的肩頭,“首領不妨再仔細想想!”

    水賊頭領神色一變,不由得有些緊張,“大人,我說的就是實情。若能爭的一條苟延殘喘的活路,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嗯?是嗎?!”蘇揚笑著輕聲反問,大拇指忽然扣住了水賊頭目肩膀上的傷口。

    翻卷的皮肉中,還能看見斷裂的箭頭。

    “啊——”

    蘇揚的突然襲擊猝不及防,讓水賊頭領痛到嘶聲裂肺大吼了一聲。